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藤树是鬼院最珍惜的宝物,石将军来石城的第一天就到了蛛榕院,向代院长讨要鬼藤树,代院长不从,被石将军打伤后,就躲进了鬼井,用自己的性命,筑建了蛛网阵法保护蛛榕院。”郑央舔了一下嘴唇,他没告诉林子深,代院长的伤因他而起。
林子深居高临下的看着郑央,挪信使都没一个好人。
“鬼藤树在鬼井?”林子深很冷静的问:“我该怎么才能拿到?”
郑央笑了笑,露出血齿:“鬼藤树在我这,代院长进入鬼井前特意交给我的,有蛛网阵法在,石将军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话音刚落,喘气都开始有些困难的郑央,强行催动了魂魄力,唤出白色的魂鼎,魂鼎在他和林子深两人之间滴溜旋转,受到郑央受伤的影响,魂鼎表面有斑驳的刻痕,通体绿光的鬼藤树被郑央从魂鼎中取出。
神仙草是草,鬼藤树却不是树。
准确的说,它不是完整的一棵树。
它只是名为鬼藤的树的一截树干。
此时,被藤曼缠绕了两周的树干出现在林子深面前,绿光大盛,渲染着林子深的双目都变成了绿色。
“吃了它,你的魂种就能解开封印。”郑央气喘吁吁,脸色煞白,力气被耗了一半。
他见林子深迟迟未动,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往浅井上挪了挪,后背蹭出了血:“怎么?怕我害你。”
“是充哥告诉你的?”林子深蹲下,眼眸深处宛若冰霜入侵,手搭在了刀柄上。
他现在完全可以杀了郑央,夺走鬼藤树,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过去划清界限,那么就不能再如往常那般行事。
而且郑央对林子深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如果真如中年人所说,他和万里可以控制各个城区的鬼兵数量,那么郑央和石将军之间的关系,就有待商榷了。
鬼藤树,石将军,郑央,代院长。
这些有关联的名字在林子深的脑海中一扫而过,迅速拼接成数个故事样本。
在这些故事样本里,没有一个好结果。
“他告诉我,你的魂种被封印了,急需鬼藤树。”郑央眯着眼,让人看不清眼神的内涵。
林子深用力揉捏刀柄:“早些年得罪了一些人,差点没逃出来,魂种被封印,已是万幸。”
郑央真的感觉到累了,他为了等林子深,拼着重伤的身体,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现在终于等到,还要面临随时被砍头的风险。
谁说这家伙好说话的,郑央在心里骂了充哥几十遍,根本就是一个不稳定的火药桶,稍有不慎就要被拔刀。
“现在有了鬼藤树,可以解开封印了,出了石城打算去哪?”郑央有气无力道。
林子深起身,手握鬼藤树,感受到了上面传来的旺盛的生命力:“还没想好。”
在这里吃下鬼藤树?
林子深环顾四周,如果被中年人发现了,该怎么解释,代院长可是为了鬼藤树和蛛榕院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不用顾虑太多,代院长的死,也和蛛榕院的人有关,如果不是他们太张扬,对石将军出言不逊,石将军也不会逼迫代院长做出选择,鬼藤树本就不是他们的。”
郑央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已经到了出气多入气少的地步。
“也不是我的。”林子深喃喃,看向郑央:“你的伤怎么回事?”
充哥说过,挪信使多是落丹境,尤其是石城的郑央,更是落丹境巅峰的强者,要说现在的石城谁能把他伤成这样,唯有石将军,离和祸三人。
可是这三人都把他伤成了这样,会不带走鬼藤树?
还是说...
“我他妈都快死了,你还在怀疑我?”郑央爆了粗口。
对待自己的恩人,不说跪下磕头,但至少也要心存敬仰吧。
这一会儿功夫,又是要拔刀,又是试探的,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真这么想老子死。
郑央决定了,等再见到充哥,一定要赏他几巴掌。
林子深咳嗽了一声:“不是怀疑你,只是怕你死了。”
郑央没力气翻白眼了,索性闭上眼睛:“起初鬼藤树在我身上,其实也可说是我引来了石将军如果我在南城区,死的就是你们了。”
“赶快吃了它,解开封印,去杀了石将军,我们才能脱困。”
郑央越是这样说,林子深就越是不敢吃。
先是左宿让他来石城,然后没过多久,充哥便把郑央介绍给他认识,被劫持的时候,离也说过石城不能没有他。
一幕幕画面在林子深的脑袋,如花灯般闪过,明亮刺目,让人眼疼。
刚才他的那几个猜想全都搅和在了一起,拼接出了一个全新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翁是他和石将军。
而攥写故事的人,却有很多。
眼前的郑央,秋瓶县的充哥,左宿,还有头顶上的离和祸。
也许还有挪信使和朝廷从中作祟。
目的是什么?
