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徒儿,你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啊!我真的想把你当成一个怪物看。”一见到李土醒来,紫火道长就呱呱的乱叫起来,“快,快来感受一下,你体内是不是剑气大圆满了?”

    躺在病床上的李土心念一动,手指抬起,射出一道锐利的剑气,竟然将玉石地面射出了一个小孔。

    这种王府的玉石来自塞外山脉上,坚硬无比,就连人类第二境的气境修士,用尽全力都弄不穿,却被李土一指洞穿。

    “出手成气,剑气外放,浑圆如意,竟然真的是剑气大圆满了!”紫火道长震惊道。

    “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吗?”李土问道。

    “刀有刀气,剑有剑气,各种武器都有各种气,一旦有了气的加持,那么寻常铁器也能变得杀伤力惊人。而要想练成剑气大圆满,至少需要数十年的功夫,有的剑士甚至耗费一生的心血,却感受不到气的存在。所以,你明白这中间省了多少工夫吗?”

    “可惜我现在只剩下一只手,要不然,可以试一试,左手刀右手剑。”李土叹息道。

    紫火道长不以为意的说,“乖徒儿,不用担心,你是‘巫’,只要拥有足够的血肉精华,那么自可断臂重生,这只是小伤而已。你现在获得了天大的机缘啊,那可是法则之力啊!了不得,现在虽然看不出来,但等你到了那个境界,你就会知道好处了。”

    “还能恢复!?这也太好了。”李土惊喜道。

    紫火道长默默看了李土几眼,心里想到,这小子确实奇怪,能修炼恐怖的神魂大法‘魔神磨盘’,能吞下蕴含着狂暴法则之力的断剑,而且在他成为了巫之后,按说他的心里应该变得病态且畸形,看人类的身体越发越不满意。

    每一头巫都是这样的,他们在成为巫之后,都会觉得人类的肉身很丑陋,不如舍去,三头六臂的形态才是壮观优雅的。

    ‘巫’喜欢畸形的,粘稠的,异变的,类似触手的物体。

    可是,李土却没有,他反而很喜欢人类的躯体,对那种畸形可怕的东西,他表示厌恶,正常的简直不像一个人。

    ……

    ……

    “你终于醒了,小家伙,多谢你了。”身穿青衣的女将站在阳光里,巧笑倩兮,美眸盼兮。

    李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用气,将军。”

    青羽捂嘴浅笑,清冷如玉的面容上带着别样的风情,“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青羽姐就好了。”

    怒王得知李土苏醒的消息后,立刻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颗火红色的珠子。

    “怒王大人。”李土恭敬道。

    “不必多礼。”叶玉真笑道,“火龙被我宰了,旱灾结束了,人们终于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李土欣喜道,“那就太好了,雁门郡的百姓不用再受苦了。”

    “李土,这次多亏了你,给这是一本神通秘籍的复刻本,从那火邪龙妄身上剥落的,‘日月火龙刀法’,此为神通技,一门刀法神通,你好好修炼,希望日后能有所成就。”

    李土愣愣的接过。

    紫火道长在一旁啧啧道,“神通技,哼哼,怒王出手果然很大方。大部分的神通技都被仙门的神通者垄断了,而如今流传在人类修行世界的神通技,少得可怜。怒王把它赐给你,真是大手笔啊!”

    ……

    “这是你的刀,遗失在战场上,差点被几个愚县的强盗给偷走,幸亏刀实在太沉,他们没跑出愚县多远,就被我的骑士们给追了过来。”

    怒王接着吩咐属下,只见,几个强壮的军中士兵合力抬着一把浑身漆黑锁链,刀头铁钉粼粼的巨刀。

    李土单手接过,背在身后,面不改色。

    怒王接着抬起白玉般的手,且见,她的手心中竟然有一颗火红宝珠,里面似乎是有火红色的云霞在缓缓流动。

    “此为火灵珠,里面装载着大梁国五分之一的国运。”叶玉真眉宇忧愁的说道,语气略带着烦恼。

    “国运?”李土瞠目结舌。

    “对的,我当初被困在愚县却不想离开的理由就是因为它。”

