“不是人?难道还能是妖精鬼怪?”
张扬放下手中的碗凝重疑惑的看着妇人说道。
妇人微微点头,小声道:“可不是嘛!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来我们村里,可有见到一头牛羊?”
“这……”
张扬沉默一瞬,他们又没在村子里转一圈,哪里能知道这些消息。
杜德和赵芸儿看向许渊,如果有鬼怪妖精的话,这不是正好撞了许渊道长一个满怀?
“没看到吧!”
妇人低哼一声,拉着一个小板凳坐下低声说道:“之前村里还是有养牛羊的,可是年初的时候村里就生了怪事,短短几天所有的牛羊都死了!”
“死状更是凄惨,那段时间闹的人心惶惶的,不过好在没人出事,后来便是再有牛羊这等大点的牲畜出现在村里,不出一天就是同样的下场,不是妖精是什么!”
妇人神色有些后怕,闻言一旁端着碗的老妪脸色一沉,忌讳道:
“什么妖精!你莫要瞎说,那是谪凡仙人在收供奉,如果真是妖精村里早就死人了。”
“好好好,是谪凡仙人。”
妇人见自家婆婆反驳也没较真,由着老人家的性子下去。
许渊思索一瞬追问道:“那牛羊是怎么个死状?”
妇人还没说话,老妪就轻声道:“小伙子,你们过路的也别问那么多了,这种透着不寻常的事情还是少打听。”
许渊微微一笑,扫了扫道袍衣袖,拿起靠在一旁的方正布幡,三枚通宝撞击在一起发出叮当脆响,再起身道:“老夫人无论信与不信小道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道士,折在小道手中的妖鬼也有数十,越是不寻常小道才越是要听听,若是是妖邪作祟,留在村落附近何益?”
老妪浑浊的眸子抬头认真的看向许渊,似是在判定许渊说的不是假话。
“小道长真的有这本事?”老妪轻声问道,话语间已经是改了口。
许渊微微一笑,点头道:“今日老夫人请小道我一餐,小道自然是不能白吃,我观老夫人腿脚有些不便,应是气血不畅,经脉堵塞压迫泉穴,我有一法可医,老夫人可愿意信我?”
老妪看向自家儿媳妇,然后又看向许渊疑惑道:“小道长还会治病?”
“略懂医理,小道可以灵符趋之。”
许渊平声说道,随后也不迟疑从怀中掏出一叠黄符纸,从中取出一张平铺在桌上,布幡换到左手微微一摇,那布幡竹杆中间一根幽杆白毫符笔裹着白气从中飞出落在许渊右手上。
原是半信半疑的老妪和妇人一见这副场景顿时惊为天人,单单这一手,便不是那些坑蒙拐骗的假道能做到的。
“小姑娘,这小道长是真有本领的?”
妇人附在赵芸儿耳边轻声嘀咕道,赵芸儿自是憧憬崇拜的看着许渊点头小声道:“许渊道长是会真法术的,可是樵山老仙人的弟子。”
闻言妇人更是一惊,他们这距离樵山不远,对于樵山的传闻自然清楚无比,那是从百年之前就一直流传的,有说是樵山之上有妖怪,也有说是有仙人,但是他们都相信后者,因为那层白雾缭绕的樵山山顶谁也上不去,传闻中仙人就在那山顶修行。
许渊此时也是平心静气,右手执符笔法力运作在符笔之上,笔不沾水墨便轻轻点在那黄符纸之上,符笔白毫之上闪烁着点点清光落在符纸上滑动,随着白毫而动一笔笔清痕留在符纸之上,不过七息,许渊蔚然停笔,而那黄符已经熠熠生辉彰显非凡。
“请给我一个空碗。”
许渊将笔收回布幡竹杆之内回头轻声说道。
目光还沉浸在黄符之中的妇人恍然惊醒,赶紧跑向灶房拿着一个空碗迅速跑过来递给许渊问道:“道长,您看这个行吗?”
“可!”
许渊微微点头伸手接过将其放在桌上,右手微引,那桌上黄符犹如被绕了丝线一般无风而起落在许渊指尖。
许渊指夹黄符朝着天上微微稽首,法力一动,这黄符朝天的一头突兀的生了黄火,这黄火平稳的拉着一条直线向下蔓延,许渊松开手指,这黄符也不掉落,燃烧过的符灰荡漾着银光维持黄符方正就这般悬浮在空中。
待黄符燃烧殆尽,那黄火消弭的最后一刻一缕黄烟嗤的一声升腾而起。
许渊抬手一压,那黄烟上方犹如多了一层壁障,随后那符灰散开将那黄烟包裹掉落在空碗之中。
随后许渊解下腰间的黄皮饮水葫芦,咕噜噜的倒出一碗清水与那符灰和在一起,符灰遇水则溶,顷刻间清水便化作灰黄色。
许渊将饮水葫芦系回腰间端起这碗符水递给老妪道:“老夫人,请饮用。”
老妪看着面前这碗荡漾银光的灰黄符水迟疑一瞬就伸手接过,低声道:“多谢道长。”
说罢捧着碗一口气将这一碗符水全部喝光。
“婆婆,怎么样?”
妇人好奇上前询问,老妪擦了擦嘴角砸吧着嘴道:“还有点甜,跟放了蜜糖似地。”
“我又不是问您味道。”
老妪闻言摇头失笑,正要再开口忽然身子一颤捂住自己肚子道:“有些烫,肚子里像是多了个火球。”
许渊轻声道:“这般炙热会游经身体各处,老夫人待会就如同置身蒸炉中一般,持续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老夫人腿疾自消,筋骨再壮,虽不能大跑,健步却无碍。”
“老夫人得休息,需要人留在身边照顾,易渴,要多喝水,还是先回房躺一会!”
老妪点头,一旁紧张的儿媳赶紧扶着老妪走回房中,然后赶紧出来跑回灶房端着一碗水走回房间。
许渊微微点头,从钱袋中拿出一粒碎银六枚当五钱放在桌上拿碗倒扣罩住。
赵芸儿见到许渊这般动作也反应过来去拿钱袋,许渊摇头道:“不需多给,给多了也不见得对他们孤媳寡母是好事。”
杜德也是点头,示意赵芸儿收回钱袋,赵芸儿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也没多问,听许渊道长的定是没错。
随后许渊看向地上卧着的老黑狗道:“走了,该去那小六家里看看。”
老黑狗起身带路,许渊手持布幡跟在身后,杜德三人也随同一起。
房间里,老妪听见动静,思索一会立马拍了一下大腿对着自家儿媳妇道:“快去看看可是道长已经走了,咱们还没感谢道长呢!”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一惊喜着急倒是把道长他们给晾在一边了。
立马点头出了房间,此时院里已经没了人,赶忙追出了大门,见街上没有人影,但是牛马还在,就松了口气回家对婆婆道:“牛马还在村口,道长他们应该去小六家了。”
老妪这才放心,满身大汗的喝了一大口水道:“你也听着点,要是有动静赶紧出去看看,道长大恩,不能不谢。”
“知道了婆婆,我一定听着。”
此时,许渊一行四人已经跟在老黑狗身后到了一处修缮过的房院跟前。
院墙之内一颗高大梨树斜斜的向外生长,枝桠压了院墙一头。
“汪汪!”
老黑狗有气无力的叫喊。
“这梨树感觉快死了。”杜德看着梨树轻声嘀咕好奇,这也能养死?
许渊皱眉看着眼前这一株有些枯黄生机不显的梨树,又看一眼寸草不生的院子围墙,轻声道:“树靠土生,人要它死,它焉能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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