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教训的是。”
风国皇帝未曾还口,但也并未停止查案。
“江梦月,你这个贱种,贱种……”
泠妃的神情慌乱,来回踱起了步,额上尽是细密冷汗。
江舒月和画嫔相视一眼,眸底掠过了一抹深意。
她们似早就知道,会有人往安胎药里下麝香,并不关心麝香出自谁之手。
江梦月自也发现了她们的异常,骤眯起了双眸。
很快,禁军们便将宫人全都唤来了。
在风国皇帝的盘查下,他们不敢隐瞒半分,忙将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陛下,昨日……昨日桃儿的确去见太后了……”
“对,太后还让奴婢去太医院里,寻赵太医要了一包麝香呢,道……道是要用来熏熏屋子……”
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道。
她们话罢,太后便眸色一利,震怒道:“你们……你们简直一派胡言!
你们究竟收了皇后多少好处?才会帮她污蔑于哀家!”
“母后,事已至此,您还是先住口罢!”
风国皇帝的面色一沉,冷冷望着泠妃道:“朕问你,此事除了你和江泠月,还有太后以外,谁还参与其中了?”
泠妃的神情惶恐,咬唇道:“陛下!臣妾……臣妾并非参与此事啊!
臣妾昨日和泠月去太后宫内,不过是见腊梅开了,想要赏赏……”
“你宫里也有腊梅,为何不在自己殿里赏花啊?”
江梦月嗤笑一声,悠悠地望着江舒月道:“大姐姐,我有一事甚是好奇。
安胎药的味道甚重,麝香的味道比之淡了些,将其磨碎放入安胎药内,常人是发现不了的。
你是如何发现的呢?”
江舒月柔柔一笑,讥讽道:“哟,三妹妹的意思,是怀疑长姐早知太后的计划。
是在配合着她们,演了一出戏来陷害皇后么?”
“是啊,连太医都说画嫔怀了男胎,太后想皇孙都快想疯了,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孙子啊!
她肯定是将计划,提前告诉了你们,让你们多多提防的啊!”
江梦月冷嗤道。
“三公主,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儿,臣妾临盆在即,又岂会为了害皇后,便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画嫔的眼眶泛红,低头抚了抚肚腹道:“麝香这种物件儿,就算是不服用,闻一闻都于安胎不利,臣妾……”
“所谓富贵险中求,你为了害我母后,什么事做不出来啊?”
江梦月笑吟吟地道。
“画儿,这件事儿……你和舒月也有参与?”
风国皇帝捏住了她的下巴,神情凝重了几分。
“陛下,臣妾怎么会……”
画嫔的神情委屈,话还未说罢,桃儿便壮着胆子道:“陛下,太后……太后的确命奴婢,给娘娘传信了。
她……她让奴婢告诉娘娘,安胎药内含有麝香,让娘娘千万莫喝,事成之后,她保娘娘被晋为贵妃……”
“你……”
画嫔的瞳孔放大,阴冷地瞪向了桃儿:“贱婢,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污蔑本宫?”
她攥紧了风国皇帝的衣角,哭着道:“陛下,您可千万别听她的一面之词啊……”
“先前因为桃儿一句话儿,你们便能定我母后的罪行,此事落到你身上,桃儿的话怎又不管用了呢?
你既说桃儿污蔑于你,便好好同陛下解释解释,你们是如何发现,安胎药内含有麝香的,不就能自证清白了么?”
江梦月淡淡一笑道。
“这……”
画嫔的面色一僵,额上落下了几滴冷汗。
风国皇帝什么场面没见过?他一看画嫔的神情,便知此事和她脱不了干系,俊脸顿时阴沉无比。
“你们……你们简直胆大妄为!”
他忙用眼角余光,望了皇后一眼,见她的面色冰冷,低头不语,顿时一阵心疼。
他想要同皇后道歉,说句让她受委屈了,一时却张不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望着太后道:“母后,纵你恨华家入骨,但是皇后是无辜的啊!
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置她于死地呢?”
太后的脸庞阴翳,冷笑着道:“哼!他们华家私吞军饷,没一个是好东西!
哀家也是怕皇后心术不正,留在你身边于你不利,才出此下策罢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哀家的一片苦心呢?”
“你胡说八道,我外祖父根本没有私吞军饷,分明是你栽赃陷害!”
江梦月的面色冰冷。
“梦月,你……你说的是真的?”
皇后的神情大变,紧握住了江梦月的手腕。
“皇帝!你听见了没有?如今证据确凿,她居然还敢为华厉辩驳!简直罪不容恕!”
太后眸底一片猩红,狠狠一掌拍向了桌面。
“梦月,住口,你虽为正一品公主,但并非是朝廷官员,后宫历来不得干政,此事不是你能议论的!”
风国皇帝警告地道。
“可是我有证据!”
江梦月淡淡一笑,便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将其递给了风国皇帝。
“这是梦月一月前,从太后的化妆匣子内发现的,还望父皇过目。”
“这……”
风国皇帝眸色一沉,便将其打开,低头看了起来。
太后的神情一慌,伸手便欲去抢夺书信,江梦月身影一闪,便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过是一封信而已,太后这般慌乱做什么?”
江梦月好奇地道。
“贱货!你……你居然敢擅闯哀家寝宫!你……”
太后的胸口一阵绞痛,被气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皇祖母!”
江舒月双眸一转,忙搀扶住了她的胳膊,慌乱地道:“父皇,您快来看看啊!皇祖母被三妹妹气吐血了……”
她想要趁风国皇帝过来时,将书信给毁了,奈何风国皇帝只低头看信,一言未发。
他浑身发颤,身上气息也越发阴翳。
“母后,这上面是你的字迹!果真是你串通画将军他们,谋害于华厉的么?”
他猛地将书信扔在了地上,眸底带着滔天怒意。
入目所见,书信上所写正是‘劳烦画将军将东梁军军饷,转移至画嫔名下。
再买下十个山庄,将买主的名字改作华厉,告他私吞军饷,置办山庄,贪图享乐……’
太后的额上冷汗密布,却故作镇定道:“呵,字迹是能够伪造的!皇帝该不会仅凭一封书信,便道哀家……”
“不好意思哈!我还有人证呢!”
江梦月展颜一笑,朝着老婆婆点了点头,恭敬地道:“劳烦婆婆了!”
老婆婆连连道了声不必,便上前一步,低头道:“陛下,太后和画将军经常在青雀街的巷子内议事儿。
草民恰巧住在巷子里面,将他们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半年前,太后同画将军道,要他……”
她忙将自己知道的事儿,同风国皇帝说了一遍。
“原来父亲真是被冤枉的……”
皇后的眼眶泛红,一个踉跄,便差点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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