    “如今大梁皇宫黑暗腐朽,皇帝痴傻,宦官掌权,先帝又是一头怪物,太后娘娘神秘且诡异,皇宫内十分的混乱。天怒人怨之下,大梁的龙脉很不稳定,一分为五,五大妖龙觉醒灵智,祸乱五方天地,于是国运一分为五,分别散落在大梁白玉京,东西南北四境。”

    “降临塞北的正是五妖龙之一的火邪龙王,掌管天火之力,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可令天下大旱。当初,我来到愚县,就是为了解决火邪龙王一事,没想到,魔门的无面阴帅也想炼化火龙,吞噬国运,提升境界。”

    “那宵小之辈偷袭,将我重伤,后来我遇见了你,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怒王解释道。

    “原来如此,幸好我们守护住了国运。”李土心有余悸道。

    “嗯。”怒王点头。

    “怒王,你知道哪里有强大的魔物吗?”李土问道。

    怒王一愣,随即说道:

    “你问这个干嘛?小家伙,你先在我怒王府好好养伤嘛,在我这里待几天,我好好感谢你一下。如果没有你,那盘棋局我已经输了,而雁门的百姓就会遭殃,你才是雁门真正的救世主,百姓们要感谢你啊。”

    李土回答道:“如你所见,我是一头‘巫’,拥有足够的血肉精华就可以断臂重生,我需要吞噬一些妖怪来恢复手臂。”

    “你的手臂能恢复吗?那太好了,太好了,我记得塞外的草原上有一头妖灵魔蛟,它所到之处,妖风烈烈,草原化为大泽,牧民恐惧颤抖。相当于第四境的魂境强者,我可以派遣一支骑兵去摘了那魔蛟的脑袋。”怒王说话时,杀气腾腾。

    李土苦笑了一声,“不用了,怒王,我想自己去历练一番,世界很大,江湖路远。”

    “那也对,确实如此,男子汉大丈夫,不必怀恋于温柔之乡,而是要闯出一番功业!”怒王这点还是很赞同,她越来越欣赏李土了。

    ……

    怒王的府邸建立在军营之中。

    轰隆隆!

    一阵铿锵之声!

    军队之中,所有人的佩剑竟然都在嗡嗡作响。

    长剑,似乎要被某股强大的引力给吸走了。

    有人很狼狈的倒在地上,死死拽着自己的佩剑。

    而有的人,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佩剑。

    一时间,竟然有数万柄军中佩剑被吸走了。

    “哈哈哈哈,怒王,本尊来了,好久不见啊!”

    声如雷霆,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怒王带着部下来到府邸外。

    只见,重伤痊愈的安重山领着自己的八名义子已经立在王府大门前,刀剑相见。安重山如一尊青铜小巨人般,横刀立马,威严满满。

    对面那一方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壮汉。

    壮汉双手抱怀,背后悬浮着一尊密集的剑王座,那数万把军中佩剑,竟是被这个剑球给吸收了。

    剩下的是些脸覆面具背悬铜箱的黑衣男人,他们脚下踩着乌羽飞鹰,静静悬浮在半空中,不动声色。

    而在这些强人的中间,却是一个巨大漆黑的铁笼子,笼子里面关的竟是些三头六臂的畸形怪人,它们脖子伸得很长,在撕咬着,嘴里滴着腥臭的液体。

    李土的瞳孔剧烈收缩,在看到那个铁笼子之后,他心头微冷。

    白小樱略显紧张的牵起了李土的手。

    紫火道长叹息一声,“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徒弟,希望你能度过此次劫难吧。”

    怒王眯起了美眸,略带清冷的说道:“赵无极,赵尊者,究竟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呢?我怒王府庙门太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大梁监天司,位列第七尊者,剑尊赵无极。

    背后悬浮着剑王座的壮汉冷冰冰一笑:“嘿嘿,怒王,普通百姓不知道‘巫’为何物,但你身为王公贵族,应该知道皇室的要求把所有的巫缉拿,献给皇宫吧。”

    怒王气极反笑,很不屑的斥道:“你们这些大梁监天司的狗东西,这些年来,不管各地的妖祸魔怪,也不管百姓的死活……竟是做这种事情?赵无极,我身后的这头‘巫’,可是救了整座雁门郡的万千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他没有任何的罪过,也没有人可以定他的罪!”

