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皆已入睡,韩山不想打扰他们,轻轻回房亦休息去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韩山起床洗漱后见到李树生等皆已穿戴整齐,连最爱睡懒觉的岳海涛业已如此。杜爱国问及昨日游保障湖之事,韩山简单说了说。说完正好牛代棠派人来请他们用膳,六人便过去和牛代棠一同吃了早饭。

    又回到住处,朱攀登向韩山道:“老晕鸡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我们几个去调查。飞鹤镖局的镖师,今日再查一下就可全部查完。”

    韩山道:“我等你们的消息。”

    岳海涛等走后,韩山坐在屋中回想着昨日的事。想了半晌,他忽站起向李树生道:“老晕鸡,走,咱们找牛总镖头去。”

    李树生道:“找牛总镖头干什么?”虽不明白,还是先站了起来。

    韩山微笑道:“一直呆在屋里,你不觉得闷吗?找牛总镖头哪怕什么也不干,和他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也是好的。”

    到前面找到牛代棠后,三人先说了几句闲话,韩山忽提议道:“在下兄弟在此间住了这么久,还未好好观赏过贵局景色,不如牛总镖头带我们四下走走,也算稍解闲闷。”

    牛代棠笑道:“简陋之地,有何景色可言?二位少侠若有兴致,咱们前后转转也行。”

    韩山便和李树生随牛代棠出厅,缓步在飞鹤镖局中四处走动了一番。

    飞鹤镖局决无叶府那般富贵大气,房多地阔。牛代棠领韩山和李树生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对各处情形李韩二人皆未过多注目。

    但凡习武之家,都必有个习武之处,飞鹤镖局也不例外。到了飞鹤镖局的练武厅外,韩山停脚道:“这里一定是贵局中人日常练习武艺的地方了。”

    牛代棠道:“牛某等技艺粗浅,也就是日常在此温顾一下,以免日久而疏。二位不嫌弃,咱们进去坐坐。”

    韩山道:“好。”和李树生随牛代棠一同进了厅中。

    中堂之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武字,下面对着厅门口摆了五张太师椅。厅两边摆了两副兵器架,上面插着刀叉枪棍等长兵刃,墙上还挂了无数单刀、剑、双钩等武器。厅中一大块阔地,铺了一张大红地毯,同可容二三十人同时练武。

    牛代棠引韩山和李树生到椅上坐下,聊了几句后,韩山忽微微一笑,抱拳道:“牛总镖头,此刻别无他事,不如咱们来切磋切磋如何?”

    牛代棠未料到韩山会有此言,一时未反应过来,道:“切磋?”

    韩山微笑道:“只当是闲耍解闷,咱们随便过上两招,点到为止即可。”

    牛代棠明白韩山之意后仍觉突然,犹豫着道:“这……”

    韩山站起道:“来来来,牛总镖头不必客气,仅仅是演练一下功夫而已,你我都不必太过拘束。”

    牛代棠只好跟着起身道:“只是牛某技艺低下,决非韩少侠三合之敌,这还有何可比试的?”

    韩山微笑道:“在下决无争强夺胜、一较高下之意,只不过兴致所来,想和牛总镖头对练几招。牛总镖头不必有太多顾虑。”一边说一边走向场中。

    牛代棠虽不想比,但见推脱不掉,便点头道:“那好,牛某便大胆献丑,陪韩少侠试练试练。”说完,到一边墙上取了一把单刀下来。

    韩山待牛代棠走至场心后亦取出腰间所悬长剑,向牛代棠道:“牛总镖头,请。”

    牛代棠道:“请。”向韩山一抱拳,又叫声“得罪”,冲上一刀斜劈而过。

    韩山退后一步,挥剑格开。

    刀剑交击中,牛代棠只觉韩山剑上似毫无力量般,但自己劈这一刀被韩山剑身所格,虽非反弹而出,却也不由自主便转了方向滑过一旁,不由暗暗心惊。

    韩山一笑,道:“牛总镖头小心。”顺手一剑朝牛代棠左肩刺来。

    牛代棠侧身一躲,抡刀反砍而出。韩山疾速回身避过一刀,回势不减转至刀后扬手朝牛代棠连刺三剑。虽只是切磋技艺,但牛代棠见韩山剑法精奇,来去不着痕迹,决不敢有一丝大意之心,执刀连挡三刀。

    韩山三剑皆被挡开,不待牛代棠反攻便又刺一剑。牛代棠观这一剑柔若清风却势快如电,心下不禁称奇,执刀挡上。未料韩山剑至中途,身子一侧剑身忽横移一尺,竟由牛代棠刀下钻过刺向其胸膛。

