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三章一个部落
嗷哈!嗷哈!
巴克尔是代善手下最勇猛的部将,这次他成了萨满巫师的扫荡草原的作战大将。
八百人的满洲甲喇带着两千多匹马,挤在小小的一个山丘之上,看着远处的冒起来的炊烟,这已经是他们十天来的遭遇到的第七个小部落了。
没有斥候,也不需要提前侦查,这时候的满洲人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嗷哈!”
巴克尔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狼牙棒。现在满洲有很多可以选择的武器,但是巴克尔还是最喜欢自己制作的狼牙棒,粗大的棒头加上缠绕的铁圈,成为了自己敲破敌人头骨的利器。
“嗷哈!嗷哈!嗷哈!”
士气正是高涨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在乎对方会不会被惊醒。
一纵马,**着上身的巴克尔率先从山丘上冲了下来。寒冷的秋风从自己的身上吹过,因为寒冷而收缩的皮肤让他感觉更加激动。
马匹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和每次的冲锋一模一样,开始还有点杂乱的马蹄声开始逐渐变得齐整,像是天边传来的雷鸣一般。
随着马匹的速度越来越快,巴克尔的视野也变得更加的狭窄。他的目光聚集在这个部落中最大的一个帐篷。
这时候,这个小小的几百人部落也发现了来袭之敌。先是慌乱地向帐篷中,勒勒车后面躲藏的妇人和小孩。然后才是冲出来的青壮年,他们根本顾不上安装马鞍,直接跳上光溜溜的马背,也举着刀子冲向了巴克尔的部队。
很快,匆匆聚集起来的蒙古人就撞到了满洲人的队伍。
似乎还有一个年老的蒙古人想要解释一点什么。好像是说,自己已经是归顺了满洲人的部落。但是,这时候谁又能听的见,谁又愿意听的见?
投降和战败对于习惯了丛林的满洲人,还有习惯了草原的蒙古人来说,都是一样的下场。
巴克尔从来就瞧不起大明人作战的样式,他永远冲在队伍的第一排。
低头躲过了对方砍下的大刀,然后扬起手,一棒子就砸在了对方的后脑上。通着闷响和头骨碎裂的声音,他又挥舞着狼牙棒迎向另一个蒙古人。刀子劈在血肉上,长矛透心穿过,然后又被飞驰的骏马踏了上去。
这几百人的部落哪里是满洲人的对手,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整个部落中就燃烧起来了熊熊的大火。
按照萨满的交待,高于车轮的通通处死,低于车轮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被反捆了双手,一串串的串联了起来。
这些事情都是一个光秃秃脑袋,后面留着一丁点辫子的汉族人完成的。
满洲人更善于冲锋,更善于破坏。对于这种善后的事情,他们一般都由这名叫做鲍柏君的人负责。
看到手举着沾满血肉的狼牙棒,从马匹上跳下来的巴克尔。他放在手中的绳子,低头哈腰的跑过去,谄笑着说道:
“巴特尔大人,咱们为什么要攻打这种小小的部落呢?这些部落既没有美酒、有没有美女,更没有珠宝。难道我们就是为了这些小东西?”
巴特尔笑着说道:“好的猎人每一天都不能离开自己手中的弓箭,好战士每一天都不能离开自己的敌人。没有了鲜血,没有了战斗,我手下的这些人会变得更大明的农夫一样。”
两个人说着话,却看见一名蒙古妇女怀里抱着婴儿,慌不择路的跑到了他们的跟前,后面跟着一名年轻的建州甲喇,手中举着短矛。
“你看看,你看看,鲍长吏。这就是没有经过鲜血浇灌过的年轻人,他们还在犹豫。”说着话,巴特尔一脚将那名抱着孩子的妇女踹倒在地,然后又一拳将追赶而来的年轻甲喇打到在地。从他的手中拽过短矛。笔直从婴儿的背上捅了下去,直接穿透妇人的胸膛。
“走吧。”说着看也不看,跟着鲍柏君就走进了部落中最大的帐篷。帐篷中,四名年青蒙古女子抖抖索索的抱在一起,看着他们。
“起来吧,不干活的都死掉了。赶紧烧点奶茶,准备点吃食。”巴克尔大咧咧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鲍柏君微笑地冲着那几个女子说道。
“咱们都是有军命在身的人,你可千万注意。”巴克尔闭着眼睛说道。
“那是自然,就是喝口热茶而已。那还会有别的事情。”
说着话,其中两名女子这才大着胆子在帐篷中的吊炉中放进砖茶,开始熬煮。另外两位端过来一些糌粑,小心翼翼地举过头顶。
鲍柏君和巴克尔也不看,一边手中搓着糌粑,一边说着话。
“七个部落,除了一点瘦羊,连一点多余的粮食都没有。”巴克尔不知道该如何向萨满和旗主交待。他这次出来,除了按照旗主的命令让整个草原胆寒,更多的是要为自己上万名的旗人找到日常的粮食。
他喝了一口酥油茶,让糌粑吃起来更加顺口一些。
“我师父也来信了。先把上京愿不愿意放在一旁,就是今年,上京就连青稞看起来自己都不够。更不用提精贵的小麦了。说是有人偷偷的用青稞酿酒,结果从掌柜的到伙计,十七颗人头现在还在入城的城门外挂着。”
反正现在京师里面又不管自己的事情,两个人就当是趣事一般随口说着。
鲍柏君的师父是宁完我,他到代善大帐中任事,就是自己师父的安排。
“他们说大明有吃不完的粮食,喝不完的美酒和看不完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巴克尔问道。“也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能够杀到大明去。”
说实话,去年的巴克尔要比现在的巴克尔乐观的多,去年他还和许多的战士们聚集在一起。可是现在,很多人都不得不分开。
那个时候,巴克尔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军队。现在他依然这么觉得,但是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现在知道酒是个好东西了吧。”鲍柏君笑着说道。
“大明的好酒就有几百种。我喝过其中大部分,但是我听师父说,最好的酒在大明皇帝的金銮殿里面。”
“金銮殿,那是用金子做成的房屋?我一定要把它抢回来送给旗主。”巴克尔也只能一边幻想一边喝着酥油茶。
鲍柏君和巴克尔不一样,他的师父通过信笺,清清楚楚地给自己讲明白了现在后金的局势。宁完我对于黄台吉统一权利是认可的。否则,在四个贝勒的统治下,后金能安稳地活下去都是一件令人奢望的事情。
要说有批评的话,宁完我就是觉得黄台吉下手太软弱了一些,做事更拖沓了一些。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只要你能取得胜利,发生了什么还不是你说了算?
但是在信中,他可没有这样给自己的二徒弟这么说。只是建议他一定要搞好平衡。代善要是过于强大了,不妨扶持一下蒙古人。要是蒙古人抱成了团,不妨支持代善一些。总之,既要代善在草原里面活下去,但是也别活的太好。
这几天看来,鲍柏君认为这是一项基本完不成的需求。
蒙古人比他想象的软弱了很多。他故意借着萨满的需求,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血洗,虐待。甚至瞅机会还会主动放跑几个,只是希望他们把这里发生的情况聚集起来,传播出去。
但是没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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