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去湄南河寻找欢乐谷

    机组小姐姐又来送orange-juice。

    第三回了。因着我登机时渴了,跟她要了杯水喝。空姐把水递给我时说:“喝橘子汁比较解渴,还补充维生素c。”她说在空中飞特别需要补c。

    鲁超哥哥说:“tony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他说我们这次出来任务其实挺重的,五天内要找到好故事不是件容易事,“你这种状态让我觉得没信心。”

    他说,“我们四个人既然一起出来,就要拧成一股绳,心要往一处想,劲儿要往一处使,默契得跟一个人似的。即使最终也没找到好故事,至少也要从这一趟远足中获得灵感,得到启示,不虚此行。”

    我暗自一乐,搞不清此行他内心究竟是找乐子重要,还是找故事为先?说是说得冠冕堂皇,满嘴为艺术为电影,一副为筹拍新片不辞辛劳的样子,心里不定打着什么小九九呢。

    鲁超瞧见我手里满当当一杯橘子汁,矛头一转,羡慕嫉妒恨地说:“长得帅到哪儿都受待见,水都喝得比人多,还有人主动送上门。”

    靠,“主动送上门”几个字,这会儿正打中我软肋。我不知道主动送上门好是不好?按我的性格,主动追求来的,似乎比主动送上门来得有劲,来得珍贵。可恰恰没有一段爱是我主动追来的,这是我人生的一大缺憾。

    张大夫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稀有物嘛——”

    鲁超说:“不是说现而今满大街都是帅哥,一抓一把吗,怎么成稀有物了?”

    张说:“切,你看机舱里有几个称得上帅哥?现实是当你有心要找帅哥时,发现他妈的黄种人稀缺的就是帅哥。不是鼻子嘴长得不得劲,就是其他还行,牙没长好。要不就是体型太泡,年纪轻轻就出现了老男人的体态特征……”

    张对帅哥敏感,帅哥控,到哪儿都先䁖一眼,看有没有养眼的帅哥。要是视线内没帅哥,特沮丧,茶饭不香。

    我说,怎么,鲁超哥哥不算啊?

    张一吸鼻子:“充其量也就是个老帅哥——”

    鲁超拍了我一下:“张指的是你这样的小鲜肉,我算是过气了,不入他的法眼。”

    我把手里的杯子塞给鲁超:你喝——

    “我不喝。人家空姐专给你拿的,我喝着也没味啊!这叫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我说,你要不喝嘴闲着还得糟践我,赶紧喝!

    …………

    有一回,我和雪奈躺在地毯上看电视,吃爆米花。

    那是在我家,当时电视播的内容挺带劲的,记得是场国际足球赛,而且还是谁踢了乌龙球什么。我看得专注。

    雪奈哪是看球的主,无聊了便用手来拨弄我划拉我。小女生就爱这一套,屋子里安静了,只剩下两个人,一脑门就想跟你玩亲昵,欣赏自己的小猎物。我也随她去。

    没几下我就痒痒了,问,你洗手了没有?

    雪奈说她拿爆米花用的是左手,现在用的是右手。

    我说,洗手去,别弄我一身爆米花味。

    我这一说仿佛是给她发了许可证,她嗲嗲地扑上来,吻得我看不到电视屏幕。一只手直接来撸我脸,那时候哪里还管左右手。

    我不忍心放弃看球场上搏命的最后三十分钟,我管我排除干扰看,她管她腻。偶尔提醒一句,我还没洗哦。

    我喜欢这样的女生,爱就爱你的一切,想爱了就直截了当跟你表达,不搞扭扭捏捏假模假式塑料淑女那套。羞怯紧张期雪奈也曾有过,说我让人怕怕也说过,但那已经过去了,有了第一次就彻底放开了,就没必要装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谁不懂谁的心啊?!

    她差不多跟我腻了半小时。因为我记得球赛差不多进入最后三十分钟时,她开始对我摸摸索索,到整场比赛鸣哨收官,加时赛也结束了,还没尽兴。所以我认为一定有三十分钟,只多不少。

    在这三十分钟里,她把我的t恤也扔了,在我肩头使劲按红印章,让我不由自主地发出“咝、咝”的呻吟。

    伴随着电视现场解说一声声“射门——”“射门!”“射!”哦靠,我一次次被推向峰口浪尖——层波叠峦,后浪推前浪。

    屏幕上猛男胶着、雄风昂扬,和身体里的热情一点点被点燃,简直是里外合围齐头并进交相辉映互为因果啊!球场上,球星们挥汗如雨,连滚带摔整得跟泥猴似的,雄猴还和雄猴搅在一起,厮杀啃咬,骨肉对抗,躯干横冲直撞,勇猛和残暴泛滥成灾……地毯上,我也被弄得挺惨,对付不了小妮子,比足球运动员还累。

