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阳光,昆池最大的游乐场。

    祁良看着绑在身上的安全带,心里捏了一把汗。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游乐场。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游乐场总能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加上失心般的大笑。

    看着船头正在用望远镜眺望远方的海盗船长,又看了一旁显得十分兴奋的小白,他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小白看着这个为了哄自己,非要来游乐场的青年,心里甜甜的。

    海盗船缓缓启动,脸色发白的祁良微微松了口气,这种程度的摇摆,换条狗上都行!

    随着时间推移,海盗船加速了……

    听着身旁传来的爽朗笑声和尖叫声,紧紧闭着眼睛的他内心慌乱无比。

    他双手死死地抓住栏杆,感受着失去重力带来的压迫感。

    那感觉,比上次在时隐之桥里还要来的更晚一些,也更加激烈。

    他只觉自己像在狂风中的蒲公英,摇摆不定,随时有可能随风远去。

    你永远不知道,对于一个恐高的男人来说,来游乐场舍命陪君子,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小白还十分贴心的选了船尾位置,她觉得这样能飞得更高看的更远。

    这是她第一次坐海盗船,她尖叫着,享受着,享受这不用煽动翅膀也能自由自在飞翔的感觉。

    祁良也是第一次做海盗船,巨大的起伏前一刻让他觉得整个心脏都顶到了嗓子眼,后一刻却有感觉整个胃都要掉落到盆骨了,他不自禁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待他们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天色渐晚,夕阳挂在远方大厦楼顶,将他们两个的影子越拉越长。

    他们的影子并没有像身体一样贴在一起,反而随着他们走动,相隔的距离慢慢变远。

    将近虚脱的祁良没有了进食的欲望,整个人有气无力,幽怨的看着小白。

    和小白进去的那段时间,他都忘了他是有恐高症的,只剩下身体本能的反应不断刺激着他。

    小白坐在长椅上,吃着鸭脖,吃得津津有味,美目看着祁良,笑颜如花。

    吃完后,还伸出翘舌,吸吮了手指。

    “小白,外面风大,我们回家。”

    祁良说着,朝小白伸出了一只手,小白把纤纤玉手放置祁良掌心,优雅得像是在接受一名绅士的邀请,准备跳上一曲交际舞。

    小白起身,任由祁良将她头顶的柳絮拍落,眉眼含笑,好不温柔。

    他们抬头,看着柳絮纷飞,如雪一般热烈。

    远处音响兀自播放着某个排行榜歌曲,上榜的歌,像眼前背景一样。

    “老古董……你也曾受万人拥戴追捧……”

    祁良掏出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是胖子的,没太在意。

    而是看着正在来电的姓名微微皱眉,转而接起电话:

    “龙大?怎么了?”

    “你们两个在哪?”电话那头龙硕的声音有些急促。

    “现在在河滨公园呢?怎么了?”祁良疑惑道。

    “快离开那,三名传承者……最新情报,他们全都在……你那边!”

    “喂?”

    “说话啊,听到没?”龙硕有些急了。“听到没!”

    “走不了了。”祁良沉声说。

    周围早就没了人群,音乐也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祁良无力的放下手机,警惕的看着前方。

    他们所在的长椅前方,赫然站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左边的男人穿着黑色卫衣,整张脸埋在帽子阴影里,像个死神。

    中间那名女子穿着红色皮衣,热裤下方的白皙长腿被黑丝所包裹,她的五官有一种阴柔美感,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淡淡笑意。

    而右边的男子穿着一件军绿背心,虬结的肌肉将背心撑的紧紧的,方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中间的女子低头看了看手机,抿了抿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笑道:

    “没错了,就是那个女孩,抓住她吧。”

    听到女人的话,卫衣男人抬起头,帽子下浮现出一张病态且苍白的脸来。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与行将就木的老人无二。

    他缓缓往前踏出一步,却直接无视空间距离出现在了祁良身前两米。

    祁良不顾小白反对,依旧将小白护在身后。

    病态男人缓缓抬起右手,过了几秒,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交出来,留你具全尸。”

    祁良的只觉果真没有错,他们就是冲着小白来的!

    回答病态男人的,只有祁良斩钉截铁的四个字:

    “绝不可能!”

    不远处的女人大笑,丝毫不留情面地嘲讽: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病态男人见状,没在多说什么,身子微微一沉,一个健步便冲至祁良身前,一个顶膝。

    祁良看着男人有所动作,谨慎的推了推身后小白,迎了上去。

    祁良心里一惊,好快的速度,下身微沉,以双臂去抵挡。

    “嘭……”

    祁良没有抵挡住,被病态男人的膝盖顶飞了出去。

    祁良刚准备起身,却发现小臂已经断裂,无法支撑,索性用膝盖撑了起来。

    小白看着祁良被顶飞出去,眼泪一直在掉,想上去帮忙,却被祁良的眼神吓了回来。

    女人看着受了病态男人一个顶膝还没彻底倒下的青年,柳眉倒竖,撑着如水似蛇的细腰破口大骂:

    “特么的,藏锋,你到底行不行啊?果然是个病秧子,啥事都不能指望你!”

    被骂的病态男人回过头,冷冷第扫了一眼前面泼辣聒噪的女人,并没有说什么。

    转过身,打量着祁良,点了点头,像是对祁良的肯定,接着嘶哑道:

    “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留下那女娃,你滚。”

    祁良回应他的是一泡沾染血水的唾沫。

    卫帽下,病态男人脸色又白了几分,身影微微颤抖着,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他激动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一张又一张,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本就苍白的脸。

    在祁良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冲向公共洗手台,搓起了他的脸。

    原来是一个有深度洁癖的病娇男啊。

    刚刚被男子眼神震慑到的女人颇为不耐烦,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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