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墩子抱着两套衣服回到德音宫,脸上带着怨气及怒气。

    耿赋问他怎么了,小墩子把刚才的事情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耿赋听完,惹不住笑了,小墩子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的玉镯子,居然被人卖了!他怎么可以!

    骗了我的玉镯子,不好好珍惜爱护,还把它卖了!熟可忍恕不可忍!

    耿赋在一旁取笑道:“小墩子,你的玉镯子也没有白花呀,你看,这不今日换了两套衣服回来?”

    小墩子瞪了他一眼,“我的玉镯子就值两套衣服?还是被人穿过的衣服?”

    耿赋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摇摇头,“确实不值。”

    瞿星铭在一旁问:“所以,小墩子,你问了他把你的玉镯子卖了多少钱吗?”

    小墩子听到这个,气炸了,扭头转身离去,不想说话!

    耿赋和瞿星铭相视,满是笑意。盲猜,要么很高,然而小墩子一毛没得;要么很低,伤了小墩子脆弱的心灵。

    小墩子换好衣服出来,和耿赋一起出发。

    进了后宫,小墩子左看看,又看看,探头探脑,跟做贼一样。

    耿赋倒是大摇大摆地进来。

    “小墩子,你干嘛跟做贼一样?”耿赋看不下去了。

    额,这不是梦回那夜吗?毕竟,咱们前面没有皇上在,我害怕啊—

    第一次去安华宫,是宫宴晚上,乌漆嘛黑的,我还是个外人,所以得谨慎点。

    后面两次去安华宫,去跟着皇上去的,当然可以理直气壮。

    现在,情况不一样,咱们可是偷摸混进来的呀—

    “额,我忘了我换了衣服。”小墩子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与来往的公公没有区别。

    耿赋无奈,怎么会有这个笨的,难怪被人骗钱—

    他当初是怎么被选上当皇上近侍的?耿赋深深怀疑。

    小墩子终于是正常得走路了,抬头挺胸,有模有样的。

    走了好久,耿赋发现不对劲了,怎么还没有到安华宫?有那么远吗?

    “小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安华宫在哪?”出声问前面带路的小墩子。

    小墩子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然后转头看了耿赋一眼。

    “我记得是往这边走的呀—”小墩子摸了摸头。

    “你确定?”耿赋追问,我怎么不相信你说的。

    你看看这周围,你看看你走了多久了。

    小墩子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是往左走的,再往右走的,然后拐弯,然后再拐弯,然后我望哪边走了?

    不对,我昨天跟着皇上来的时候,经过了御花园,然后有宫殿,再然后皇宫里的花草树木好看,宫女也好看。最后,我是往哪边走到了安华宫?

    小墩子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记住去安华宫的路!

    对着耿赋说:“我好像不记得了——”

    耿赋呆住了,你不记得了?

    有没有人递我一把刀,我要坎死小墩子!

    耿赋正要上前收拾一下小墩子,这时有人出现了。

    “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都忘了宫里的规矩是吗?”一个戴着粉纱遮面的女子缓缓走出。

    小墩子迅速瞄了一眼,文茵公主!

    死定了!

    小墩子赶紧低头,拉着耿赋跪下。“公主恕罪。”

    耿赋不知所以,但也知道此时还是不要挣扎好。刚听到这是位公主,咱得罪不起啊—

    小墩子和耿赋低着头,不敢乱动。

    这附近就是熙华宫,文茵也是出来走走,透透气。却不想隐隐听到有人在说安华宫,就走过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居然敢议论安华宫。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是哪个宫的。”文茵傲慢地说。

    小墩子心想,我们在赏花宴上打过照面,万一文茵公主把我认出来怎么办?万一她问我进后宫做什么,我该怎么回答?万一他问我后面那人是谁,我怎么办?万一我把耿学士的身份暴露了,我带了一个外男进了后宫,我怎么解释?

    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实惨!

    我觉得我可能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皇上,你一定要记得奴才啊!

    小墩子不敢抬头,把头压得更低了。耿赋看小墩子不说话,也知道事情怕是不太好,也把头低着。

    “不抬?好啊,本宫觉得这脑袋长在你们脖子上也是个不听使唤的,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来人啊,拖出去,砍了!”

    小墩子听到要砍脑袋了,吓得马上抬头,“公主,奴才知道错了。”

    文茵看见小墩子的脸,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北淮国君身边那个小公公。

    “原来是北淮的小公公啊,本宫差点误会了。不知道公公穿着南鄢的服饰,在后宫里,想干嘛呢?”文茵漫不经心笑笑问。

    我来后宫,是要去安华宫的。这能说吗?不能啊!这解释不了!

    我一个公公,偷偷跑进来看馨宁公主,怕是会被拉出去斩了吧?

    正当小墩子一筹莫展时,耿赋抬起头说:“臣拜见公主,是臣初来南鄢,想看看南鄢皇宫的美景,所以,央求小墩子偷偷带我进来。惊扰了公主,是臣的罪过。”

    文茵看见耿赋,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第一感觉良好。“不知这位是?”

    文茵没有见过耿赋,自然不识得。

    “臣是北淮学士耿赋。”耿赋回答。

    文茵有一丝错愕,北淮学士?廷曌阁学士?大名鼎鼎,闻名天下的廷曌学士。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耿赋看着蒙着面纱的文茵公主,暗想道:这位就是南鄢先皇的文茵公主?

    “本宫听闻北淮学士都是满腹文采,能文能武,今日见了耿学士,也是一表人才。”

    “都是虚名,臣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耿赋谦虚道。

    “耿学士谦虚了,既然想欣赏这宫里的美景,就好好看看,本宫就不打扰了。不过,本宫劝告二位,安华宫是万万去不得的。”文茵好心道。

    “多谢公主提醒。”

    说完,文茵离去。

    等文茵走得远了,小墩子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幸好你还有点用。”小墩子拍了一下耿赋的肩膀。

    耿赋看着文茵离开的背影,深思片刻。

    “回去吧—”然后说。

    “这就回去了?”

    “不然呢?你认得路?”耿赋反问,自顾往回走。

    小墩子也跟着回去了。

    ------题外话------

    小剧场

    耿赋: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小墩子: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耿赋:有没有人递我一把刀,我要砍了他!

    文茵:本宫来也!统统拉出去砍了!

    事实证明:小墩子在南鄢皇宫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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