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心绪被秦听澜说要娶亲打乱,心里烦躁的厉害。
她要退婚,不想和秦听澜有一点瓜葛,她觉得这个人很危险,满腹才华却伪装成纨绔度日,她绿了他,谁知道他日后要怎么报复自己。
站在曲江池边,她吹了一会儿冷风,灵光乍现,“晋王在督促修建沂州渠,去打听下,他还有多久回京。”
婚约是宫里赐下,退婚一事,上一世她想都不敢想,为了逃开纨绔未婚夫,被陆启云三言两语骗去私奔。
现在再看,她和秦听澜的婚约,也并不是死局。
**
第二天,秦听澜抬了一百二十八台大礼,还有一对大雁,踏进沈国公府。
沈惜听到消息时,正在盥洗。
她僵在铜镜前,“秦听澜疯了吗,他这是干嘛?”
香云说,“晋世子像是在提亲。”
沈惜心里其实清楚,只是不敢相信,他真的会上门提亲,换做正常人,她和陆启云私奔的时候,就已经盘算着要退婚。
秦听澜多少有点大病,上赶着娶亲。
没心思盥洗梳妆,沈惜随便挽了个发髻,穿好衣服就去找母亲萧夫人。
昨晚回府的时候,她就被萧夫人叫过去,询问昨晚抓奸的事情。
当时她说的含含糊糊,只说陆启云对她不死心,要对她动手动脚,她赶忙逃走了。
她故意提了一句:沈柳儿带她出府,暗中帮助她和陆启云联系。萧夫人眉心皱动,只说后面的事情她会安排。
赶去碧云院的路上,沈惜在廊下遇上了萧夫人。
沈惜再次确认,“秦听澜真的提亲来了?”
萧夫人点头,脸色沉重,“门房说晋王和王妃都没来,只有秦听澜来了。”
听到这话,沈惜稍微松了口气,晋王和王妃都没来,婚姻大事秦听澜做不了主。
秦听澜是贵客,在正厅等。
赶去正厅时,门房的仆从急忙过来禀告,“夫人,门外有个书生,自称是今年科举的探花郎。”
陆启云来的也巧,刚好和秦听澜遇上。
沈惜有些遗憾,他们要是在沈国公府门口遇上,也许还会大打出手。
萧夫人有条不紊的吩咐,“带陆探花去花厅,别让他在府里乱走,茶水糕点也不必供着。”
说完,就往正厅走去。
走在工笔精美的长廊下,萧夫人忽然停下,“惜儿,你变了。”
沈惜凝滞了下,她和上一世心境不同,处事做法也变了很多,母亲心思细,让她发现了。
“女儿做了个梦,陆启云借女儿攀附沈家,在官场上平步青云,后来攀上其他的高枝,抛弃女儿,南晋和北齐烽烟将起,他把女儿丢在定北城,兵不血刃,想让女儿死在北齐铁骑手中。”
萧夫人美眸闪过复杂,最终是没说什么。
陆启云要攀附沈家,这是真的,她能看穿陆启云的狼子野心也好。
萧夫人问,“秦听澜你打算怎么办?”
“退婚。”
她语气决绝。
正厅。
宽敞的正厅里,摆着秦听澜拿来的一百二十八台提亲礼,偌大的厅子里,被塞的严严实实。
秦听澜斜靠椅子,手里端着一盏茶,百无聊赖捏起茶壶盖子,撇着浮沫。
他略一抬头,漆黑眸子里映着沈惜不施粉黛的模样,“萧三姑娘,又见面了。”
他扫了眼那些提亲礼,“钦天监说,今天就难得的黄道吉日,本世子匆匆拾掇了下,来沈国公府下聘提亲。”
沈惜无语,秦听澜想一出是一出,昨天说要娶亲,今天就抬着提亲礼来了。
她脸上勉强拉出一抹歉意,“晋世子来的不巧,沈国公奉旨巡视江东,不在府中。”
萧夫人在主位落座,呷了口茶,“我是妇道人家,做不了主,家中子女的婚配,都要过问国公才行。”
“不需要萧夫人做主,十二年前,宫里就下了旨。”
他指尖敲了敲桌案,沈惜才注意到桌子上的一抹明黄,他把圣旨拿来了。
秦听澜侧脸过,询问身边穿着深蓝官服的中年男人,“最近有哪些适合嫁娶的日子。”
“最近黄道吉日比较多,三月初七,三月十三,三月十七……”
钦天监垂着头,掰着手指就数出了很多个“黄道吉日“。
沈惜很想翻个白眼,黄道吉日一年都难得有两三天,钦天监是不是被秦听澜拿刀架着脖子威胁,张口说胡话。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谁还没有呢,沈惜也说,“沈惜表姐和陆启云私奔,还不知所踪,世子现在要成婚,国公府也拿不出新娘。”
话音刚落,有个人匆忙跑进来。
进来后,沈惜才认出那人是沈柳儿,经过昨天的事情,她面容憔悴,眼窝深陷。
“四小姐冲撞客人,把她带下去。”
沈柳儿进来后,首位上的萧夫人立刻吩咐仆从,把她带走。
还是晚了。
沈柳儿指着沈惜,控诉她,“晋世子,你未婚妻沈惜心思歹毒,为了和陆探花撇清关系,陷害家中姐妹失.身陆探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嫁入晋王府当世子妃。”
措不及从的指控,沈惜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她脑袋空白了片刻。
面前,沈柳儿葱白指尖指着她,她只看到沈柳儿嘴里翕动,却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沈惜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秦听澜把她当毒妇看待,而是……
秦听澜知道了她是沈惜,他的未婚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