    赵无极乐呵呵一笑,“怒王,你身为一尊王者,应该晓得公私分明的道理吧,公是公,私是私……”

    说着,赵无极抱拳指向大梁皇宫的方向,“他就算有再大的功劳,可是咱们大梁的皇帝要定他的罪,他岂能曰无罪?君要臣死,臣岂能不死?我们这些人,都是为皇帝做事。怒王,你可不要僭越皇室啊!”

    怒王愣了愣,旋即雷霆震喝道:“赵无极,这是我的人,无论是皇帝要,还是你监天司要,都得踏过我的尸体,踏过我五十万边军的尸体!”

    赵无极的一对虎眸冷冷的眯起来,他转头看向身上缠着绷带的小巨人安重山,质问道,“安重山,你身为镇守边关的朝廷大将,你有什么意见?”

    安重山脸色暗黄,声如吼雷道,“怒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赵尊者,此地是雁门关,离皇宫有几万里之遥,皇帝的手想要伸到这里,恐怕很难啊!而今天下大乱,各地豪杰四起,朝廷的兵马又执着于寻访仙山仙岛,全然不管各地各郡县百姓的死活,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想要让天下人万众一心,可能吗?”

    赵无极身上剑气纵横,直指李土,“哼哼,你们真是反了天啊!!”

    那丝丝缕缕的剑气袭上李土,却被李土身上的剑气大圆满给震开。

    赵无极看着完好无损的李土,惊疑不定道,“咦,竟然是一个剑气大圆满,有趣有趣,没想到‘巫’里面竟然还能出一个这样的人物,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赵无极虎眸看向怒王,竟直呼其名,“叶玉真,你确定不放手?”

    “本王确定!本王若是拱手相送救命恩人,天下人怎么看本王?”怒王冷冷道。

    “哼哼哼,很好,那我们走!叶玉真,你要知道,你这样做是会有很坏很坏的后果的!”赵无极临走前放了一句狠话,“大梁皇室虽然日渐式微,但它只要一日是皇室,它的尊严就绝对不能被底下的诸侯王僭越,怒王,你做好因为僭越而被惩罚的准备了吗?!”

    “还有那头‘巫’,只要他在大梁境内一日,他就得被抓走献给宫里那位,没有人可以忤逆那位的旨意!绝没有人!!”

    ……

    ……

    “你得快点走了。”

    “嗯。”李土点点头。

    “你去塞外,去那草原王庭呆上几年再回来。”怒王说。

    “没事,我在大梁无牵无挂,就算是老死在那片草原也可以。”李土安慰道。

    叶玉真伸出玉手敲了敲李土的脑瓜子,嗔怪道,“就不想我啊?等有机会了,一定要来看我。”

    ……

    ……

    临走的时候,大雪纷飞,这是大灾之后雁门关的第一场雪,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雁门关,天下第一关。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十分的雄伟壮阔

    怒王一袭白衣如雪,站在刀剑森森,防御森严的雁门关上……塞北山巅飞雪纯白的她,会不会眷恋江南的花,颇有那种韵味。

    “小家伙,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男人,现在天下大乱,群雄四起,你也有成为‘英豪’的资格呐!相信你,你是真龙!”

    雄关下方,安重山大将军和他的义子们,护送着李土两人,安全出关。

    李土此时正坐在骏马上研究那把剑。

    临走时,青羽送给了他一把很诡异的赤红小剑,这把小剑,仅仅只有婴儿的手臂那么长,通体呈现赤红色,好像剑身之上流淌着血红色的液体。而且最诡异的是,它的剑柄上,竟然生长着一只眼珠子,一眨不眨,雪白如纸。

    “这是赤芒妖剑,一把古老的巫兵。之前我不知道你修炼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使用时小心点,它很诡异,甚至能影响人的心智。”青羽表情慎重的说。

    虽然两人没有过多的交集,但那天少年的坚韧,深深的印在她的心灵深处。

    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纯粹的人了!

