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眯眯的把潮帮商会的卢会长送出了祁王府,朱桓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冷了下来。
“狗屁的为国效劳,那之前太祖皇帝征漠北的时候怎么不站出来?打靖难的时候怎么不站出来?沛县粮道被断的时候怎么不站出来?”朱桓冷淡的说道:“谁都不帮,只帮自己,好一个‘为国效劳’的商人啊。”
严纲说道:“殿下,商人逐利,无君无父,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哼,一帮吃里扒外的东西。”朱桓冷哼了一声,看向了严纲:“今天有多少人买商爵?”
严纲连忙掏出了记账的小本本,说道:“一等商爵四百四十余人,二等商爵一百七十余人,三等商爵六十七人,四等商爵十九人,五等商爵四人,徽帮商会二人,潮帮商会二人。其中粮食约九百万石,白银约两千四百万两,折成银子后合计为三千三百二十五万两。”
朱桓也不由愣了一下:“这么多?”
他堂堂一王爷,哪有空把这些上门买爵的人一一见个遍,只是见了来买五等商爵的那两个商会龙头。至于其他来买爵位的,皆是由严纲来接见。
虽然朱桓早就料到今天可能上门的人可能会不少,但他是真没想到,居然有三千多万两如此之多。
按洪武年间的汇率,一两银子折算下来差不多两千一百元,三千三百万两,那就是将近七百亿!
这特么的!
洪武二十六年,一整年的田赋粮也才两千六百万石,也就是八百万两左右。
这才开商爵的第一天,就赶上大明朝四年的田赋粮了……
更何况,这商爵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想让这爵位续下去,就得每年给大明交钱,一年也就是三百多万两?!
“殿下,这还只是因为金陵城的商会们一时间没有太多现银的原因,所以有很多商会都没买上爵位。”严纲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一周,这个数可能还要涨成三倍。”
三倍?
朱桓琢磨了一下,有些惆怅的说道:“要是把金陵城的这些商会们全宰喽,大明朝这一年的收入就抵得上二十年的收入了。”
严纲汗颜:“殿下,这可使不得啊。”
“我特么当然知道,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朱桓有些无奈。
要是真给金陵城的这些狗大户们全宰了,大明的经济也别运转了,直接死机。半年之内,全国皆反,他朱桓就是大明的罪人。
“金陵城三大商会,目前就徽商和潮商的人来了,晋商那边,是什么意思?”朱桓微微眯眼。
“目前来看,晋商中的梁氏,无论是在威望,还是实力上,都是三大商会里拔尖的存在。而梁氏的老祖宗梁束,眼光长远,没道理看不出来当前的局势啊。”严纲也在琢磨:“只可惜梁束的儿子梁旭远不及他爹之万一,难不成是梁旭在从中作梗?”
“没这道理,除非他梁氏不想在金陵城待下去了。”朱桓看了一眼天色,夕阳已经挂在了当空:“太阳落下山之前,若是梁氏还没出面,你就去燕王府,找张辅和朱高煦带上百骑,去拜访一下那位‘梁老爷子’,这俩二货应该很乐意做这种事。”
朱桓从来都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和他那随和的外表正相反,朱桓的内心就像毒蛇一样狠辣。
梁氏在金陵城的商行有很高的威望,如果不给梁束身上挂一层五等商爵的皮,那金陵城的商人也难免会对朝廷起疑,想跟着梁氏的步伐观望下去。
要真让梁氏把他的布局给坏了,朱桓不介意让梁氏在大明再无立足之地。
灭一个梁氏,对朱桓来说还没什么压力。
天色落幕的很快,没多大一会儿,天空中便已经睡意昏沉了。
“殿下,梁氏的人来了。”
正在书房里练字的朱桓听到严纲的话,不禁笑道:“这梁氏的脸也真够大的,让本王等了他们这么久,你去准备一下,我和梁氏的人烫个火锅。”
严纲听到朱桓说要烫火锅,不由默默的为梁氏点了根香。
上次和朱桓烫火锅的人不多,除了燕王,便只有徐辉祖了。
那位大明六王之首徐达的长子,当朝魏国公,和朱桓烫完火锅之后被废了一只手,圈禁在了国公府上。
……
书房里架起了铜锅,朱桓坐在椅子上,淡定的往锅中汤底里加羊肉。
良久,一位布衣的白发老人缓缓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布衣姑娘。
“草民梁束,拜见王爷。”老人向朱桓躬身做辑,瘦弱干枯的身躯仿佛能被一阵风给吹走。
“嗯。”朱桓平静的说道:“严纲,赐座。”
严纲得了朱桓的命令,搬了一把黄花梨木的椅子给老人。
老人再次向朱桓做礼:“谢王爷赐座。”
梁束坐了下来,但他身后的布衣姑娘却还站着,不过这姑娘并没有恼怒,因为她很清楚,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是大明朝最顶端的人之一,她没那个资格坐。
布衣姑娘倒也没有什么顾忌,好奇的看着朱桓,想看看这个好看的男人,到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露儿,在王爷面前,不得无礼。”梁束教训布衣姑娘。
朱桓抬头瞥了一眼布衣姑娘,明明桃花眸子应该是风情万种,但放在这个男人身上,布衣姑娘却觉得仿佛掩盖着尸山血海。
只此一眼,便让布衣姑娘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梁束笑吟吟的说道:“王爷,这是草民的孙女梁露,今年二十二岁哩,却尚未婚配。”
“二十二岁还未嫁出去?”朱桓有些意外:“你们梁氏连这点嫁妆钱都掏不出来了吗?”
“这倒不是,而是因为这丫头眼光太高,瞧不上人。”梁束苦笑着摇头:“恐怕在这丫头心里能配上她的,也只有王爷这种英雄好汉。”
朱桓喝了一口小酒,淡淡的说道:“她不配。”
他这一句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凝重了起来。
不过无论是梁束,还是那个名为梁露的布衣姑娘,都没有被蔑视的尴尬,仿佛很认同朱桓的话。
“王爷性格直爽洒脱,果真是真英雄啊。”梁束不动声色的吹了个彩虹屁。
然而朱桓一点脸也没给他,直言直语的说道:“本王也有些倦意了,若是没别的事,你们两个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
他嚣张跋扈的模样,就差直接说一个“滚”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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