    牛代棠收刀不及,急急移身向右。那一剑终以二分之差由牛代棠身旁刺空。牛代棠移身不停,一直躲到了六尺开外。

    虽这一剑最终被躲开,但牛代棠躲剑之时已显示出匆忙之态,而这时不过拼了五。牛代棠暗叫好险,同时也敬佩韩山剑去变幻无方,确是惊人之至。

    韩山并未乘势追击,而是待牛代棠稳住身形后方送剑又一次攻上。

    两人一来一往,很快拼了数十招过去。韩山从这半晌的比试中看出牛代棠的功夫和叶如诗相差无几,只是内力雄厚一些罢了。牛代棠走镖多年,生平与人对阵近百仗,可说经验丰富。他察觉到韩山根本未出全力,否则自己这时很有可能已然受制落败了。

    又拼了十多招,牛代棠虽自知远非韩山之敌,但一股争胜之心还是在心中升起。他想若在人家未显实力之况下仍然落败,那就太过丢脸了。抱着拼个不胜不负以保颜面之心,牛代棠运足全力,喝一声暴起一刀朝韩山砍过。

    韩山道:“来得好!”扬剑上挡。

    刀剑一碰,牛代棠忽觉韩山剑上一股极大之柔力传来,自己这一刀仿若砍在了棉花堆中般,未被磕开却被剑锋所阻,再也砍不下一分一毫。

    牛代棠料不到韩山随手一剑便架住了自己这全力一刀,不禁呆在当地。

    韩山忽微微一笑,道:“说实话在下认为牛总镖头刀法虽不足在江湖中称雄,不过刚强劲疾,刀势多变,自有独到之处。韩山对此佩服不已。”缓缓收力撤剑退后两步。

    这“刚强劲疾,刀势多变”八个字是韩山通过刚才数十招的比拼观察所得,却对牛代棠刀法的特色形容得不离十。牛代棠听了心中甚是受用,一时忘了自己在比试过程中所显劣势,收了刀由衷赞道:“韩少侠剑法神奇,内力惊人,牛某自叹远远不如,惭愧,惭愧!”

    韩山道:“牛总镖头对韩山太过高赞了。”一边谦让一边和牛代棠到椅上坐下。

    李树生在旁边道:“你们打得很好看,不过都一直未出全力,使得这场比武稍久精彩。”

    牛代棠忙道:“哪里,韩少侠肯定是隐藏实力未露,牛某却实实是出了全力的。”

    韩山道:“咱们这一比可说是以武会友,又非舍命相杀,牛总镖头决不会真的豁出一切来跟在下打。所以不管怎么说,你的真本事必未完全显示出来。”

    牛代棠细想了一下,发现由始至终除最后那一刀外,其余自己仅仅做到了认真对敌,确未抛舍一切全力和韩山一拼。如此一想,心中虽更高兴,口上还是谦逊着道:“或许韩少侠言之有理,不过这一战不论怎样,牛某自知决非韩少侠之敌手。”

    韩山一笑,换话题和牛代棠又聊起别的来。

    到了傍晚时分,王焕旺当先归来,不久岳海涛、朱攀登和杜爱国也先后回到飞鹤镖局。吃过饭后,众人又在韩山屋中聚齐坐好。

    韩山问及有关打探事宜,朱攀登先道:“我和爱国打探飞鹤镖局的镖师已经全部打探完了,什么都未探到,一切都很正常。”

    杜爱国又细解道:“这两日我们或旁敲侧击,或巧言套问,不论通过盘查他本人,还是调查其四邻,将包括住在飞鹤镖局的四名镖师在内,一共二十六名镖师这数月内的基本行踪全都搞清了,可以断定他们没有任何嫌疑可与这桩劫案联系到一起。这一切的过程就如同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一样,没有炫点,毫无悬念。”

    韩山对这个结果仿佛早有预料般,微笑道:“哦!”

    “不对不对。”王焕旺望着韩山,满脸疑惑地道,“明明什么都未查到,你却像是对这一点很满意似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山闻言又是一笑,道:“调查一件事,并不一定非要查出来什么不可。因为什么都未查到,也算是一种查证,可以让我们把那些模糊的线索一一排除,从而将目标放在真正的重点之上。”

    朱攀登道:“你的意思是查这些镖师就是为证明他们与这桩劫案无关,在你心中,已经有了真正的嫌疑人么?”

    韩山道:“我只是根据一些似乎和这桩劫案都能扯上一丝关系的事情想到了一些东西,不过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甚至比较荒唐,现在就以此而定论还太早,还是等以后再查一查再说吧。”

    岳海涛喝了口茶,向王焕旺道:“你那边呢?”

    王焕旺皱了皱眉,道:“我到叶浩武所住那一带后,东问西查,这个说是听那个说的,那个又说是听这个说的,查来查去总算在今天下午搞清散布消息的源头在那里一家名叫客常来的酒楼里。当初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这里说出了飞鹤镖局失镖一事,而且他说得也很巧妙,说出来后还说谁谁等好几个人都知道,以致消息传开后倒搞得好像这里有好多人真的本来就知道一样。”

    韩山道:“有关这个人可查出什么没有?”

    王焕旺道:“是个陌生人,那酒楼里的人都不认识。因事情已过去了这么多天,现在连那人是什么样子也无人能回忆起来了。”

    韩山道:“没别的了?”