难道和石将军有关?
可是林子深并不认识什么石将军,更是从来没到过石城,真要说他们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的话。
他们现在都在石城,而且林子深打算杀了石将军...
杀了他。
没错,这就是原因了。
也许是有人想要假借林子深之手,除掉石将军。
可是为什么呢?
就这样,林子深手里攥着鬼藤树,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距离天黑还早,不着急这一刻。
郑央听到有人坐下的声音,睁开眼,看到了让自己颇为震惊的一幕。
林子深用手指顶着鬼藤树打转,另一只手拖着下巴,好似在游戏,又好似在沉思。
日头正好,青年身上是柔和的光,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刀剑分列腰身两侧,像是某种护卫,保护着青年的安全。
“你要是不吃就还给我,白费我保护了这么久,早知道就给了石将军。”郑央小声嘟囔着。
林子深屈指一弹,鬼藤树飞跃到空中,阳光照耀在藤曼上,从缝隙中落下,洒在青年的脸上。
林子深一把抓住落下的木头,用力一捏,指骨泛白,藤曼上面却没留下半点痕迹。
“石将军为何死?”林子深轻声问。
刺眼的阳光让郑央睁不开眼,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声音,声音也如梦如幻般传来。
“我不知道。”嘴唇干裂,脑袋发烫,郑央还是到了这一步。
林子深收好鬼藤树,抱起昏迷的郑央,跑到了中年人面前。
中年人睁开眼:“哼,原来没死啊。”
代院长为了救郑央,自愿跳进了鬼井,用性命逼走了石将军,蛛榕院也才得以保全。
这件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可在中年人的心中,他为老师因郑央而跳进鬼井感到不耻。
因为在他眼力,挪信使就是官家的情报贩子。
“你还有没有疗伤药?”林子深焦急问。
他还有问题没得到答案,在他脑子里的那些名字里,除了左宿,就只有郑央能告诉他真相。
“这种人,死了算了。”中年人阴阳怪气。
林子深耐着性子说:“你也不想代院长白白牺牲吧。”
听到老师的名字,中年人怒目圆睁,太阳穴突突直跳。
“别以为进了蛛榕院,就能随便提老师的名字,你们不配,要不是老师拼死给了石将军一击,你们南城区的人,早就死了。”
当时的情形,只有中年人看清了。
他亲眼目睹了代院长在跳下鬼井之前,唤出了魂种,给予了石将军沉重的一击,否则只是一个蛛网阵法,怎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身为学生,老师身死当前却不能有所作为,中年人早就因自己的无能感到憋闷,现在又听到如林子深这般无关的人,竟敢大放阙词议论老师的死。
莫不是老师跳入鬼井前交代了,让中年人一定要护蛛榕院安全,他早就动手了。
花荣也好,高峰也罢,都是一群白眼狼吸血虫。
死了拉倒。
“你现在就带着郑央离开这里。”中年人挥袖,弹出一个玉瓶,滚到林子深面前。
林子深一把按住,眼神清澈:“代院长不会白白牺牲,带上他,只会是累赘,我答应你,有我在,就不会再让北城区死一个人。”
“你拿什么担保?”中年人越来越不耐烦了。
说大话的人他见的多了,通常这样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年轻人。
佩刀剑的人死的更快。
林子深站起身,转身离去,尽可能装的潇洒:“我也不知道,用行动吧。”
林子深并未离开蛛榕院,而是找了一个僻静的院落,进入到了一间明显很久没有人踏入的房间,擦去床上的灰尘,林子深取出了存放在魂鼎中的鬼藤树,随后拿出遮你眼。
只希望遮你眼能多掩藏一些恢复落丹境修为时的魂动痕迹。
打扰到院外的人就不好了。
林子深让魂鼎悬浮在自己身前,打开鼎盖,将鬼藤树放了进去。
服用神仙草和鬼藤树的方法并不相同。
毕竟前者是一棵草,而后者则是手臂粗细的树干,上面还缠绕了藤曼。
魂鼎除了可以储存东西,最开始的作用是淬炼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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