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嘶......疼疼疼!松口,快松口!”
宁乘风突然感觉捂住宁沐雨嘴巴的那只手上传来一阵剧痛,连忙龇牙咧嘴的喊道。
姐弟俩此时已经远离异象馆,一路小跑到一处静谧林子附近。
“呼呼呼......”宁乘风噙着泪花不断向着手掌之上那幅整齐牙印吹气,自家姐姐还真是不跟自己见外,这一口下去可给他疼惨了。
挣脱开宁乘风的钳制之后,宁沐雨气鼓鼓的抬起拳头,牟足了力气便是冲着胖墩的腹部打去。
宁乘风脚下一错,避让过老姐这含怒一拳。肥胖身形与大力拳峰交错之后,带起的阵风刮散飘落的叶。
“宁乘风,为什么不让我去打?”宁沐雨愤怒的吼道,似乎要将一腔怒气宣泄在自家弟弟身上。
“打什么打,你想打谁啊?”宁乘风左扭右闪,胖胖的身躯灵活异常,每一次都能刚刚好躲过宁沐雨的攻击。
“就打那个作弊的家伙!入营也要靠作弊,异象馆里也不好好修炼,就连挑战都不敢接受,就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背后畏首畏尾的懦夫!”宁沐雨涨的小脸通红,周身气势也是在不断攀升。一柄金色细剑悄然自纤手中成型。
“哇靠,老姐你这是要动真格的啊!”瞥见自家老姐此时已经催动异能,宁乘风也不禁吃了一惊。
看来那位莫兄弟俨然成了自家老姐的一块心结。
他对于自家姐姐自然是十分的了解。冲动易怒,争强好胜,而且对于自己认定了的事情,自己加上老爹一起都拉不回她的决心。
宁沐雨也知道自己经常会陷入某种极端的情绪之中,可却始终无法很好地自制。
而这一次,宁沐雨便是陷入了对于莫得的极端偏见与愤怒之中,先入为主的固执让莫得不管做出如何应对,在宁沐雨的眼中都只会是错上加错。
没办法,自家老姐就是这个么糟糕性格,敢爱敢恨,痴爱迷恨。
即便一次又一次被那些渣男的甜言蜜语玩弄感情,却依旧会大踏步跨进下一个海王的圈套。
宁乘风知道,自己的姐姐在小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那时候的她说话时的语气还很温柔,放学之后还会拉着自己的小手一起到公园里散步,生日时还会给自己预备惊喜。
“宁乘风你给我滚开!”细剑如雨,向着宁乘风泼洒而来。
周身清风绕动,下一瞬宁乘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的时候,宁乘风已经探出一手,向着宁沐雨身前抓去。
宁沐雨剑若游龙,掠身而返,下意识就朝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空门处的人影穿刺过去。
杀气如潮,一剑锁喉。
愤怒到了极点的宁沐雨忽然意识到,站在身后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宁乘风。
再要散去异能收回招式,却已是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宁沐雨只得偏转剑锋,将这必杀一剑点向旁处。
感觉到锁定咽喉的杀气瞬间偏转,宁乘风眼眸中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探出的左手缓缓上抬,却后发先至,捉住了那点刺向空处的剑芒。
“嗤”的一声闷响,血肉摩擦剑锋的声音传出,锐利长剑毫无迟滞的洞穿了宁乘风并无异能护持的左手,金黄剑身之上被蔓延的鲜红覆盖。
宁沐雨的身体瞬间僵住,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染血的剑锋,以及自家弟弟受伤的左手。
宁乘风迈出一步走向宁沐雨,被剑尖贯穿的左手逆着剑身一节节向里推送,直接用鲜血涂满整把异子长剑。
宁沐雨失魂落魄一般死死盯着宁乘风的左手,手中那把细剑也溃散消失在空中。
没了细剑载体,宁乘风的鲜血化作一线雨滴,坠落在散去残叶的林地之上,绘出一道笔直的红色。
血液浸染的左手握住了宁沐雨的手,宁乘风将自家失魂落魄的姐姐拥入怀中。
“姐,冷静下来了么?”
“我知道你心底对于莫得同学有多愤恨,也知道你曾经尝试压制过,最后却始终无法平息那份烈烈燃烧的怒火。”
“你向来知道自己情绪激动的毛病,也有在尝试去改正,虽然从未成功过。”
“你一直都在努力,我一直看在眼里。只不过现在,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好么?”
宁乘风柔声轻语,在宁沐雨的耳边缓缓说道。
捧着弟弟受伤的左手,宁沐雨手忙脚乱的撕扯着衣袖替他包扎。
而听到宁乘风的话语之后,一滴泪珠打在林地上那道血线旁边。
积蓄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宁沐雨趴在宁乘风的怀里哭的歇斯底里。
她何尝不知道“自制”二字?但是情绪一旦激荡起来,往往会令她彻底忘却“自制”这两个字。
自十岁那年,参加了那场突如其来的葬礼之后,原本没有处于觉醒期间的宁沐雨在刺激下快速完成一次觉醒,跨入异动境界。
过早的异能觉醒让本就临近崩溃的女孩性情大变,就此性格愈发极端起来。
伸出右手揉了揉宁沐雨的脑袋,宁乘风的嘴角扯出一抹悲伤的笑容。
当年母亲的离世差点击垮了这个家庭。父亲好不容易重新振奋起来,将全部心血倾注于他们姐弟身上,可是姐姐的觉醒已经彻底完成。
卓绝的天赋令宁沐雨的身体经受住了异子带来的负担,可是她的性格却在此影响之下变得越来越难以自制。
执剑者为剑所制,极情者受困情殇。
宁乘风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自己的姐姐,所以他既是心痛那些被宁沐雨的极端情绪伤到的无辜路人,又是心疼一直以来被极端情绪所支配的自家姐姐。
“冷静下来了么?”觉察到怀里宁沐雨的哭声渐渐止息,宁乘风低头问道。
“嗯......”宁沐雨抽噎回答道。
“乘风,我是不是糟糕透了......”宁沐雨一边汲着鼻子,一边坐在地上小声问道。
“何止是糟糕透了,简直是糟糕透了。”宁乘风伸出简单包扎过后的左手,望着其上还未干涸的淋漓鲜血。
“不过好在,宁乘风早就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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