    王焕旺怒道:“不对不对,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搞清那么多东西?”

    韩山思索着道:“这个人既能说出除了他外还有谁谁知道飞鹤镖局失镖之事,自证明他对这一片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少他能叫出这里的人的名字,可是这里的人却并不认识这个人,这就有些奇怪了。”不禁沉吟起来。

    杜爱国向韩山道:“你呢,今天你和老晕鸡又做了些什么?”

    闻此李树生当即接口道:“二加一上午和牛总镖头打了一架!”

    “什么?”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四人皆不相信,一起向韩山看去。

    韩山微微一笑,向李树生道:“麻烦你讲话用词准确一点好不好?”

    李树生纳闷道:“我说错了么?你和牛总镖头动手,连兵刃都用上了,这还是你先提出来的。”

    韩山微笑着道:“今日你的记性倒好了起来,不过你却将最重要的忘到了一边。我和牛总镖头动手只是切磋一下功夫,你却说得好像我们在拼命似的。幸好咱们是兄弟,否则我就要和你拼命了。”

    王焕旺等仍是不懂,朱攀登道:“你怎么突然和牛总镖头切磋起功夫来了?”

    韩山道:“闲来无事,试一下武艺以解乏闷,这很奇怪么?”

    王焕旺道:“不对不对,我只是奇怪我们忙得手脚不着地,你却闲得要和人打架。身为兄弟,只不过你比我早出生几天,为何就会在人生的道路上有如此巨大的差异?如果你仍心安理得丝毫不觉得奇怪的话,可就真的是大大地不对了。”

    韩山道:“在人生的道路上,如何走,如何做,终究都是有得有失,过于去追究比对这些得失只会让人变得患得患失。所以我认为,只要我们在不迷失的前提下能够做到知足常乐,便完全足够了。”

    王焕旺瞪大眼,又叫声“不对不对”,一抛刚才的暗言隐语,直接了当地道:“若让我也每天如你般舒服得像个老爷子一样,我早就知足常乐了。莫说知足常乐,我定然也知腿常乐,知腰常乐,直至知头常乐,全身上下无一不乐了。”

    韩山笑道:“只要你懂得知足常乐,现在你已然舒服得像个老爷子一样了。”

    虽然他们两个在那里说笑,岳海涛、朱攀登、杜爱国却知韩山和牛代棠比试武艺必有他意,决非无缘无故兴起所致,不过他们见韩山不肯说出他本意为何,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王焕旺向岳海涛道:“现在轮到你了,你查叶律为查到什么没有?”

    一闻此言,岳海涛即面有得色,道:“俗话说得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本来我是打算不到一鸣惊人的时候决不肯说出任何东西来的,谁料我岳海涛天资聪颖,出手即功,只这两天便有了重大的发现!所以你们还是做好大吃一惊的准备吧。”

    李树生听了赶紧搬起凳子移到桌旁坐下,并用双手扶住桌子。

    众人都不明白,王焕旺道:“不对不对,老晕鸡,你这是干什么?”

    李树生嘿嘿一笑,道:“我怕我听了海涛的话万一吃惊过度而摔倒怎么办?还是先扶住桌子为妙。”

    大家皆一乐,杜爱国笑道:“到底是浪荡八帅的一员,老晕鸡也幽默起来了。”

    岳海涛咳嗽了一声,道:“这两日我跟踪打探叶律为及叶府,别的并未发现什么。首先叶律为不论是身世,入叶府的时间都没有什么疑点。他本是一贫家之子,少年时便双亲亡故,被叔叔卖给了叶府,自进府起便开始服伺叶浩文,可说是和叶浩文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来叶府待他一直不错,他对叶府也极忠诚。在劫宝案发生的前数月内,他亦未和什么可疑之人有过来往,可说无任何地方能和劫宝案划得上关系。另外二加一让我查在叶府中还有谁深受叶夫人信任,其本人也对叶府极为忠心耿耿,我查了之后,发现除了叶律为外,可说已经没有这样的人了。叶夫人平日只要有事,就会交给叶律为去办。除了叶律为外,其他的一些管事之人甚至都没有机会见到叶夫人。叶府的一切事务也都是由叶律为呈报给叶夫人的。”

    朱攀登道:“听你这么说,叶夫人及叶律为这二人也应该排除掉了?”

    岳海涛道:“但是今天被我发现的一件事,却又让人有些不懂了。”

    李树生不由道:“今天发生了什么?”

    岳海涛道:“今日叶律为在叶府并未出门,除了处理几件叶府的家事以及生意上的事情外并无他措。到黄昏时分,有一名看上去很平常的人去见叶律为,我在外面偷听了一下他们的谈话,发现这个很平常的人原来都是叶府的家丁所扮。”

    杜爱国道:“叶府的一名家丁扮成一个平常人出外,肯定是暗中在做什么事情。之所以扮作平常人,自是不想引人注目了。”

    岳海涛点头道:“你猜得有道理,但是他究竟在做什么不欲为人知之事,你却就猜不到了。”

    杜爱国道:“他在做什么?”

