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本该一片死寂的货仓,今天却有些热闹……不过,这些也并非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奴隶应该关心的。
本该看守在这里的守卫,此刻已经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但是……
这也不是奴隶应该关心的。
“……”
说不定是什么新的手段,用于折磨玩弄她们……这些不同种族的奴隶早已经知道了,她们已经没有丝毫逃出去的希望了。
虽然……她们都完好无损。
但是和坏掉已经没有区别了……在心理上,她们现在心理仅剩下了麻木与服从,心理唯一的一点希冀,就是期待未来的主人对她们稍好一些。
每个人被抓住之前,心中都有着一腔怒火与希望……但是伴随着一次次的鞭打,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看似有机会的逃跑,此刻她们的精气神已经彻底的消散了。
没有的……没有一丝一毫逃出去的希望。
从手掌上穿刺而过的禁魔石镣铐,是压垮所有人的最后一道锁链……仅仅只是略微的移动,贯穿血肉的锁链就会传来一阵阵的痛苦。
更不用说强行的调用玛娜了。
为什么会捕捉呢?为什么要脱离族群自己跑开呢?为什么会被貌似新奇的东西引诱落入圈套呢?果然还是都怪自己吧……怪自己不小心。
被虐待之后,就会有人一遍遍灌输这样的概念,但何尝不是呢?为什么别的族人没有被抓,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抓?
果然,是自己做错了吧……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奴隶对捕奴队的仇恨愈发的淡薄,对自己的痛恨与懊悔愈发的强烈,乃至想象到失去自己之后悲痛的家人,都觉得是自己的错——全怪自己。
“……”
船舱愈发的焦躁了起来……就算是被关在最下层,也依然能够感觉到空气变得闷热,但这些与奴隶们没有什么关系。
外面的船舱传来了愈发接近的惨叫声,但是……这些与奴隶们没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黑枷锁海盗团全灭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们真的还能够被放出来吗?无非只是换一个商人,换一个主人,换一批买家罢了。
她们只是商品。
“……”
“……”
“……”
“轰!!!!”
巨大的轰鸣声轰碎了大门,但是大门全部的碎屑,无论是木刺还是碎块,都在轰然碎裂的声音传达的同时,在空中飞快的化作了灰烬。
乃至没有一点的滚烫传达到笼子里的奴隶身上……当然,空气中传递的热量还是免不了的,不过也很快的被收敛了。
刺眼的亮光从船舱射进用于装载着奴隶的货仓,照着这些奴隶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有些奴隶,则是完全没有准备动弹一下。
“……”
“……”
伊拉沉默着,背后是刺眼的火光,而奴隶们也是死寂一片……仿佛是在意沉默回应伊拉的沉默,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本该沉默的并非是任何一方。
再一次的,伊拉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已经了解到了,这船奴隶是送往卡里古拉奴隶拍卖行的……对卡里古拉再次生出愤怒的他真想一刀砍了那个家伙。
但是,他知道没有意义……
就如同哥谭需要法尔科内一样,如果他需要对贵族派那边进行干涉,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逼迫卡里古拉妥协……而不需要分别约谈其他零散的贵族。
卡里古拉也会在他真的生气的时候变得很听话。
如果杀死了卡里古拉,那么异族奴隶贸易会变少吗?答案是不会……只要有销路,那么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就会有黑暗诞生。
摧毁了卡里古拉拍卖行,只要卡里古拉还活着,那么就会有下一个拍卖行,但是卡里古拉会稍稍收敛一些……但如果直接将他杀了呢?
那么捕奴队依旧会存在,且依旧会层出不穷,但是销售的地方会更加的隐秘,交易将会更加的隐晦,奴隶会遭受更糟糕的对待……因为那时候,奴隶的完整与否将不会特别影响价格。
可是,捕奴队终究是不应该存在的。
如果想要彻底的取缔捕奴队,那么伊拉必须要根除全部的奴隶制度,那么伊拉的敌人将会是……除了名为【奴隶】实为【公民】的魔王领、银月树庭以外的……
全世界。
“……”
“抱歉。”
伊拉只能够这么说着,如同在帝国解救没被卖出的奴隶那样,说着注定不会迎来任何回应的话语:“我来晚了。”
船舱内木头的劈啪作响依旧漫长……
“我是伊拉,伊拉·艾尔卡拉斯,捉住你们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将这一切都当做是梦忘记吧……之后,我会把你们送回你们自己的国度。”
伊拉这么说着,他已经解救过了许许多多的异族奴隶,所以他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日子里去,回到每天吃着早点,与父母说笑的日子。”
“如果没有勇气,或是只剩下了孤身一人的话……留在我的身边也是可以的。”
温和的说着的伊拉,他的话语仿佛有种生气的魔力,那些词汇微微的触动着奴隶们已经麻木僵硬的意识,似乎……有不少的奴隶稍稍动弹了一下。
“噗通……”
伊拉从背后,将一具被绑着的人类男子扔到了货仓的正中间,通过已经适应了阳光的眼睛,一些心灵开始解封的奴隶们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惊惧之下,有不少人都向后缩了一下。
是的,这是手段最残忍的一个海盗……说过了,伊拉进行过无数次的拯救,所以非常清楚怎么最大限度的拯救这些受害者。
“请说【请救救我】,如果你们想杀了他的话,想出来的话……”
“……”
在寂静之下,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靠内的一个笼子里传来,那是一位狼女,她声音中带着近乎疯狂的愤恨:“请……救救我……”
有仇恨是好事,那些始终不动弹的才令人担忧。
“请救救我。”
“请救救我……”
“请……救……救……我……”
“请……救我!”
“……”
好在,终究大家还是抬起了头……以仇恨来暂时的覆盖绝望,以眼前的目标来替代对未来的绝望,这是很效果的。
伊拉觉得差不多了,便慢慢的打开了全部的笼子,每开一个笼子,便用钥匙一个个的拆除深入血肉的禁魔石镣铐,用轻微的烈火帮助血流不止的伤口愈合。
他没有用绷带……因为他无法阻止她们的迫不及待,他只是往地上放满了匕首,供这些孩子使用,剩下的事情交给她们自己。
“……”
血肉的声音响彻,而因为痛苦而绝望的嘶吼则被封住了嘴巴的布条掩盖着……这是伊拉的手笔,他其实不太喜欢听惨叫,无论那人该不该死。
善者的惨叫他听着揪心。
恶者的惨叫他听着呱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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