    她压根不由我作主。

    我因为怕错过临门一脚,看球赛不能最终没看到最精彩的一瞬,便由着她。后来,球场上有了一个小间歇,我赶紧爬起来,舒展一下身子,给自己降降火。

    待球赛结束,我紧绷的神经倏忽松下来,多半是由于疏于防备,也是因为情绪到了那个点……我把雪奈掀翻在地毯上,雪奈则笑得咯咯,好开心的样子。

    我从来没使过这么大劲,像柔道单手背负投似的。破天荒头一回。

    这一次,让我越发欣赏雪奈这样的女生,跟她相处,好省心,好快乐。

    我想,她要是做足球教练,也是高手,善于调动运动员的积极性,激励他们玩命踢。

    …………

    泰国到了。

    等行李那会儿,鲁超闲得没事,加上下飞机多半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兴奋,于是便莫名地在传输带前抱住我,不避众目。而且他是从背后抱,凸物直接顶在我腿上。他就爱开这种玩笑,我行我素。要是在国内,我早一拱,撞他个蛋炸,弹他八丈远,可是这是在泰国,大家奔着开心而来,就由着他吧。憋着的那股劲,得机会也让他释放释放。

    间或,我也想,一个个都这么放任,时不我待,接下来的日子会怎样?

    在飞行的五个多小时里,我满脑子影像纷乱,一股股激情油然;鲁超在飞机上也不定积攒了多少花花心思。到了泰王国,粉色世界,自由天堂,天时地利都合适,连气温都让人感觉咸湿。声色犬马中,这拨猴子还不娱乐至死啊?想到这一点,我还真有点担心,此行别他妈收不住喽,放肆过了头。

    沈姐看老公这么肆无忌惮,说:“鲁超,这回回去我非跟你离婚不可。”

    张说:“切,怎么可能。”他说即使鲁超想离婚,沈姐也不会放手,“这点我们旁观者是有准确判断的。”

    “美得你——”姐不服气地反诘,“我们剧院小白脸多了,什么时候我也傍一个爆帅的你瞧瞧,让你头上长葱。”

    鲁超油腻地说:“看我媳妇能得——”

    我说,姐,你要真有这个心,我挺你!

    沈姐说:“我给他们度身打造写剧本啊,也可以向剧组推荐他们去拍电视剧呀。我可以潜规则呀。这帮小子,只要有戏演,有电视剧拍,还不都是钩子上的鱼,一提一个,一提一个?”

    我们都笑起来,想必沈姐还真咂摸过这事,要不也不能想出“潜规则”这招。

    张说:“那你先潜规则一下我们tony,看看这一招灵不灵。”

    我说,瞎说什么!

    沈姐啐了一口说:“家里有一个花心小萝卜还嫌不够堵心,再弄一个花心大萝卜来?我这不冒傻气吗我?”

    我说,姐,你也这么挤兑我?刚才可是只有我力挺你的……

    这回轮到沈姐过来抱我了,跟我套磁。

    鲁超蔫坏,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大萝卜,我是小萝卜?”

    沈姐抬腿给了他一脚。

    行李“哄嗵”滚了出来。

    …………

    “地接”小伙说:“这家酒店贵在地理位置,所谓奢华圣殿,是因为酒店每个房能看到湄南河。”

    这很重要,夜晚的湄南河是曼谷一大景观,没有经历过在露天水疗房边看灯光边洗澡,曼谷算白来。自然还有别的好,比如丰盛的泰式早餐,比如体疗中心,比如出行方便……不过,这些地接还没来得及说。

    “地接”小伙叫阿瑟,本名朱瑟哒,曼谷当地人。眼下在曼谷法政大学学习国际经济,闲暇时就做旅游,按他的话说,就是锻炼人际交往,外带挣点“外钱”。

    阿瑟做“地接”的优势是他正在学中文,而且说得挺好,很受中国团队的青睐,而中国团队是泰国旅游业的“大户”,每年百分之五十的旅行都是来自中国,其中不乏我们这样的“精品”小团组。

    阿瑟黑黑瘦瘦的,眼眉颇有泰国男生的特点,但分明是个暖男。接触没多会儿,我们就体会到了阿瑟的热情了。

    张打量着阿瑟说:“阿瑟,你衣冠这么整洁,不像是做地接的,倒是像个外交官。”

