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行!”
李海鸥摘下帽子,在脸上抹了一把汗。
韩小北看出他是硬扛,其实他也不想李海鸥真的硬扛,年龄毕竟比俩人都大许多,虽然但凡是特战旅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军官和士兵训练都是一致的,不要求达到士兵巅峰的水准,但至少也要能完成各项训练内容。
庄严担任旅长之后,延续了他一直一来的风格,全旅营级和以下干部都要参加日常训练,对于魔鬼周这种烈度的训练,旅以上干部不只需参加部分项目,营以上在体能和射击、战术类上要参与,连以下干部基本要和兵一起,没有特殊分别。
对于韩小北和庄严来讲,参加这种长途行军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可对于老e师留下的那些干部来说,可算是要命了。
本来作为副旅长,考虑到李海鸥之前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本打算让他和政委罗若和副旅长孙安明一起坐车前往集合点,可没想到李海鸥却不干。
他甚至觉得罗若和孙安明其实是在丢老e师的脸,这么做,岂不是让庄严和韩小北更小看老e师没人了?!
对于体能,李海鸥还是有点信心的,好歹是个军事尖子提干的干部,这些年下连队兴趣来了也跟着连队的兵一起折腾下,跑跑五公里啥的,总能跑在第一梯队,这次强行军而已,在他看来算不上什么太难的事。
可没想到强行军倒是强行军了,可完全跟以前下连队蹲点和自己团组织的小拉练强度不再一个档次上。
光是走那一片沼泽,就让李海鸥吃紧了苦头。
之后的十公里奔袭,已经将李海鸥的体能榨干。
其实他心底是非常希望庄严和韩小北俩人之中任何一个觉得太累想要去坐车拉倒,那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也跟着去坐车,施施然舒舒服服完成这次120公里的强行军。
没想到,庄疯子和韩小北俩人居然谈笑风生就走到了这里,期间还一直关照着自己。
现在,离晚上宿营的集合点还有最后的十公里,一天都熬过来了,这最后十公里就算爬,他李海鸥也要爬到终点去。
他也不管韩小北劝阻,咬着牙关又开始开始最后的奔袭。
看着李海鸥的背影,韩小北对庄严说:“老李这人我原先觉得听招人讨厌的,不过现在看看,他倒也是条汉子。”
庄严微笑道:“你才发现呀?老李是个很有个性的团长,你应该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假以时日,他会是个很不错的副旅长。”
说罢,手一挥。
“走吧,陪着老李跑到终点。”
……
晚上的宿营地是在一条偏僻的小山村旁的一个山谷里。
方圆五十公里内,除了这个村子,几乎就没有人迹了。
村子很小,原本拢共只有百来户,由于地处偏僻,年轻人早已经出去城市打工,或者读了书就留在一二三线城市里混生活了,只有一些老人故土难离,依旧守在这里,守着祖辈的土地,守着那一份寂寞。
虽然位置偏僻,但得益于近年来开展的最美乡村工程,这里居然有条窄窄的水泥路直通村子。
最后这十公里,大半路程是在水泥路上跑的。
也许有人觉得水泥路跑,比在山路上跑舒服。
这也错了。
山路如果不是那种怪石嶙峋的石头路,而是那种黄土路红土路,跑起来其实是比水泥路舒服的。
因为泥土又缓冲作用,只要不是烂泥,舒适度相当不错。
跑水泥路则不然了。
山里的水泥路都是起起伏伏的,上坡同样费劲,最怕反倒是下坡,脚后跟要承受很大的重量,尤其在体力衰竭的时候,如果不小心甚至会成滚地葫芦,这样一来,后脑勺往往会震得生疼,并且脚后跟也最容易肿。
因此,老兵其实喜欢跑那种略硬的土路,而不喜欢跑纯粹的水泥路。
下午的10公里奔袭,一排的兵除了磨裆之外,其余还算顺利。
他们居然追上了第一梯队,成为了其中一员到达了终点。
第一梯队里除了一连的兵最多之外,大多数都是老侦察营那边过来的侦察兵。
毕竟一个以前是训练模范连队,一个是全师精锐所在,训练自然更胜一筹。
大家远远就看到了架设在营地里的长条桌,和中午的一样。
还是那个熟悉的高大的叫做张飞的炊事班长。
还是中午那个让人抬出装着潲水一样的食物让他们不吃就饿肚子滚蛋的少尉。
少尉一眼认出了侯军和李正他们,轻轻拍了拍掌说:“不错!不错!第一批到达,你们算是赶上了,能吃上好东西了。现在知道我中午说得没错了吧?”
兵们纷纷点头。
毕竟中午的时候少尉也没说错。
如果犟着脾气不吃,估计下午空着肚子绝对跑不出现在是成绩,晚上这顿饭是断断吃不上热食的。
大家赶紧冲向桌边,要抓紧时间拿到食物才行。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手慢一些估计待会儿又抢空了。
桌上这次排着的不是饭盒了,而是一个个银光闪闪的战备盆。
李正心中狂喜。
战备盆都是装菜用的,看来今晚是炒菜。
爽啊!
他的肚子已经迫不及待需要食物的安慰了,开始咕咕乱叫抗议起来。
“啊!?”
“这是啥!?”
等挤到桌旁,李正和战友们都傻眼了。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看错了。
侯军忍不住问这位负责食物保障的炊事班长张飞:“老张,你确定这玩意就是晚餐而不是你们偷懒没做好的饭菜?”
不。
准确来说。
这里没有饭。
只有菜。
但是……
菜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菜。
每一个战备盆里,装满的不是香喷喷从大锅里炒出来传统意义上的“菜”,而是……
一只只去了毛的光板鸡,仔细看,眼睛还半睁着,死不瞑目地看着这些站在桌旁一脸懵逼和惊悚的兵。
一条条鱼,还活着,在盆子里扭动着身躯,啪啪作响。
除此之外,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最后一个战备盆。
是蛇……
没错。
蛇。
不过侯军见多识广,一看就是无毒蛇。
只不过……
蛇是活的……
没错。
活的。
皮没剥,也没杀,整整一盆蛇,在战备盆里蠕动着身躯,抬起头来嘶嘶吐信……
“我艹!”
魏胖子的二字国骂说出了现场所有兵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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