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长王大牛和指导员老彭的圆满收场更是感动了在座的不少兵,原来彼此之间的隔阂往往只是误会。
只要彼此坦诚,说清楚了,就根本不值一提。
场面再次恢复了原来那种气氛。
在拥抱的人群中,哭声笑声和骂声,嗡成了一片,有的说:那一百块钱不要你还了!
有的说:你答应我,以后退伍了要过来我老家看我,我存着好酒等你!
有的说:上次那事,都是我的错,你就别往心里去,咱们永远是战友!
另一个说:到了新部队,你要是不给我写信,我小心我上门去骂你这个叼毛!
连魏胖子和张建这对冤家也干杯了。
魏胖子说:“张建,我魏国兴不是记仇的人,你这人虽然惹人讨厌,但你训练我是佩服的!”
张建也说:“魏国兴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太喜欢用钱压人了,俗!太俗!不过咱们都是俗人,谁也别笑话谁!”
指导员老彭今晚算是彻底放开了,和大家伙一个个拥抱着,有说不尽道不完的话。
反倒是平常和士兵们能打成一片的连长谢东,今晚却异常地安静,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侯军轻轻绕到他的身旁。
“连长。”
“嗳?”
谢东一转身,看到是侯军,以为对方要给自己来个拥抱,张开了双臂。
可没想到侯军却没有一点反应,既没有上前,也没有退开,让谢军张开双臂看起来有点儿像个傻子。
突然,侯军啪地来了一下立正,敬了一个他已经很久没有试过那么标准的军礼。
谢东内心猛地一震,起初还挺端得住的他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右手一伸,直接勾住了侯军的脖子,将对方狠狠拉到自己跟前,压在自己的身上,左手在侯军的背上狠狠拍打了好几下,嘭嘭作响。
那是李正入伍后,四连彻底放开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来接四连的兵去装甲合成旅的车很早就到了。
那会儿,四连的兵在出早操,在大操场上集合。
忽然连部通讯员过来喊,喊了几个人的名字,说是车来了,让回去收拾东西马上走人。
其中就有吴一的名字。
吴一像个没了魂魄的木头人一样回到了排房,在那里机械地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大背囊,前运袋,还有各种生活用品,包括那个多功能的黄脸盆。
可吴一收拾了许久。
好像永远有收拾不完的东西。
到了最后,过来接人的王参谋烦了,直接闯进了排房,对着吴一就是一顿吼:“搞什么搞!老兵了还这种速度!紧急集合白练了?”
话说完,王参谋注意到吴一孤零零地站在排房里,早晨的阳光从东面的窗户招进来,洒在吴一的身上,把他照得浑身金光闪闪。
王参谋注意到,下士吴一的眼角有些东西在闪烁,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像个要被赶出门的孩子。
王参谋的心一下子软了下去,叹了口气刚想开口安慰安慰吴一,后者却突然先开口了。
“王参谋,我不是要故意拖延你的时间,可我总在收拾,总在收拾,却好像永远收拾不完,好像我有些东西落在这里,我怕走了之后,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说着,眼泪簌簌地直往下掉。
王参谋也是个三十来岁的上尉了,当兵时间不短了,可这会儿,他忽然感觉自己胸中勇气一团酸楚,本来想说话,嗓子眼里却像堵着一团东西,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大踏步离开了排房。
十多分钟后,吴一终于收拾完,走出了门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住了快五年的宿舍,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地、从左到右地好好看了一次,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刻入自己的脑子里。
等他转过头,提着行李想走下链接走廊和连队门前水泥道上那两级台阶时,却发现一班的兵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从操场上回来,都站在草坪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吴一站在原地和所有人对视了一阵,低下头,无声地大步往前走,朝着卡车的方向。
一班的兵也不说话,默默地跟着自己的班长吴一走。
走了几步,魏国兴小跑上前,抢过班长的前运袋。
然后是李正跑上来,抢着帮提了日常用具。
最后,张建和其他兵上来,在无声中硬卸下了吴一背上的大背囊。
之后,一行人继续默默朝前走,直至到了卡车旁。
吴一也不说话,他好像把嘴巴缝上了,把自己变成了哑巴,从兵们的手中抢过自己的东西,扔上卡车车厢,然后麻溜地一个踩蹬,翻上了车里。
不远处,侯军站在水泥道旁的一棵树下,朝着卡车方向静静地看。
吴一蹲在卡车后挡板前,目光投向远处的侯军。
许久,侯军没过来,他也没有下车去告别。
车子发动了,司机空踩了两脚油门,轰轰作响。
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吴一鼻子酸溜溜的,眼窝子里像憋着什么东西要憋不住了,他咬紧牙关,装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朝着车下那帮一班的兵凶巴巴地吼道:“滚回去训练!站在这里看个蛋啊!”
刚骂完,车子就挂了档,一脚油门朝前蹿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连队的大门外。
一个兵忽然忍不住哭了。
接着,李正和其他人也忍不住了,都哭了。
侯军孤单地往回走着,他的步子在空空落落的走在通往排房的水泥道上,像踩在了棉花上面,怎么都不得劲。
此时,他忽然想起某个小说里说的,战友就像你的一根胳膊,平时一起的时候没怎么在意,等失去了总感觉空落落的。
回到排房里,侯军在自己的板凳上呆坐。
兵们也回来了,也在板凳上坐。
排房里静悄悄的,死寂一般。
刚才还还好好的天气,说变就变了。
从山那边吹来一大片乌云,遮住了阳光,很快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侯军突然拿起迷彩小帽,把它狠狠扣在脑袋上,然后冲出排房站到了雨中。
他从口袋里摸出哨子,把它吹响,然后大喊:“一排的出来集合!跑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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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死,今晚摆乌龙了!
我在后台欣赏自己以前那部被屏蔽的官场文作品,结果把今天更新的文发到那个被屏蔽文的后台上去了。
直到读者群里的朋友们跟我说你今晚更新?
我才发现……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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