    青羽很欣赏他,所以才会把这柄赠予他。

    ……

    ……

    塞外大漠,黄沙漫天。

    终于算是出了梁国的领土,来到了真正大漠。一路走来,骨骸遍野,让人想起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就送到这里吧。”安重山调转马头,却是停在了白小樱的坐骑边上。

    “哼哼,小姑娘,你姓白?不错,你的父亲白泽当年是被我处死的,他作战不力,当了可耻的逃兵,军令如山,自当砍头。我感觉到你的杀气了,很弱小。你若是不想像你那不中用的父亲一样,那就变强吧,这个世界,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欢迎弱者!”

    骑在一匹小白马上,被巨人阴影笼罩住的白小樱看起来那么瘦小,她低着头,默不作声。

    正午的太阳在割着她的脖子,人生就像断头台,她俯身像是低到土里,这是最悲痛的时刻,他们揭穿了她。

    “哈哈哈!”安重山得意的笑了笑,随即领着虎豹豺狼般的义子们离开。

    李土闻言,死死转头,看着那群大将身下马匹掀起的滚滚黄沙,充满了不理解和滚滚的杀意。

    紫火道长目光复杂,幽幽的说道,“啧啧,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啊。”

    ……

    ……

    “父亲大人,为何不把那两个小崽子给杀了呢?”一匹烈骑追上安重山的坐骑,那位义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狠狠道。

    “那青羽小娘皮奉怒王的命令,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呢。但凡我们稍微有点小动作,恐怕就没法返回雁门关,而只能流亡大漠了。”安重山淡淡道,“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把怒王从王座上掀下来!”

    “义父,我们还要忍多久?”

    “快了,愚县那次是我没有把握好机会,是我的过错,但是,等到那一天,我肯定会将怒王打下王座,让她好好的跪地求饶,哭着侍奉咱们父子!”安重山十分阴毒的说道。

    ……

    ……

    ……

    穷破的县城,草庐,一个妇人在屋外淘米,一岁大的娃儿在屋里嗷嗷大哭。

    男人则在屋内读书,就算是孩子的哭声,也无法扰乱他读书的心境。

    “君子无志不立,”

    “欲成大事先破心中贼。”

    “坐中静破焦虑之贼,舍中得破欲望之贼,世上练破犹豫之贼。”

    “三贼难破,心贼难攻。三贼皆破,万事皆成。”

    男人停止了念书声,提着一本书卷,正气凛然的走到了门外。

    他没有看那淘米的妇人。

    而是直接牵起院中的那匹瘦马。

    “你要去哪里?沈玉郎,你又要去哪里?你已经辞官了,你不知道吗?”

    “我要去东境,那里群盗蜂蛹,百姓受苦,我必须去那里做点事情。”

    妇人嗷呜了一嗓子,嚎啕大哭,引来许多乡邻纷纷的推门推窗看。

    “姓沈的,你这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呐,你就要抛下我孤儿寡母的去不知道是哪里的东境,离家出走,家里没个男人,你这可让我怎么活啊,你不要你的儿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啊?人们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你的心怎么比石头还要硬啊!”

    乡邻们指指点点。

    “沈大人也忒不是人了。”

    “有这么贤惠持家的妻子,还给沈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这妻子到哪里找啊?沈县尉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感觉老沈家的人,真是的,读书人就是奇怪,理解不了,太不正常了。”

    “你忘记沈县尉的老父亲了,也是这样,为朝廷尽心尽力做事,结果落得了一个秋后问斩的罪名,还差点连累了家人同族……”

    “看来沈县尉也是打算要走他父亲的老路了,天天想着在外面折腾点事情,却傻傻的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凡人而已。”

    “哎,真的不理解,但再怎么说,沈大人是个好官啊,两袖清风,做官这么多年,家里还是一贫如洗,连给妻子做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他真的是为咱们老百姓做实事啊!”

