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书……”
江梦月愣了一愣,忙朝殿外望了过去。
顾音书如瀑墨发半束,头戴一支白玉簪,宽袖银衣猎猎生风,恍若冰玉雕的妖孽美人儿,冰寒彻骨。
他居高临下望着江梦月,吐字冰冷:“平日不好好练功,关键时刻还需本座救你。”
在男人的身后,则站着青崖以及诸多弟子。
他们均屏气凝神,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
“师父,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江梦月小心翼翼地道。
这个男人……总是在关键时刻赶过救她,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越来越乱了……
顾音书神态淡漠,并未言语。
“大祭司见今日风国皇帝,要册封江泠月为皇太女,知道你会入宫搅局,害怕你会遭遇不测,这才……”
青崖话未说罢,顾音书便淡淡瞥了他一眼,吓的他心中一寒,忙不敢吭声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你是担心我才入宫的嘛?”
江梦月大眼睛微弯,一时心情甚好。
“本座只是恰巧路过。”
顾音书的声音淡漠。
“您不是在闭关么?闭关时睡着了,梦游路过这儿啊?”
江梦月笑吟吟地道。
“看来本座要一半的分成,还是太少了。三公主竟还有好心情,在这儿打趣儿呢。”
顾音书慢悠悠地道。
“……师父,你这么有钱,就别要店铺分成了呗!”
江梦月面上的笑意一僵。
“不成。”
男人晃了晃修长手指。
“等我们离开了皇宫,我便带师父去一个有趣的地方,讨师父开心。
师父若是喜欢那儿的话,能不能……”
江梦月眸底带着一丝恳求,萌的人心都快化了。
江梦月决定带他去小型医院一趟,利用医学仪器给他解毒,万一能有意外之喜呢?
顾音书沉吟了一番,轻飘飘地道:“到时看心情罢。”
“那便多谢师父了!”
江梦月笑吟吟地道。
顾音书未曾理他,只淡道:“风国皇帝呢?”
“启禀大祭司,他近来身体虚弱,正躺在床上静养,百官们也都陪在他身侧。
待册封大礼正式开始后,他才会……”
禁军的神情惶恐,话还未说罢,顾音书便启唇道:“让他过来。”
男人身上寒意凌冽,吓的禁军打了一个寒战,便连连点头,前去唤风国皇帝了。
很快,风国皇帝便面色苍白,在朝臣们的搀扶下,踉跄踏入了金龙殿。
他望着躺在地上的江泠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也来不及多想,立即便跪在了地上。
“不……不知大祭司驾到,朕有失远迎,还望大祭司赎罪!”
风国皇帝虚弱话罢,朝臣们也忙跪在了地上,恭敬地道:“臣等参见大祭司!”
顾音书背对着他们,敛眉把玩着一支白玉箫,背影修长如玉,寒山孤雪一般,遗世而独立。
“本座有件事儿要问你。”
男人的声音冰冷如斯,吓的风国皇帝如坠冰窖。
“大祭司直说便是!”
风国皇帝一脸的紧张。
“降服叛军之军功,同歼灭敌国之军功相比,如何?”
男人轻启薄唇道。
风国皇帝愣了一愣,忙转眸望向了江梦月,双眸一转,道:“功……功劳都是一样的……”
“那你为何立江泠月为皇太女,而不立我呢?”
江梦月似笑非笑地道。
她话罢,便幽幽望了顾音书一眼。
他这是……想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么?
“梦月啊,朕……朕……”
风国皇帝的眸色闪躲,忙道:“朕先前已经封赏过你了,怎能二度封赏呢?”
“那为何军功一样,封赏却不一样?这不公平,你分明就是偏袒江泠月!
若非我知道你一向偏心,还以为你是因为我母后当众离开,驳了你的面子,才会这般待我的呢。”
江梦月冷嘲道。
说来,两种原因皆有,可惜风国皇帝是不会承认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梦月啊,自古立长不立幼,如今你长姐已废,自是应你二姐继位的。
若是越过你二姐,直接封你为皇太女,岂不就乱了规矩?”
“还有一句话,唤作立嫡不立庶,父皇不会不知道罢?”
江梦月嗤笑道。
“江梦月,明日我母妃便是西宫皇后了,我自然会被抬为嫡女!立我又有何不可?”
江泠月清冷的眉眼间,掠过了一抹蔑然。
“是啊,梦月,明日……”
风国皇帝俊眉微蹙,正要试着说服江梦月,顾音书便瞥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道:“明日不宜立后,取消了罢。”
“大祭司,这……”
风国皇帝瞳孔放大,面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但他不敢违抗顾音书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干笑着道:“大祭司英明!”
“江泠月,明日你当不成嫡女了,好可惜啊!”
江梦月一脸的怜惜。
这尊大神说话可真管用,只一句话便断了泠妃的前程,自己若是什么时候,有他这么厉害便好了!
“你……”
江泠月的双眸赤红,快咬碎了一口银牙,奈何顾音书已经发话了,她根本不敢反驳半分。
她强忍住心头的怒意,抬眸望着风国皇帝道:“父皇,如今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
顾音书瞧了风国皇帝一眼,吓的风国皇帝额上冷汗直冒,差点直接昏了过去。
他明白顾音书的意思,忙蹙眉道:“泠月啊!依朕看来……册封大礼还是推迟几日罢!
近来蟒族猖獗无比,半月占了风国十座城池,朕派兵镇压也不见成效。
你和梦月谁若能使其归降风国,朕便册封谁为皇太女,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他话罢,便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望向了顾音书。
他见顾音书妖孽的容颜上,并无不悦之色,这才放下了心。
“不行!父皇,您怎么能朝令夕改呢?江梦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臭名昭著的花痴,又岂能为皇太女?”
江泠月清冷的容颜上,尽是恼怒之色。
江梦月瞥了江泠月一眼,嗤道:“我和大祭司郎情妾意,两厢情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凭什么骂我是花痴?”
她话罢,便转眸望向了顾音书,认真地道:“师父,你说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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