    “这正是现在要讲的,今日所发生的,由我岳海涛所打探到的重点中的重点!”岳海涛道,“原来那人是在叶律为的授命之下正监视着叶夫人的小叔叶浩武!其实共有三人在监视,那人回来报告情况,还有两人仍在监视着。”

    韩山道:“叶律为派人监视叶浩武?”

    岳海涛道:“不错。若非我决不放弃任何蛛丝蚂迹,不错过一切细节微处,又有谁能想到,叶律为竟会有这般举措呢?”

    王焕旺皱眉道:“不对不对,叶律为派人监视叶浩武干什么,别是你听错了吧?”

    岳海涛这时端起杯正欲喝茶,听了王焕旺的话不禁将茶杯猛地往桌上一放,道:“我岳海涛慧眼一观,神手一出,那些被我打探的人立刻便化作透明再也休想有任何东西可瞒过我的法眼灵心。所以经我查证过的事情,我若断定是存在它就不会是没有,我若断定是站立它就不会是行走,我若断定是左脚它就不会是右手,我若断定是公猪它就不会是母狗!”

    韩山向岳海涛道:“知不知道叶律为派人监视叶浩武多久了?”

    岳海涛道:“具体的时间他们未说,不过我却能从他们的话中分析出这三人监视叶浩武已有一段日子。”

    王焕旺道:“一段日子到底有多长,是十天八天还是一年两年?”

    岳海涛道:“十天八天不止,不过应不会超过一个月。”

    韩山道:“若海涛敢肯定这一点,那么叶律为派人监视叶浩武应是这桩劫案发生后才开始的。由此推测,莫非叶律为派人监视叶浩武和这桩劫案有关?或者说叶律为怀疑叶浩武和这桩劫案有关?”

    岳海涛道:“他们并未谈到监视叶浩武的目的,那人只是向叶律为说仍没有什么发现。叶律为也未多说什么,让他们继续监视下去,然后那人便退了出来。”

    朱攀登看着韩山道:“这是个新情况,不过对我们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至少现在如此。”

    韩山想了想,道:“明日爱国和海涛一同前去,海涛接着查叶律为,并指明监视叶浩武那三人,让爱国跟踪查探,看叶律为究竟意欲如何。”然后看着王焕旺和朱攀登道:“咱们几个就带着老晕鸡出去随便走走,打听一下叶浩武和叶夫人两家的关系如何,看这其中是否有所发现。”

    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都无异议,就此几人又开了几句玩笑,事情就此定了下来。

    到第二日吃了早饭后,众人一同出门,到叶府附近后岳海涛和杜爱国直接奔叶府而去。韩山、李树生、王焕旺、朱攀登则找酒馆饭店之类场所打听起叶夫人和叶浩武两家的关系来。

    在此打听了一个上午,除了听说两家自从叶夫人之夫叶浩文去世之后就很少有过往来之外并未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下午众人又转至叶浩武府宅附近打听,依然未查到什么。只有一点收获是,叶浩武曾经不止一次向人抱怨说其兄无子,叶府传家之宝七巧莲花灯迟早要落入旁姓手中。

    眼见再查下去也查不到什么,众人便回了飞鹤镖局。晚上岳海涛和杜爱国也回来后皆说没什么发现。杜爱国随岳海涛在叶府隐匿了一日,岳海涛才见到昨日向叶律为汇报情况那人重又出现。指给杜爱国后,两人见天色已晚,知道再呆下去也是无用,便先回来决定次日再行探查。

    一夜很快便过,又至天明后岳海涛和杜爱国一早便离了飞鹤镖局。韩山等今日并未打算出门,吃了饭又回到住处还未坐稳,忽有飞鹤镖局中人来通知说知府衙门总捕头罗天一链候育江来找。

    韩山等听了皆感纳闷。他们之中只有韩山和候育江见过一面,这时候候育江突然来找他们做什么?若是因为他们废胡彪等武功一事,现在事情都过了四五天,此刻才来不嫌太晚了么?另外叶律为也表过态说决不会让此事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的。又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经叶府这等富贵大户的从中运作,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按此算来,候育江一早而来,一定另有他因。带着满腹的猜测,众人随报讯之人来到了飞鹤镖局的待客大厅。

    一进门,韩山等便见到了正坐于正中主位之上的牛代棠和坐于右侧客位上的候育江。在候育江身后,还有四名带刀捕快皆一脸肃容地直直站着。

    见到韩山等进厅,牛代棠和候育江皆从椅上站起,牛代棠走过来向韩山道:“候总捕头今日突然来访,要见诸位少侠,也不知所为何事。”

