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宗并不大,从执法堂飞到山门也不过两息。
等宋平越和江平生到的时候,最早抵达山门的掌门们已经出手将周辉制服,此时正压制了周身灵力五花大绑着按在地上。
江平生扫了一眼地上的几具尸体,这些尸体干瘪异常,仿佛浑身的血肉都被抽走,只剩一张皮干巴巴地贴在骨头上。
云荇伸手一探,摇了摇头:“魂魄全无。”
是夺天造化术无疑了。
夺天造化术,术如其名,夺取天地造化。
原本是一邪修自创出来吸取他人气运之术。但气运一道太过渺茫,无人参透。
阴差阳错之下,这邪修竟练出了一门吸取掠夺他人精血灵肉和修为魂魄来壮大自身的术法。这邪修坚信自己如果将此术练到极致,那即便是天地造化也可夺。遂名夺天造化术。
吕庭训伸手扯下周辉腰间的储物袋,用神识抹去储物袋中原本的神识烙印。
周辉神识遭到反噬,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吕庭训将储物袋打开往下倒,零零散散的东西落下,其中夹杂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
他捡起一看,蓝底封面上赫然写着夺天造化术五个大字。
吕庭训反手将书丢进谷行一怀中:“谷宗主好好看看,贵派丢失的可是这本?”
谷行一手覆在书上,感受着自己曾留在上面的禁制:“正是这本。不过之前留在上面的禁制已经被破坏了。”
谷行一不敢置信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周辉:“周长老,我怎么也没想到盗取秘术的竟然是你!”
周辉冷笑一声:“是我偷的又如何?”
谷行一痛心疾首:“周叔,你是宗门内的老人了!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又怎么做出这般糊涂的事来?”
“待我不薄?”周辉一听,状似疯癫般笑出来:“当年我是宗门内最有天赋的弟子,我的修为分明是最早达到出窍期的!师傅明明属意的掌门是我,可最后竟然把掌门之位交给了你师傅仲柯!”
周辉面露恨意,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谷行一:“仲柯得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发配到云窟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看守藏书阁!这一看就是五百年!他们在外寻找机缘的时候我在看守藏书阁,他们得到机缘修为突破的时候我还在看守藏书阁!”
“五百年啊!这五百年里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修为一点点超过我,而我、而我的境界之只突破了两个小境界!还好,天道有眼,让仲柯早早去了!哈哈哈哈哈!”周辉大笑出声,声音中满是恨意。
“可你上位之后,却还是让我看守藏书阁!”周辉看向谷行一,眼中满是怨怼。
“周叔…”谷行一倒退一步,眼中尽是不置信:“为何这些话,你都从来没对我讲过?”
“与你讲又有何用?你和你师傅都是一丘之貉!我已经八百岁了,我还有多少个五百年?如果不是…我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我最大的机缘,就在这藏书阁。这么好的功法,你师傅和你竟然都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你们就是害怕我修炼之后灵力超过你们,把七星宗宗主的位置夺了去!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的……”
周辉仰天大笑,打断谷行一:“谷行一,你和仲柯都一样!都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我诅咒你跟仲柯一样不得好死!!”
话音一落,他周身灵力一震硬生生破开禁制,气血逆流全身,七窍冒血。
“不好,他要自爆!”云荇惊叫出声。
封清政悍然出手,一指剑光没入周辉灵台,瞬间湮灭他的魂魄。周辉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周、周叔……”谷行一抱着禁术怔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仿佛被人抽出全身气力,无力地跪坐在周辉的身旁。
封清政冷哼一声:“谷宗主,如今邪术已经找回。不知谷宗主要如何处理?”
“如此邪毒之物,自然不容流于世。”谷行一抬手将书往空中一扔,一道火诀从指间疾驰而出,火焰瞬间攀附上书本。
待书燃尽,封清政袖袍一挥:
“既然此间事了,那本尊就先带本派弟子回宗了。告辞!”
说罢,召出法器飞舟将昆山剑宗众人一并带走。
罪犯已伏诛,事情也已经解决。
众人看够了热闹,此刻兴致缺缺。也陆续将自家弟子带离七星宗。
山门前,唯有谷行一依旧浑浑噩噩不曾起身。
许久,他才伸出手,合上了周辉的双眼。
呼啸而过的风夹杂着书本燃烧殆尽的飞灰在空中打旋,留下满目疮痍。
真冷啊。
江平生坐在飞舟的甲板上裹了裹自己的披风。
“师叔,你别坐在外面,你现在不能用灵力。外面冷,你赶紧进里面去。”江思乐端来一杯热茶放进他手里,推着人进里面去了。
江平生应最后回头看了眼七星宗方向,跟着江思乐离开了甲板。
飞舟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名穿着素白长袍的男子静静地站立在阴影中。
男子开口,一道清亮的声音传出:“我不过是好奇。反正最后也没牵扯到我,你着什么急?”
四下无人,空气寂静。男子却仿佛在与人对话一般。
“知道了知道了。”男子揉揉耳朵,语气敷衍:“嗯嗯嗯。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得去见宋平越了,还得给他汇报这次十方大会的事。”
又是一阵沉寂。
男子在原地站了会,才理理衣袍走了出去。
素白长袍的一角随风翻飞,露出一处绣样,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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