    ……

    沈玉郎叹了口气,说道,“老师教我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沈某人做不到前三个,但是想试一试平天下,我必须去一趟东境。”

    妇人泪流满面,“你要是死在那里呢?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呢?”

    “夫人可以改嫁,孩子可以过继。”他静静的说。

    妇人心如死灰,万念俱灰道:“我当初眼睛瞎了,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沈玉郎一揖到底,“夫人,就当没有沈玉郎这个人吧。”

    “你先回来!”眼看沈玉郎就要骑着瘦马走了,妇人急了。

    妇人一步一拐的冲回屋内,拿出一个破烂的布兜,里面转着一些干粮和细软。

    “我虽然没见识,但我知道,出门在外,爹告诉过我,没有粮食和钱财的日子,难死了。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她一边说一边用脏兮兮的袖筒抹眼泪。

    “沈郎,你要活着回来……”

    沈玉郎愣了愣,苦笑一声,“夫人,告辞。”

    说着,便骑上那匹瘦马,踏上了前往东境的路途。

    抱着孩子的妇人站在门槛上,目送着心上人的离去。

    路途遥远,这一路千山万水,几万里,不思乡,思乡断人肠。

    血一般的残阳下,那一头白发,十分儒雅的青衫男人是一名失意的读书人,他曾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他的恩师教导他,读书人要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既然修身齐家治国,他做不到,那么他要去试一试平天下,哪怕粉身碎骨……

    这世道太乱了,就像一把断头台,已经乱到了人就算如刍狗都没办法活下去的地步了。

    读书人要去斩掉所有的魑魅魍魉,浩然正气生!

    ……

    ……

    青峰县城,一辆豪华的车辇在一对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前行。

    突然,车辇被迫停下了。

    有士兵告知车辇里的县令大人,“路边有难民拦路!”

    县令掀开车帘,只见,一众衣衫褴褛的难民哀嚎着,就像遇到了主人。

    “他们吃不饱饭。”士兵说。

    “哼哼,一群种粮食的吃不饱饭?糊弄谁呢!通知他们,谁敢再拦路,满门抄斩!”

    一众难民一哄而散。

    县令捧腹大笑,“哈哈哈,你看,这不就没事了吗?一群刁民懒汉!有这么闲的功夫怎么不去种地啊!真的是懒死了!”

    却见,难民散开之后,有一个骑着瘦马的白发男人在拦路。

    县令定睛一看,“沈县尉。”

    沈玉郎低声说,“你知道什么是百姓吗?你看他们多可怜啊,你看看你又是多么的光鲜亮丽啊!?难道是他们太懒,不够努力吗?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他们是什么东西啊?他们是背景板啊!千千万万人才能汇聚成一滴水。最微不足道的,遍身罗绮者背后的养蚕人!”

    “今日,我便为大梁扫清这魑魅魍魉!”

    “杀!”

    ……

    东境,这里是一片混乱之土。

    自从那个杀猪匠,放下杀猪刀,对天空大喊一声‘难道我天生就是杀猪的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皇帝老儿,他可以做,难道我杀猪匠就不能做吗?’

    这个杀猪匠,自封为‘赤胆王’,口号‘苍天已死,赤胆当立’,拉起一支起义军,竟然将连下十余座城池,一时间,赤胆军,威风凛凛。

    像赤胆王这样在乱世中崛起的群雄,英豪,有很多很多。

    在东境的一些诸侯王,也随即拥兵自重。

    很多天后,一位骑着瘦马,满头白发的儒雅男子来到了混乱的东境,他拉起了一支起义大军,加入了混乱的大潮之中。

    ……

    在返回监天司的路上。

    赵无极看向雁门关那道雄关,吩咐手下道,“出关,摘了那小子的脑袋,带着他的尸首,献给那位。”

    “喏!”

    众多脸覆面具,背悬铜箱的男人,踩着飞鹰,腾空离去。

    “哼哼哼。”赵无极冷冷一笑,“怒王,那天的账,我记下了!”

    一场风云际会,即将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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