    韩山等都向候育江望去。韩山见候育江仍是上次见面时那副模样,铁链缠身,一脸阴沉。李树生、王焕旺、朱攀登都是第一次和候育江见面,虽则候育江的打扮有些诡异,不过李树生等也算江湖中顶尖好手,经历过大风大浪,对此丝毫不以为异。

    韩山见候育江缓缓向自己几人行来,微微一笑,迎上两步抱拳道:“不知候总捕头这般着急要见在下兄弟,到底所为何故?如若可以的话,在下兄弟现就在此,咱们坐下慢慢说个清楚。”

    “坐就不必了。”候育江直直盯着韩山道,“几天前诸位少侠大闹虎彪势力总堂,一举废了胡彪及其手下十猛兽的武功,想来各位仍记忆犹新了。”他非但表情阴森,在言语中亦有一股阴冷之意。

    韩山点了点头,微笑道:“是的。”

    候育江道:“韩少侠承认得倒爽快。”

    韩山笑容稍为一浓,道:“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在下等虽则年幼识浅,却还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之人。”

    候育江道:“候某身为扬州的捕头,自要对本地治安负责。有关那件事,不管对错是非,既有人负伤,就算有人触犯法律。将事情查个清楚,把凶徒绳之以法,乃候某份内之事。不过因为叶府使钱,胡彪等也非良善,废其武功亦可算为民除害,知府大人便将此事压了下来,所以候某才未就此事做过什么。”

    韩山道:“说清楚了这些,候总捕头应该可以话入正题,讲一下今日来找在下兄弟的原因了吧?”

    候育江又走上前一步,道:“昨日夜里,虎彪势力龙头老大胡彪在其家中被杀,今日一早其家人到衙门报案,希望衙门能抓获凶手以正天理。因为诸位少侠废其武功一事,候某不得不来请诸位少侠到衙门走一趟。”

    听到胡彪被杀,韩山等无不为之一震,连牛代棠亦大感意外,道:“胡彪被人杀了?”

    候育江道:“正是!”

    王焕旺和朱攀登对望了一眼,不由自主都由此又将胡彪之死和七巧莲花灯被劫一事联系到了一起。韩山迎着候育江的目光,道:“这么说,候总捕头怀疑此事乃是在下兄弟所为了?”

    候育江既未承认,也不否认,道:“候某请诸位少侠回去只是接受调查,诸位可以放心,衙门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若诸位少侠并非真凶,只当是洗脱嫌疑也好。”

    “不对不对。”王焕旺当即反驳道,“我决不是害怕去衙门,而是认为你候总捕头说衙门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句话大大地不对。自古以来,因为那此贪官司污吏,有多少好人在衙门中受冤而死,又有多少坏人一辈子都逍遥法外?”

    候育江颜色不变,道:“古往今来,贪官司污吏确实有之,不过请诸位相信,本衙吴知府决非此类人。”

    王焕旺不由冷笑道:“我们废胡彪等武功一事,叶府一使钱你们就不追究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一点你刚刚还提过的。”

    候育江倒也是能言善辩之辈,听了王焕旺的话仍未有何变化,道:“在不违原则的情况下,我家知府或会放一把手,但事情一旦严重到了一定程度,他则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牛代棠这时走过来道:“若候总捕头只是要调查的话,就在这里把话说清不行吗?”

    候育江看了牛代棠一眼,又将目光盯在韩山脸上,道:“公事还当公办才行。非候某不肯让步,实乃在下并没有这个权力。”

    韩山微微一笑,道:“看样子今日在下兄弟一定要随候总捕头到衙门去一趟了。”

    候育江道:“正该如此。”

    韩山望着候育江,笑容不减道:“若在下等不肯去呢?”

    候育江冷冷地看着韩山,半晌后道:“希望诸位少侠莫使在下为难。”

    朱攀登迈上两步,道:“老实说我兄弟也杀过不少人,不过我们杀人俱都是铲凶除恶,决未有违侠义原则。莫说这个胡彪不是我等所杀,就算是,也轮不到官府来管制我们!”

    候育江道:“这么说,诸位少侠是不肯去了?”

    韩山忽一笑,向候育江道:“在下兄弟所言只是开玩笑而已。候总捕头不必当真。配合衙门办案自是我等百姓理应为之之举。既然候总捕头怀疑我们,那么便由韩山代表我兄弟随候总捕头走一趟,把话讲个清楚,如何?”

    要知候育江想带韩山等回衙门,对韩山他们来说面子上或过不去,不过也并非太过过分之举,因此韩山也不想过于强硬,退让一步答应了自己一人前去。

    候育江却似不满足于此,道:“候某明白韩少侠同意前往已属给在下面子,但若诸位少侠能够一同前往,事情肯定能讲得更为清楚一些。”

    眼见己方已经让步,候育江仍执意要带他们同往衙门,王焕旺和朱攀登不由都来了气,王焕旺叫声“不对不对”,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不论别人去不去,我首先是不去!”

    旁边的李树生也忍不住道:“是呀,我们并没有杀人,为什么非要我们跟你走?”

