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梦月便站在了马车旁边。
因为顾音书并未命人拦她,弟子们只警惕地盯着她,也不敢擅自动手。
“祭……祭司大人……敢问您是不是在不久前,中了什么毒呢?”
江梦月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有顾音书一人,能够听得清楚。
男人远山般的眉微挑,并未理会于她。
“我……我近来新学了医术,我可以先给您解毒试一试!
若是有效果的话,您再付给我诊金!若是无用的话,我分文不取!你觉得如何呢?”
江梦月眸底尽是认真。
“走。”
顾音书冰冷的声音,突然自马车内传了出来。
车夫会意,便立即驾车离开了此处,很快,便独留下江梦月一人,尴尬地站在了原地。
“噗!人家神仙般的人物儿,怎会理她一个丑八怪?”
“就是!她也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百姓们指着江梦月,顿时一阵嗤笑。
江梦月自是不甘就此放弃巨款,便连忙跟在了马车后面,焦急地道:“小萝萝!
你赶紧跟我说一说,这个冷面祭司如今的中毒症状!
我得说出几条震一震他!否则他根本不信我的医术!”
“告诉你可以!但是要五两银子哦!”
小萝萝稚嫩的声音响起。
“可以!”
“他一到傍晚时,便会浑身疼如刀割,痛苦不堪!还有,现在你的余额为负三两银子!要记得三日内还给我哦!
不然我是会收利息的!”
“知道了!”
江梦月连连点头,便双眸一转,大声地道:“大祭司,我有一个朋友身中奇毒,一到傍晚便浑身疼如刀割!
他经我治疗之后,如今已大有好转了……”
江梦月话未说罢,马车便停了下来。
尔后,男人低哑迷人的声音,便响在了江梦月的耳中。
“上车。”
江梦月骤然心中一喜,便在百姓们鄙夷的目光下,推开车门爬上了马车。
“卧槽!这个花痴她……她爬上大祭司的马车了!”
“呵,我看过不了多久,她便会被大祭司扔出来了!”
百姓们一时心头大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江梦月进入马车后,便闻见了一股淡雅的体香味,一时头昏脑涨,有些许紧张,便低头紧贴着车门,未敢抬眸去望男人。
该死的!
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怎的这般好闻?
“过来。”
男人冷淡的声音,又传到了江梦月的脑海中。
江梦月深吸了一口气,便缓缓抬起眸,望向了塌上的清冷美人儿。
他如瀑墨发披肩,着了一袭宽袖白衣,额上戴着银色抹额,抹额上镶了一颗月光石。
月光石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熠熠光芒,更映的男子眉眼如画,妖孽绝色。
他身上透着淡淡寒意,一动不动时,恍若白玉雕作的艺术品一般,公子如玉世无双。
江梦月望向他时,男人正敛眉喝着一杯清茶。
他的神色淡漠,禁欲清冷,未曾望江梦月一眼。
江梦月知道,男人是想让她靠近一些,诊断一番他中了何毒,便深吸了一口气,掩下心中的惊艳,缓步朝男人走了过去。
很快,江梦月便半蹲在他的面前,观察了一番他的面色,以及精神状况,便伸出一只小手,欲要给他把脉。
男人远山般的眉,不经意间一蹙,便拿出了一张白帕子,将其放在了手腕上,眸底透着一丝嫌恶。
男人俨然洁癖甚严重,且十分不喜江梦月近他的身子。
江梦月见状,简直被他气笑了。
神经病啊!
自己来给他看病,他居然还嫌弃自己脏!
不过原主缠了他两三年,耽搁了他不少事儿,他厌恶原主也在情理之中。
她没兴致管他态度如何,只要她能给他治好病,回到现代便好了。
江梦月很快便将右手,搭在了白帕子上面,给他诊了诊脉,顿时便知他病入膏肓,只有三年的活头了。
她又问了男人一些问题,便知他多半中了伽罗叶的毒,但伽罗叶之毒无解,她也只能先开一些药方,暂时缓解他的毒素了。
若想将其根治,她还需得想其他办法。
“大祭司回去之后,只需用二两土茯苓、三两甘草、穿心莲……”
江梦月的神色清明,一连说了十二种药草后,便嘱咐顾音书命下人,将其熬煮成药汤,一日分三次服下。
顾音书淡漠颔首,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神色波澜不惊,俨然不信此药方有效。
尔后,江梦月便在心中道:“小萝萝,你能不能让我赊一钱银子?我想买一套银针,很快我便还给你!”
“赊一钱,还一两哦!”
小萝萝稚嫩的声音响起。
“成交!”
江梦月一时肉疼无比。
“你的余额现在为负四两银子哦!一日利息一两银子!”
小萝萝话音落下,江梦月的衣袖中,便出现了一套银针。
银针是用铁盒装着的,因为铁盒长宽有十几厘米,便不易藏在身上。
江梦月将此庞然大物拿出来时,顾音书似心生诧异,眸底掠过了一抹幽芒,却也未多说些什么。
尔后,江梦月便将铁盒子打开,拈出了三根银针,刺入了顾音书的穴道内,过了半响,她才合上铁盒子。
“大祭司可感觉好些了?”
江梦月淡淡一笑道。
男人的确有所好转,便敛下清冷的桃花眸,幽幽地望了江梦月一眼,点了点头。
“你除了每日要服药外,每半月我还得给你施针一次,这般能够缓解你身上的毒,往心肺处蔓延的速度。”
江梦月的神情正经,同往前花痴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本座回去便服药,若真的效果甚好,你便半月去一趟祭司府,给本座解毒,本座每次付你一千两诊金。”
男人云淡风轻地道。
“真的?”
江梦月的神情激动,瞬间便站起了身,觉得眼前的男人,突然有几分可爱了。
男人并未回答于她,而是将江梦月碰过的白帕子,缓缓丢在了地上。
另拿出了一张白帕子,慢条斯理擦拭起了手腕,动作慵懒优雅。
尔后,他便将擦过手腕的白帕子,也一道丢在了地上。
江梦月的面色一僵,心中一时有些薄怒。
神经病!
她的手有这般赃么?
江梦月一脚踩在了白帕子上,狠狠地碾了几下,仰头一笑道:“大祭司,若是没有旁的事,我便暂且离开了!”
她转头便欲跳下马车,不想和厌恶她的人多呆一秒。
呵,他以为自己稀罕他么?
男人淡淡地瞧着,被踩了几个脚印的白帕子,吐字冰冷:“三公主踩坏了本座的帕子。”
他顿了顿,又轻飘飘抛出了一个炸弹:“帕子是用天蚕丝织成的,一寸千金,三公主准备赔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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