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帘落下来,姜落睁开眼睛,蓝衣女人正要惊叫,姜落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
耳语道,“嘘,别说话。”
蓝衣女人惊恐万状,车外的女人还在尖叫求饶,“你没昏迷?”
“你们是谁?”姜落透过车帘的缝隙观察外面的变故。
女人低声抽噎,“我们是被那位官爷买来的,他……他是良城的押运官,要把我们献给太守。”
“太守?”
“姑娘,求你救救我这姐妹,她家里还有未婚的夫君,她是被她爹卖的。”蓝衣女人哭的更大声了些。
姜落无奈,她袖中的手紧握着匕首,她眼下自己逃命还行,要是想在这么多的官兵手下救人……
几个官兵以戏谑人为乐,那女人被几个人推搡来推搡去的过程中,衣服渐渐被扯开。
眼看只剩下中衣,姜落咬牙纠结,她若是跳下去告诉这位王押运官她是太守之妹,不知道有没有可信度?
“住手!”她认命阻止,手上的匕首飞出马车,狠狠的扎在粮车上。
“你?你没昏迷!”王押运大惊。
那几个官兵也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纷纷停手。姜落解开已经割断的绳子,跳下马车,一把将那女子拉倒自己身后。
“我知道你们想把我献给太守,我听说姜太守年纪轻轻,俊朗不凡,我心里是愿意的。”
“但你们要是敢欺辱这两个姑娘,那我们就一起寻死,让你拉着尸体去太守府。”
姜落说话不紧不慢,声音轻柔又十分的有力度。
她拔下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车上的蓝衣女人也壮着胆子道,“是,是,你敢动我们,我们大不了撞死在粮车上……”
“哎!你这个贱骨头!”王押运怒气冲冲,目眦欲裂,他抬手就要打过去。
巴掌停在姜落千娇百媚的小脸面前,他忍下了,这么好看的面容要是打坏了,可就不值钱了。
“罢了,把她们塞车上去,继续赶路!”
“是,头儿。”
姜落拉着她们坐回马车,阴错阳差,反正都能到良城,也算顺风车了。
蓝衣女人抱着方才被欺辱的女人一直哭。
姜落皱着眉头等她们哭累了,才来得及问一下关于良城的事情。
王押运从州里押运粮草去良城,她们便是安州城外农户家的女儿,因为颇有姿色,被王押运买来送礼。
良城月前就开始动乱了,听说是北夷起大军十万,势要拿下安州,一雪之前的耻辱。
“可我怎么没听说良城危急的事情?”姜落诧异。
蓝衣女子低声道,“我们也是听押粮的官兵偷偷议论的,这件事绝密,说是怕城里的百姓闻风而逃,造成动乱。”
“姑娘,你命真不好,偏偏撞见押粮的车队。”她们一直哭,哭的姜落心烦意乱,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小娘,小娘以前遇到事情就爱哭。
也不知道她们流落到哪里去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姑娘,姑娘,咱们想法子逃走吧。”她们殷切的看向姜落,绝望的眼神几乎将人吞没。
“不必逃走,等进了城,我有法子救你们。”
“真的?”
“嗯。”姜落点了点头,她刚闭上眼,就听到千军万马奔来的地动声。
她掀开车帘,往后一瞧,就在她过来的路上,烟尘扬起,遮天蔽日,马蹄声越来越近。
“安州派兵支援良城了?”王押运示意众人退到路边,不要挡住大军的去路。
“头儿,刺史大人不是说,粮草都不足了,大有要弃了良城的意思,怎么会派兵支援良城啊。”
“奇怪……”
旌旗蔽日,青旗上烫金的“楚”字。
姜落愣了一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这个楚家军还真是活菩萨,哪里都可以看到他们都身影。
若是没猜错,应该是秦州派兵支援良城。
“楚家军?楚家二公子,镇远将军!”
王押运震惊的喊道,想不到安州自己都弃了良城,和安州隔河相对的阳州也没派人来救,反倒是中间隔了一个凌州的秦州过来帮忙。
“将军,好像是良城的粮草。”副将提醒楚慕北。
一身白盔银甲的楚慕北下令让众军原地驻扎,此地距离良城不过百里,若有危急,不出半日可到。
“押运粮草就这些士卒?万一遇到变故如何是好?”楚慕北不满,都说这良城的姜太守用兵如神,现在看来到底是太年轻。
本来他爹爹不肯让他亲自带兵来良城,毕竟秦州三年动乱他一直戍守岭北,辛苦非常,好不容易才回到秦州。可他听说了姜承的事情,想着姜承在良城,之前救过他的那个小丫头应该也在。
当年姜家人对他有恩,他必须亲自带兵前来支援,无论守不守得住良城,至少要保下姜家众人的安危。
副将顾虑重重,他们此番只带了八千士卒,北夷号称十万,良城坚守了十日已经非常难得了。
他们这八千人,就算死守,也不过是拖延些时日罢了。
“将军稍候,属下去询问一下押运官。”
副将韩阳走到路边,王押运立刻上前施礼,他询问了押运粮草之事。
王押运忐忑不安,口口声声只说是刺史大人的意思,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再说了,从州府到良城太平的很,哪里需要重兵守卫。
韩阳瞪了他一眼,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马车上的蓝衣女子一见到王押运居然也有害怕的人,哭喊着下车求救。
姜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们就已经连滚带爬的下了车。
“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
押运粮草还随行带着女人?韩阳示意她们过去,“怎么回事这是?”
王押运还要狡辩,蓝衣女人道,“大人救救民女,民女是被他买来的,他要把民女等送给姜太守。”
“求大人救命。”
王押运爬到他脚边,“大人您别听这两个贱婢胡说,她们都是小人家里的奴婢。”
“您看,身契都在此处。”王押运从怀里掏出卖身契。
女人们哑然无语,哭着喊着“冤枉。”
姜落无奈的摇了摇头,从马车上下来,“那我呢?王押运也有我的身契?”
“这……这……”王押运变了脸色。
“大人,民女只是路过问个路,就被他们强行绑上了马车。”姜落装委屈,她一出现,千军万马中忽然浮现一抹清丽出尘的身影。
她声音轻柔,如同山谷中清冽的山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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