    候育江眉头一紧,随即又松开恢复成原来那般模样,道:“浪荡八帅个个武功高强,江湖罕见,候某自知不是你们对手,不过就算死,候某也要维护律法尊严!”

    “我惊呆了!”朱攀登瞪眼道,“像你这般拘泥死犟,就算真的死了也是不亏!”

    观望双方针锋相对,已到了要动武的地步,牛代棠有心想劝,却因双方立场不同各执一理,不知该从何劝起。

    韩山望着候育江,微笑道:“在下兄弟放荡惯了,有时行事难免冲动。今日得罪之处,待改日有暇,韩山自当登门谢罪,以求候总捕头谅解。”他言下之意谁也听得出来,那就是他决不会再让第二步了。

    候育江沉默半晌,忽向后退开数步。看其架势,韩山等皆知他要动手,一个个仍随意而站,丝毫不放在心上。就在这时,突听门外有人高呼一声“且慢动手”,接着便见一人急步奔进厅中来到众人之间,却正是人称铁口神断的衙门师爷孙泰年。

    牛代棠见此连忙上前道:“孙师爷如此着急,必定有话要讲,咱们还是先听听他的话再行决断不迟。”

    孙泰年喘了两口气,先向牛代棠、韩山等抱了抱拳,然后向候育江道:“因韩少侠等出手惩霸,废胡彪等武功一事和昨晚所发生之命案确实有些巧合,所以总捕头首先怀疑到韩少侠等身上尽在情理之中。不过据学生推断,这桩命案的真凶必定另有他人,决非韩少侠兄弟。总捕头还是先回衙门,容我再做调查之后再说。”

    候育江已经绷紧的神经为之一松,放松气势道:“如何敢这般肯定凶手另有其人?”

    孙泰年道:“虽没有迹象显示凶手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学生敢肯定韩少侠没有杀胡彪的必要,也就是他们没有理由在废了胡彪武功之后再将其杀死。”

    牛代棠点头道:“孙师爷言之有理。浪荡八帅乃江湖中鼎鼎有名之辈,一个个都心怀忠义,光明磊落。他们要想杀胡彪的话,那日废其武功时就已动手了,决不致留待今日偷偷摸摸地下手。同是练武之人,候总捕头也应该了解侠义道中那些正大光明之辈的性格的。”

    候育江似在咀嚼这句话的含义般,除了满面深沉外,并未表示出别的什么。

    韩山、李树生、王焕旺、朱攀登看着候育江和孙泰年二人,王焕旺和朱攀登本还为候育江强要带自己等回衙门而生气,现在却又为孙泰年极力为自己等开脱而感到有趣起来。

    牛代棠打圆场道:“孙师爷一向判事极准,若牛某说韩少侠他们不会杀人候总捕头或许不会相信,现在孙师爷这样说,候总捕头总该不会再怀疑韩少侠他们了吧?”

    候育江望了孙泰年一眼,抬臂向韩山等抱拳道:“恕候某打扰了。告辞!”又向牛代棠抱了抱拳,带着那四名捕快大步出厅去了。

    目送候育江一行走了之后,牛代棠松了一口气,道:“孙师爷来得正是时候,若再晚一步,候总捕头和诸位少侠若动起手来,不论谁胜谁负,这场子终究难以收拾。”其实在他心中,深知候育江决非韩山等之敌手,所谓不论谁胜谁负之言,只是在孙泰年面前替候育江留面子而已。

    韩山向孙泰年抱拳一礼,微笑道:“孙师爷洗嫌解围之德,在下兄弟记下了。”

    孙泰年一笑,道:“韩少侠不必客气。因今日早上胡氏家人一早便去报案,在下尚未到衙门报到,所以未能和我家大人及候总捕头同往胡府查看现场。待在下得知讯息并到现场看过之后,候总捕头已然带人来此了。在下来迟了一步,以致双方闹了误会。候总捕头若有失礼之处,在下在此代他向各位少侠赔罪了。”

    韩山道:“误会说清了便罢,孙师爷不心太过挂怀。”

    牛代棠招呼众人坐下说话,并令人献茶。

    孙泰年和韩山见过两次,李树生见过一次,今日与王焕旺、朱攀登二人却是第一次相逢。他不由望着二人问道:“却不知这两位少侠高姓大名?”

    朱攀登一笑,将自己和王焕旺的名字报上。

    孙泰年拱手笑道:“今日虽是初次相逢,不过自闻得贵兄弟名号后,在下却是对诸位心仪已久的。在下有礼了。”

    王焕旺和朱攀登一起还了一礼,朱攀登道:“孙师爷不必客气。铁口神断之名,我兄弟也是一入扬州便已听人提到了。”

    孙泰年又是一笑,道:“区区薄名,何足挂齿?”

    如此客套几句后,韩山向孙泰年道:“孙师爷已看过现场,却不知那胡彪怎样被杀的?”

