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携满天星辰以赠你,仍觉星辰不及你。
自从找到馨宁,穆哲成与她在一起时,眼里只有她一人,总是充满柔情。
恨不得把从前遗失的十八年时光全部补回来。
馨宁,如果我早点找到你,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更多美好的记忆?
虽然生在人间皇室,但是穆哲成常常游历北淮,体察民情,关心百姓疾苦。自成为太子监国以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民造福,对国事,不曾有丝毫懈怠。
很久以前,你为我赎罪,这次,换我为你积福。
但愿老天开情,让你此生无虞,平安顺遂。
我去过北淮的每一处,我也想带你去我走过的每一处,看我看过的每一处风景
穆哲成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从前,那些地方只是我一个人的回忆,以后我想变成我们的回忆。”
馨宁真想答应他,张开了唇,却还是忍住没有说。
我都这般模样,怕是熬不过这个春天,怎么能给他莫须有的希望呢?
拥有过今日片刻的美好回忆,已然足矣。
往后余生,怕是没有那个福气与他创造共同的回忆了。
这双明亮、清澈的眸子,不该为我染上悲痛和忧伤。
馨宁笑而不语,如往常一样淡淡的神情,让人抓不住。好似随时要飘离人间。
穆哲成看着馨宁,明明她就在眼前,却又好像笼罩了一层虚无,让他感到馨宁好像随时会消失。
望得入神了,馨宁逐渐模糊成一团白影,好似要随着晚风吹散。
穆哲成心急抓住馨宁的手,一转眼,馨宁还是那个虚弱无力的实实在在的人。
“怎么了?”馨宁被这突然一抓,有些不解。
“不要走,不要离开。”穆哲成恳求说。
“你这是看错什么了?我不是好好的在这吗?”馨宁笑笑说。
“我看到你要随风而去了。”语气低沉,神情低落。
馨宁有那么一刻觉得他像是被自己抛弃了的小可怜,有点心疼他。
“我怎么会随风而去呢?我又不是仙女。”馨宁开玩笑似的安慰他。
“答应我,好好活着,哪怕死神降临要把你带走,你不要随他去了,与他挣扎一番,等我来救你。”穆哲成说得认真极了,好像提前预知般。
馨宁觉得好笑,怎么还要我与死神挣扎一番?我这般模样,如何能与死神抗争?
“你也相信有死神?不过是民间传说,再说了,我如何能赢得了死神?他要来带我走,想必是我阳寿已尽,无谓的挣扎也是徒劳。你一介明君,还相信鬼神之说?”
“没有遇见你之前,自然是不信的。遇见你之后,假使信奉神佛能还你健康之躯,我也是可以信的,不过是多捐些银两修缮寺庙,让佛门子弟为你祈福,在佛门圣地为你点一盏长明灯。这些简单之事,我愿意为你做。”
神佛之说只是一种信仰。我原只相信人定胜天,遇见你之后,我也愿意相信神佛保佑。只因为,在你身上,我不想有意外发生。
馨宁静静听他说完,内心波动。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深情。
将死之人,已无牵挂。
你却硬生生把我拖入尘世盛华,让我对这人世间有了一丝眷恋。
那个吻,已然证明我已心动。
生命将尽之时遇见你,得你所爱,已是上天眷顾我。再祈求它多给我一点时间,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两人相顾无言,情素在两人身上绕转,温馨带着哀伤。
熙华宫外,
文茵觉得天气闷热,便走出来散散步。
这两日用了馨宁送来的药膏,脸上的红肿消去了,红印也没了,恢复了雪白的肌肤,也不用再戴着粉纱遮面。
慢悠悠走了几步,远远望见一人笔挺站着,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高大的背影。
文茵心想怎么有人在熙华宫外站着?
看着这人穿着南鄢的宫人服饰,可是给人感觉气度非凡。
打算走过去瞧瞧,还没等走近,那人转身走来。
离得近了,才看清那人面貌,廷曌学士耿赋。
“耿学士又来赏景?”文茵说道。
耿赋温文尔雅回道:“见过文茵公主,是在下又打扰公主了。”
“外男不许入后宫,北淮国君也就罢了,你怎么也到后宫来,一次说是赏景,本宫也就勉强信了,这第二次又是穿着小太监的服饰来后宫,还是来赏景?”文茵笑着说。
“南鄢后宫景致迷人,看一次怎么够呢?今晚月亮格外美丽,在下心动,便又来了。”耿赋温和笑着回道,还抬眼望了空中皎洁无暇的明月。
不是后宫精致迷人,是这里有迷我心房之人—
也不是今晚月亮格外美丽,是我心起涟漪,情不自禁就来了—
嗯——情不自禁——
北淮国君情不自禁,强吻了馨宁公主—
北淮廷曌学士情不自禁,夜遇文茵公主—
哪里来的那么多情不自禁?不过是一颗管不住的心,动情了而已。
君为臣纲,耿学士学到了精髓啊!
文茵没有多想,也抬头赏月。
“今晚的月亮确实很美。”文茵感慨说。
耿赋偷偷望着文茵,她今日没有戴面纱,脸上肌肤白如凝脂,吹弹可破,在温柔的月光映衬下,泛着白白的光泽。
谁也没想到耿赋胆子那么大,对文茵公主一见钟情—
话说回来,你家主子一国至尊,喜欢上了馨宁公主无话可说,毕竟也算是门当户对。
你一介北淮学士,虽然名满天下,可是与公主之尊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一个等级。
可是这又有什么所谓呢?
感情这种事情,谁说了也不算,只要两个人心生欢喜,彼此有情,一切阻隔都是可以携手面对的。
见耿赋没有言语,文茵轻声问:“你还想偷偷去安华宫?”
上次,他和那个北淮小太监不就是想混进安华宫吗?
“不是,今日皇上带着馨宁公主出宫,在下有幸,已见过馨宁公主尊颜。”耿赋解释说。
“馨宁出宫了?”文茵不知道这件事,毕竟安华宫的消息是不外传的。
“是。”
“出去走走也好,免得整日待在宫里,甚是无趣,也只有馨宁有这耐性,能坐着看一日书,她对什么事都不上心,性子安静不活泼。”文茵慢慢说着自己印象中的馨宁。
“公主,您也出去过吗?”耿赋从文茵的话语推测,文茵应该是出去过的。
“本宫自然是有的,朝廷大臣的夫人寿宴,会邀请宫中的女眷,出去过几次。外面热闹,有人的生气,哪像这皇宫,除了算计还是算计。”文茵对耿赋的第一感觉不差,自然与他愿意聊。
耿赋还想继续聊,多了解文茵,不想远处有声音响起。
“文茵,你在哪?”是静姝的声音。
静姝见文茵出去许久,瞧着天色晚了,该落灯休息了,就出来找找文茵。
文茵听到呼唤,与耿赋说:“皇姐在唤我,耿学士以后别往后宫跑了,免得惹小人非议。”
“多谢公主提醒。”耿赋目送文茵款款信步离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还没说几句,就走了。
不过,今晚,也不枉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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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情不自禁?
耿赋:咳咳,君为臣纲,我是跟国君学的。
国君:哦?朕的锅?
耿赋: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馨宁、文茵: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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