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手被他拉着,下意识就想甩开,对秦听澜是打心底的厌恶。
听到秦听澜的话,沈惜都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开,狠狠愣怔了下,秦听澜凭什么对她呼来喝去。
她的马车为什么要腾出来给谢芷,而她把自己马车腾出来,和秦听澜挤一辆马车,这算什么事儿?
“晋世子喝多了。”沈惜扭了扭手腕,在他的桎梏下把手抽出来,“沈家有门禁,我要先回了。”
谢芷还站在风中,冷风萧索,脸蛋和耳尖都被吹红了。
沈惜打眼一瞧,就知道谢芷这点小心思,她做了个顺水人情,“晋世子要是怜香惜玉,不忍看谢小姐被冷风吹着冻着,大可把她送回去。”
今天是左相府纪家迎娶佟家小姐,佟蓉蓉和谢芷没什么交集,左相府纪家后宅没有小姐,谢芷和纪家佟家的关系都不深,作为普通宾客,应该是早早就离开了,留到最后才走,本来就有猫腻。
谢芷喜欢秦听澜,在盛京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谢芷是侯府嫡女,她乘坐的马车都会仔细检查,哪有这么巧,马车车轴坏了呢!
秦听澜走了几步,挡在沈惜前面,“这是什么馊主意,谢小姐云英未嫁,现在又正值夜里,怎么看都不符合规矩。”
那群纨绔:……
规矩这两个字从小王爷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大家互看一眼,觉得这次谢芷对上沈惜,正妻完胜。
“是啊,不太符合规矩。”
“小王爷送谢小姐回去确实不好,不如就按他说的,小王爷送你回去,你把马车让给谢小姐,你看谢小姐耳尖都冻红了。”
“啊对对,沈小姐心地善良,刚刚说送谢小姐回去肯定不是场面话,不如就这么定了,对大家都好!”
确定了小王爷偏帮沈小姐,大伙纨绔纷纷站出来帮腔。
沈惜满脸黑线,帮腔就算了,瞎说什么大实话呢,都知道是场面上的客气话,怎么还拿出来当真,弄得她下不来台。
谢芷在门口站了很久,脸都要冻僵了,“不用麻烦大家,派去的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马车应该很快就来了。”
只想让秦听澜送,现在反而把她们两个撮合在一辆马车里,不能眼睁睁给他人做了嫁衣。
和纨绔根本无法正常沟通,她面对的是一群偏帮秦听澜的纨绔,沈惜很犯头疼,“盛京冬天的风像刀子一样,割的人生疼,谢小姐的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送谢小姐回去吧!”
谢芷心里明白,让秦听澜送她回去怕是不行了,继续折腾下去,也许真就撮合了谢芷,她不乐意见到。
正要答应,答应的话都提到了舌尖,却被秦听澜先一步抢走了,“你都说了不顺路。”
秦听澜不容置疑的把沈惜拉上他的马车,对外吩咐了一句让长风驾车。
左相府门前。
那群纨绔眼睁睁望着小王爷重色轻友,抛弃了兄弟。
他们互看一眼,有人站出来同谢芷说起来,“明日小王爷会去京郊马场赛马,后日约了去静园看雪,大后日……”
他们还是喜欢看谢芷没事就在小王爷面前走一遭,然后拒绝谢芷,陪兄弟去喝花酒。
这次被沈惜截胡,小王爷抛开谢芷,也抛开了兄弟,纨绔们心里升起被遗弃的感觉。
听到秦听澜的行程,谢芷脸上僵了僵,没同他们说话。
檀木香车里烧着暖炉,里头暖融融的,外面刺骨冷风刮不进来。
坐在秦听澜的马车里,和他处在同一个密闭空间内,沈惜第一次觉得回沈国公府的路这么漫长,要这么久。
不自主的,她想起上一世逃亡时遇上的银甲少年将军。
沈惜往身侧觑了一眼,这张面孔和提枪纵马的少年将军已经很像了,唯一不同的就是此时的他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沈惜心里猜想,秦听澜肯定是被夺舍了,眼前人和三年后的少年将军只是用着同一个躯壳,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马车行驶开始,除了马车轱辘碾压在青石板路上的声响,就没有多余的声音。
这份沉默最终被打破,“送你回去,本世子要晚半个时辰才能回王府,你还不情愿了。”
本以为会一路无话,看到沈惜偷看自己,秦听澜就忍不住了。
话音落下,秦听澜又觉得,说了还不如不说,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纪宴他们,都是和他们混迹久了,随便一句话都显得很找抽。
“世子觉得麻烦,可以半路把我放下。”以前又不是没有坐过这样的事情。
她冲外面喊了一句停下,驾车的人仿若没听见,马车还是有条不紊驭着,她侧眸瞥向秦听澜,终究没和他说话。
可能是马车里炭火烧的旺,沈惜心里闷的厉害,她把马车侧边的帘子掀开。
外面已经下起了飘雪,裹挟着冰雪的风灌进来,整个人清明了不少,心里没那么闷了。
坐在马车里,沈惜余光不经意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身穿浅蓝官服。
上品着朱紫,下品着蓝绿,沈惜很快就辨认出,浅蓝是大晋五品官服,她心里被什么刺了一下,定睛仔细瞧去。
再看的时候,茶楼门口已不见那抹浅蓝官服。
沈惜往匾额上瞧了眼,心下记住了汇茗轩这个名字。
秦听澜还为着刚刚那句话,心里不舒坦,看到沈惜眼里有光,望着路边那座茶楼,马车驭过的时候还探长了脖子。
撂下车帘后,她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
秦听澜心里沉下,茶楼多是名人雅士,她又是在看哪个小白脸,秦听澜闷闷朝外面吩咐,“不早了,加快赶车。”
后面的路,沈惜心事重重,越是深想,越是觉得那抹身影和陆启云很像。
回府后,她拿着萧家手令,连忙吩咐手底下的人去一趟汇茗轩,这一个时辰内都有哪些客人出入。
这一.夜,她躺在被褥里无法入眠,睁眼望着屋顶,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预感是个奇怪的东西,说不清是预感到了不妙的事情,于是不妙的事发生了;还是不妙的事要降临,所以有了预感。
皇宫,早朝大殿。
每次早朝都少不了文武官员的口水战,身居要职的上品官员为着一件事情吵得脖子都红了,风度两个字怎么都和他们搭不上边。
工部因为修缮宫殿拨银两的事情刚刚吵完,还没歇停多久,严御史拿着芴板出列。
御史的绩效靠弹劾人,满朝文武都觉得是无关痛痒的问题时,严御史接下来的话,让金殿上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昨日有人匿名举报到微臣这里,今年科举考题泄露,考官和举子蛇鼠一窝,意图扰乱科举公平。”
马上,殿内所有涉及科举的官员,人人自危,纷纷出列说冤枉。
这次科举主考官是沈齐山,他站在皇帝下首的位置,喊冤枉的人里就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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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们喊秦听澜小王爷
其余的人都是按照他身上承袭的世子之位,称一声晋世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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