    孙泰年道:“这一点却非孙某看出,乃是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为其内脏破裂出血而亡。候总捕头由此断定乃是被内力高强之人击中胸腹之间以至内隔脏破裂的。”

    韩山道:“那可推断出具体的被时间吗?”

    孙泰年道:“晚上睡觉时人还好好的,到第二早上胡彪之妻睡醒后却就发现胡彪口鼻出血,已然死去。仵作验尸时发现尸身已然有些僵硬,估计乃是子时前后被杀。”

    韩山道:“胡彪被杀之时,其妻竟丝毫不知,若非她一睡即睡得很死,那便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孙泰年点头道:“韩少侠所料不差。我曾问过胡妻是不是睡着之后很难被外界动静所惊醒,她说不是。我估料可能是下了迷香之类。”

    韩山道:“若是下迷香,着道之人一般第二日都要多睡一些时候才会醒来,而且醒后还会有腰肢酸软、全身乏力之感。从孙师爷话中,我感觉胡妻并没有出现这种迹象。最少她一早便醒了过来。”

    孙泰年道:“若非下迷香,那胡妻又怎会对胡彪被杀一点儿都不觉呢?”

    韩山一笑,道:“江湖中能人异士多的是。对于武功已失的胡彪和他那大概不懂武功的老婆来说,一个内力高强之人,在他们毫不知觉的情况下潜入屋中,应该不是难事,若再点了他们的昏睡,那么哪怕身边闹翻了天,他们也休想在道解开之前醒来了。”

    孙泰年思索着道:“韩少侠是说,胡妻是因为被点了道,才会对胡彪被杀一无所知吗?”

    韩山道:“应该是这样。”

    孙泰年道:“那为什么无人解,胡妻仍能在第二早上如常醒来呢?”

    韩山道:“点之种类手法非但各异,而且轻重亦有不同。一般来说,一个人被点了道,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昼夜的时间,其被封道就会自行解开。若点之人点时力道稍轻,其所封道自行解开的时间便会更短。不需要力度拿捏得正好,只要下手轻一些,使胡妻被封道能在天明之前自解,那么是没有人会发现胡妻曾被点过的。”

    孙泰年笑道:“在下不谙武学,对此可说根本不懂。不过听韩少侠指点迷津,一言相拔,倒有大开茅台塞之感。”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外边日头,站起道:“好了,误会既已解开,在下就不再多坐了。”

    牛代棠和韩山一同站起,牛代棠道:“这么快就要走么?”

    孙泰年道:“在下还要回去向我家大人回话,咱们改日再聊。”

    牛代棠道:“既如此,牛某就不再多留了。孙师爷慢走。”

    孙泰年走后,朱攀登仍有些不平,道:“我就是看不惯候育江那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样子。他若客气一些,我们未必不肯随他一同去衙门,他越是强硬,我们越是不去!”

    “不对不对!”王焕旺道,“咱们还算是好的,若永军也在,说不定早打起来了。”

    几人又和牛代棠说了几句闲话,便回了后面住处。

    进屋后众人一边落座,朱攀登一边向韩山道:“胡彪突然被杀,你怎么看?”

    韩山细思了半晌,直接分析着道:“有三种可能能够成为胡彪被杀的理由。”

    李树生道:“哪三种可能?”

    韩山看着王焕旺和朱攀登道:“第一种可能便是你们听到胡彪被杀这件事后肯定如我一样,首先冒出来的想法:我们确定胡彪和七巧莲花灯被劫案无关是错的,正是那个幕后的真凶为了掩藏真相,杀胡彪而灭口。第二种可能是欲除去胡彪的人借胡彪武功被废之机杀胡彪而达到目的。比方说,胡彪的仇家报仇等。第三,真正的劫七巧莲花灯之人将胡彪杀死,想以此来扰乱咱们的视线,引我等误入岔道,走上错误的方向。”

    王焕旺和朱攀登都明白韩山的真正心意,朱攀登道:“这三点你一定认为第三种可能性最大了?”

    韩山微微一笑,道:“我们来探讨一下就会发现,确是第三点可能性最大。”

    李树生道:“那好,我们就来探讨一下。”

    韩山道:“有关第一点,虎彪势力和这桩劫案无关,我们已经通过调查及一系列事情将之证实。现在单凭胡彪突然被杀这一事根本无法将以前所确定的推翻。而且这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况且还有潘济光,潘济光也是传播消息的一个环节,要杀的话,应该连他一起杀了才对。这些都是不用过多考虑便可以肯定的,所以就算现在出现了胡彪被杀一事,我们仍可推断虎彪势力和这桩劫案并无关联。”

    朱攀登道:“这么说,这第一种可能便可推翻了?”

    韩山点头道:“我正是这样认为的。”

    朱攀登道:“那第二点呢?”