    阿瑟礼貌地回应,说,将来他就是有志于做外交官的,而且要去中国,北京。现阶段,接待中国人有利于他了解中国,而且在他眼里,中国人懂得尊重人,像他这样的长相和着装很受中国人欢迎。

    他没说中国人以貌取人,但话里就是这意思。

    鲁超说:“你可别把我们想那么好……我们没也那么尊贵。”

    我调和说,鲁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出来就是想放松,入乡随俗,学学泰国人穿人字拖短裤什么的最好,都穿得像你这样,我们就拘束了。

    阿瑟说:“没问题,你们愿意怎么就怎么好了。”能说这样的句式,可见中文水平不一般了。

    张大夫对小伙挺满意,其实他对所有有点小帅的男生都有好感,一早就说过,顶怕派个呱唧呱唧的老泰女来接待我们。要是遇上这事,那这五天怎么捱啊?这下他如愿以偿了,于是笑嘻嘻地对阿瑟说:“你长得很有味道。”

    阿瑟一脸茫然。

    我想,阿瑟的中文水平不足以理解什么是“有味道”。

    阿瑟很职业地问我们此行有什么特殊需求,比如想去什么地方?要会一会朋友?购物方面有什么事先制定好的计划?他说他尽可能帮助我们去满足,只要我们提出来。

    我看鲁超急于要表达什么,抢先说,也没什么特别需要,这次出来首先是放松,休闲,安排得松散一点没问题,不能像别的旅行团,上车睡觉,下车拍照,紧赶慢赶赶鸭子似的——那谁受得了啊。再是,想多了解一些泰国的文化、习俗,希望能提供我们这样的机会。

    阿瑟显然是明白了,他说,这叫“深度游”。

    鲁超让他有什么安排都跟我商量。

    我说,是是是,他是地接,我是导游;他挣钱,我搭上钱,还得出力,我他妈赔本买卖,你们就是一群薅羊毛的主!

    鲁超一虎口掐住我腮帮,霸气地说:“弟弟,你又不靠这个挣钱。”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不禁骂道:!

    晚餐,阿瑟安排我们到“是隆”吃。皮皮虾,咖喱蟹,炸子鸡。阿瑟说:“龙虾我们就不吃了,到芭提雅去吃。”沈姐在上海基本食素,见到满桌子鱼腥虾蟹,又看见周边环境那么嘈杂,地面还有点脏,一点没胃口。我们三个却是来者不拒,海鲜啤酒,一顿海吃,爽。很快就融入了这边的环境。

    我们未来几天的交通工具,是一辆奔驰商务车,这让我对阿瑟很满意。宽敞,有多少行李都能放下,跟简易房车似的,一路无忧。最重要的是空调不错,走热了,一上车就能缓过来。泰国许多车都号称有空调,真使用起来,呼哧带喘不制冷,那就有得受了。

    我让张坐副驾驶。尽管我个子高,进出车不方便,还是挑了后排坐。我说,我年轻嘛,理应坐后面的位子。张乐于接受这样的安排,可以和开车的阿瑟聊天。我的心思是一旦长途,可以在后排睡觉,各得其所。看来,今后几天的旅途都要出现这种“二二一”的局面了。

    吃完饭,站在我们的专属车前,张问:“晚上什么节目?”

    显然,他做好了泡夜的准备,二十四小时,只要眼皮不耷拉下来,他要用足。其实,旅行最不可将体力挥霍到极限,吃好,睡好,才有精力玩。那种小伙子刨地窖,上来一下子凭自己兴趣高火力旺,没日没夜消耗体力,坚持不了多久。到旅行结束,发现他妈的自己一路昏昏沉沉,什么也没玩好。

    我想了下对阿瑟说,去soipratoochai?

    阿瑟愣一下,问:“你肯定是soipratoochai,不是roxalcitxavenue——rca?”

    我说,boy-street!

    阿瑟不易察觉地笑了下,随后问:“女士也去?”

    我说,主要是陪女士去,这是我们此行的特殊使命。

    阿瑟瞅了一眼沈姐,说:“可以。就去帕蓬街,soipratoochai。”

    阿瑟说现在时间还早,可以先回酒店整理一下,九点从酒店出发,那条街是越晚越有意思,晚到凌晨都没问题。

    张见我们这就要回酒店,不乐意地说:“这条街多热闹啊?在这里逛逛多好,走着回酒店我也愿意。”

    我说,一会儿带你去帕蓬的suriwong啊。知道suriwong吗?有名的马杀鸡胡同,boy-street,旅游者必去的walking-street(步行街)!

    这么一说,张不吱声了。

    有了这一次,我看,往后的行程他都会言听计从。

    我怎么会不让他们玩得开心?既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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