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叔,既然樵山封山,那高叔你和丁叔又该何去何从?”
许渊琢磨一会,忽然想到了这一茬,既然封山了,而且此封不知多久,高卒和丁臣必然也是不会继续在山中的。
高卒闻言一笑,摆正了自己的新郎帽轻声道:“我在樵山长了八百年,于三百年前得了天时,因缘际会生了灵智,后来就遇到了老爷指导我修行,这么多年来真身也未曾离开过樵山,此次老爷也说了让我们下山,只是属实没什么地方去。”
“小老爷,你说我要是打着送娘子回娘家的幌子安身在我娘子族群的山头如何?”
许渊思索一瞬,疑惑道:“千狐山的确不错,不过高叔你要是去了,必定是要占据大片山林修行,到时候怕是又得跟你那岳丈大人再干一架。”
“这倒是不怕,我那便宜岳丈不是我的对手,我单手就能甩他几个跟头,他不敢在我面前蹦跶。”
高卒不在意的摆手说道,丝毫不将自己这个岳丈大人放在眼里,不过这两个要是真论起年龄的话,高卒似乎还大了他岳丈数百岁。
“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请小老爷帮我算上一卦,判判这个方位的吉凶?”
高卒搓搓手坐在一旁乐呵呵的小声问道。
他和丁臣也算是看着许渊长大的,对于许渊的悟性以及学本事的速度可是惊为天人,反正在他们南阳郡这一块他们心中认为自家小老爷绝对是第一。
许渊摇头失笑,伸手拿起倒在一旁的方正布幡,取下三枚通宝乐道:“高叔你这游神境的八百年树妖看什么吉凶。”
“看看,看看,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搬家,得挑个好地方。”
许渊挠挠头,将方正布幡横放在桌上,随后起身整理一番衣袍,面色庄重的捏诀掐印,三道白气从自身上中下精气神三丹田贯出落在三枚通宝之上。
“起!”
许渊低喝一声,三枚通宝立即翻跃而上落在许渊左手掌心,随后右手当即一拍,两手交合成天地式微微隆起,三晃一组摇动三组九次之后于空中撒开手将其落在布幡之上。
三枚通宝滚落在布幡上,裹着白气摇摇晃晃之后各自落位。
只是那一枚人元通宝确实不偏不倚的直立竖起,让高卒眼皮狠狠一跳。
“小老爷,这是个什么卦象?”
高卒轻声问道,心里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乱爬一般痒痒。
许渊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看的高卒更是心里一慌,如果许渊的卦不准他反而不慌,可是之前许渊偶尔用卦之时,那卦可是从没错过。
沉思一会之后,许渊抬头认真的看着高卒道:“千狐山这个地方的确适合高叔你,而且是个吉位,对于高叔你来说是个福地,你在此地修行将会受益不浅,但是……”
许渊停顿一瞬,摸了摸鼻尖琢磨不透道:“但是似乎有一个大麻烦,此为引火烧身的火中树局,渡过了便是铁树逢春,开花结果,若是渡不过……有身死道消的困像。”
“火中树局!”
高卒面色低沉,他可不就是这颗树嘛!
只是他与世无争,哪里来的让他有身死道消的大麻烦?
“小老爷,这局能解吗?”
“不是死局,破局的关键在于借势!”
高卒目光明亮看着许渊,许渊继续道:“火中树局,那就得借雨把这火给浇灭了,就是得琢磨琢磨从哪里借雨势。”
高卒眨巴一下眼睛,压低声音道:“老爷的势能借吗?”
许渊微微歪头,疑惑道:“师父都离山了,怎么借?”
高卒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丁臣没在山里帮老爷建观的时候,老爷都是盘卧在山头一颗大石修行的,那大石被老爷坐了百年也非寻常,后来建观之后,我就把那石头给收了,打造了一尊老爷的石头法像供在黑山。”
许渊眉头一挑,刚准备说话,就见布幡之上的人元通宝叮的一声倒了下去。
高卒差点跳起来,指着这一幕瞪着眼道:“解了?”