    韩山道:“第二点可能是欲杀胡彪之人借胡彪武功被废之机将其杀死。刚才在前面大厅中,咱们已得出胡彪被杀时其妻,或者他们夫妇二人都被点了道之论。既会点,此人内力必然不弱。这样的人想杀胡彪,应非这两日刚刚生出的想法。胡彪武功被废之前,也算不上什么拔尖好手,不管是来明的来暗的,那人未必就一定不是胡彪对手。那么他想杀胡彪,谁敢保证他在以前没有尝试过呢?咱们在打探虎彪势力的情况时,除了听说这帮人收保护费,放高利贷为祸一方外,并未得到胡彪和哪路高手结怨的消息,而且在咱们废胡彪武功前,胡彪一直好好地活着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并没有什么内力不弱的人曾经刺杀过他。”

    朱攀登道:“这么说,这第二点可能也可以排除了?”

    韩山道:“就算真的是因为个人目的而欲杀死胡彪之人下的手,至少他也和这桩劫案没有关系,所以就算排除了这一点,于咱们查此劫案应该是无损无碍的。”

    朱攀登道:“这岂非已剩下第三种可能了?”

    韩山道:“对于这第三种可能而言,我却只能想到它成立的理由,而找不到可将之推翻的任何东西。”

    朱攀登道:“讲一下听听。”

    韩山稍一理思路,道:“咱们已经可以确定劫宝者是一个久居扬州、对叶府十分熟悉的人。从这两点上看来,此人必然已经知晓咱们来扬州查此劫案一事。他劫七巧莲花灯的法子如此复杂,证明他一定是个城府极深、极善筹划之人。对于这样一个人而言,相对咱们来扬州查此劫案做一些防范和准备以求他的计划和身份不致败露可说是必然之举。而且这样的人物对咱们废胡彪武功一事也决不会只认定是在为民除害这么简单,他一定会由此联想到咱们正在查此劫案,从而怀疑到咱们是否认为虎彪势力乃是和劫案有关的人。上述这些应该在情理之中的。那人不管咱们的调查到了哪一步,为了更好地掩藏他自己,便出手杀了胡彪,希望咱们能因此想到杀人灭口这一道理从而继续去调查虎彪势力。这样对那劫宝之人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虽然这些只是联想,并无真凭实据,不过我想来想去却都无法寻出一些和之相抵触的东西来证明它是错的。你们不妨来想一下试试看能否将之推翻。”

    王焕旺道:“不对不对,想不出就一定代表没有么?”口上虽这么说,他心中还是认为韩山所讲确实言之有理,难以置辩的。

    朱攀登道:“那这人为何在咱们废了胡彪等的武功三四日后才动手杀了胡彪呢?”

    “要解释这一点并不难。”韩山道,“也许是他得到消息稍迟了一点,也许是他并未及时由咱们废胡彪武功联想到咱们是在调查胡彪,不过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那人是在考虑究竟要不要杀死胡彪!过多地斟酌研究这其中的利害,才延误了这几天的时间。”

    王焕旺道:“现在又出现了这一桩事,对咱们究竟有什么好处,咱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办?”

    韩山微笑道:“那行凶之人的本意若真的是想扰乱我们,我们看穿了这一点,他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那这害处首先是去掉了。若说好处,虽说没有很明显的利益,但它似乎还是有一点点儿好处的。”

    王焕旺和朱攀登齐声道:“什么好处?”

    韩山话锋一转,道:“还记得昨晚咱们在谈论这两日的调查时我所讲的吗?我根据一些似乎和这桩劫案都能扯上一丝关系的事情想到了一些东西,但是这个想法还不太成熟,甚至比较荒唐。”

    朱攀登道:“虽只过了一夜,老晕鸡肯定是忘了。不过还好我和焕旺还记得。这又如何?”

    韩山微微一笑,道:“只要胡彪被杀确是幕后真凶在扰乱咱们的视线,它就从另一个方面反映了我这个比较荒唐的想法又有了一些可能是对的。”

    王焕旺道:“不对不对,你这想法现在还不能说么?”

    韩山道:“这两日还未顾上去查证,还是查了之后再说吧。”

    王焕旺道:“那接下来该查什么?”

    韩山道:“我这个想法我自己去查,你们就不用为此操心了。咱们今不打算出门的,现在胡彪被杀一事好像也不能为咱们提供什么可以一查的线索和契机,那咱们就原计划不变了。”

    李树生挠挠脑袋,提议道:“胡彪被杀,我们不去现场看看么?说不定可以了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王焕旺叫了声“不对不对”,道:“你这老晕鸡,晕头晕脑还自以为是。官府已经去查过现场,现在尸体定已搬走,孙泰年也对我们讲过了他们所查到的一切,我们还去干什么?你难道还指望行凶之人遗留了什么随身物品在那里等我们去发现么?”

    李树生仍有一事不明,向韩山道:“你说你要调查你心中的想法,不出门怎么调查?”

    韩山微微一笑,道:“今日不出门,不代表以后就不再出门了。而且有时候,不出门就未必查不到东西。”

    对于这最后一句话,非但李树生,连王焕旺和朱攀登也有些不太明白。韩山却似不愿多说,望着几人微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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