许渊摸摸鼻尖,微微点头,心里却道:“这局面应当就是师父算到的,故而才让高叔到千狐山去,解决之法师父一早就准备好了,就是师父自己的法像,只是如今透过我将这事情告知,便着重了我的手段。”
此行师父离山怕是不简单,长远不能回来,这一迂回手段是让高叔对自己打心底里上心。
毕竟高叔不如丁叔那般心思通透细腻,修行的法门也偏阴邪,封山各走东西之后说不得就又生出什么变化,师父这石头法像就是压着高叔不受阴邪之法浸染的东西。
这就是师父埋下的一颗种子。
如此的话,看似凶险的局面倒是的确都是假的凶险。
“小老爷,还好请您算了一卦,不然都不知怎么办。”
高卒乐呵的举起酒杯,许渊微微一笑碰杯喝下杯中烈酒,笑着道:“那还得高叔先见之明。”
“嘿嘿嘿,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哪知现在竟然还能救我,老爷还是老爷!”
“只是这么多年了也不知老爷到底是何等的大人物。”
高卒感慨一声,笑着道:“小老爷赶紧吃菜,一会这菜该凉了。”
“哪有新娘子还没到就先吃酒席的道理?”
“小老爷,咱们又不是世俗凡人,不注意这个,这婚礼也不过走个形式而已,这几位小朋友也别呆坐着了,都趁热动筷子!”
高卒高兴的招呼催促,许渊见状也不客气,直接吃了起来。
一群鬼怪谈着各种趣闻,许渊听个乐呵,杜德三人却是有些坐立不安,这群鬼怪喝上头之后起了兴致,还是挺吓人的。
不出多时,出山迎亲的队伍归来,只是所行急促,既无鼓锣敲打,也无唢呐笙笙。
黑山的鬼怪宾客都是好奇疑惑,高卒也是眉头一皱,起身迎了上去。
“丁白脸,这是发生何事了?新娘子怎么没接回来?”
丁臣面色阴翳,周身阴气涌动,背后的书箱往外一滴一滴的渗着血,血液滴落到地上却又化作浓厚的阴气回归书箱。
“新娘子没了!”
“什么!”
高卒眼睛一瞪,血丝遍布眼球,狂暴的妖气伴随阴气升腾,手中酒杯瞬间化作齑粉!
“谁下的毒手!”
丁臣瞥了暴怒的高卒一眼,冷冷道:“没死!不在千狐山!”
狂暴涌起的妖气一滞,然后缓缓偃旗息鼓。
高卒没好气的瞪了丁臣一眼:“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丁臣不甘示弱的回瞪高卒,冷声道:“新娘子被灵山道门的人带走了,原因不详,不过她天赋异禀,灵山道门虽是正道,却也不免有藏污纳垢之地,那青狐之躯可不止对你是宝贝。”
丁臣并没有说乙木精气的事,毕竟此地鬼怪不少,人多眼杂。
闻言高卒又是暴怒,怒骂道:
“该死的灵山道门,手都伸到咱们南阳郡来了!连本王的新娘子都敢抢,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灵山道门的道首是合道境。”丁臣适时的提醒一声。
“呸!咱老爷能怕他!”高卒啐了一口骂道。
随后看着众多请来的宾客道:“各位道友,这灵山道门欺人太甚,今日喜宴只能被迫终止,请各位道友向外传信,本王不日便往灵山道门要人!”
“若是敢伤我家娘子一根头发,我砸了他灵山道门!”
“槐王放心!这灵山道门属实欺人太甚!”
“就是!我等鬼怪也不是任由他道门宰割的!”
一众鬼怪应和着纷纷告辞,眨眼间黑山便没了妖鬼之影。
随后丁臣才看着高卒道:“你怎么砸灵山道门?”
高卒冷哼一声,抱住许渊的胳膊道:“小老爷已经指点了方向,这局势原来是灵山道门的成因,你且等着,我去请老爷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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