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众人一起回到后面住处,俱进了韩山屋中。一进门,李永军几人心有灵犀般不约而同“刷”地围成一圈将韩山堵在中间。
韩山见了这阵势不由微微一笑,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坐下好好说,干嘛非要弄得跟打劫似的?”
“老实交代!”杜爱国摆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道,“你今天好像二月里发了情的猫一样,一见面三句话不说就先紧紧抓住人家叶二小姐的手是什么意思?”
韩山回想起牵叶如诗手那一幕,心中兀自有一种甜蜜的感觉。听了杜爱国的盘问,他微笑着道,“总有一天,你们也会像我这样,去牵一个女孩子的手的。”
朱攀登道:“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想讨叶二小姐做老婆了?”
韩山凝望着众人,轻轻地,却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岳海涛道:“下午刚见面那会儿我们说你时你还百般抵赖,哼!我料事如神、眼光极准的岳海涛早已从你那软弱无力、毫不坚决的口气上听出你心中有鬼、胸底藏奸!”
王焕旺向岳海涛道:“不对不对,二加一想讨老婆是好事,你说那么难听干什么?我就怕他忘记了咱们在出道前所立下的要在同一天内一同成亲的誓言,把咱们一脚踢过一边,独自一人先享了洞房之乐,从而深刻而透彻地搞清楚了‘一刻值千金’的真正意义……”
“呸!”韩山轻啐一口,微笑道:“你比海涛说得更难听!”
浪荡八帅在出道之前曾发过一个誓言,以后要在同一天内一起成亲,对于这一点,许多了解他们的人也都知道。
这时,李树生问道:“你们说咱们要在同一天同成亲,也有我一个了?”
韩山笑道:“是。”
李树生拍手欢叫道:“太好了!我也要像今天二加一这样,和一个女孩子手……牵着手……”虽是满心憧憬,但说着说着,脸不由自主便红了。
望着李树生害羞的样子,众人皆大笑。杜爱国道:“连老晕鸡都知道和女孩子手牵着手是一件十分美妙的事情,可见已经在今日有过此经历的二加一更是深知其味啊!难怪他前后态度变化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大,如此之坚决!”
王会志道:“叶家家财巨万,而且只有两个女儿,二加一若做了叶家的女婿,至少要分得一关家产。以叶家的家力来说,这一半家产怕是最低也要超过一百万两了。有了这一百万两,咱们恐怕只剩下用吃喝玩乐来打发时光以度余生了,懂不懂?”
韩山望着王会志道:“你想得很好!只有一点我不懂:即使有了一百万两,那也是我的钱,你们又凭什么吃喝玩乐以度余生呢?”
朱攀登听了替王会志抱不平,鼓圆了眼睛暴叫道:“我惊呆了!”
岳海涛忽道:“我要吃亏了!”
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大家都不解其意,李树生更是纳闷道:“怎么了?”
岳海涛道:“我听说女人喜欢斤斤计较,而且都极擅长吹枕头风。咱们成了亲后,万一你们意志薄弱不够坚强对老婆的枕边话抵受不了也变得自私自利、六亲不认起来,为三五文小钱也要争个不停,我决不会因女人之言而受到任何影响、仍然刚直忠正、出污不染、胸装天地、怀纳大海的岳海涛岂不是要吃大亏?”
闻言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神色都十分古怪。
最后王焕旺忍不住道:“不对不对,我们不打这个胡乱诋毁别人名誉的臭小子,还等什么?”
这句话犹如一根点燃了的火药捻子般,一下便将大伙儿心中的想法引爆开来。王会志和朱攀登当先动手,一人一边架起岳海涛便将之扔到了床上,紧跟着和王焕旺、杜爱国纵身扑了上去。李树生虽糊里糊涂,却知道随大势。他看着王会志等的举措只觉心痒难耐,亦挥舞着拳头两步奔过一点足纵身飞上。
幸好这张红木大床十分结实,否则铁定被他们压散不可!
李永军看着王会志等乱七八糟的情景,不由火上心头,骂道:“他奶奶的,你们几个搞得跟似的像什么样子?一群不要脸的家伙!”
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皆从床上起来后,李永军向韩山道:“你看,因为你要讨老婆了,兄弟们多高兴!就拿某家来说,这一生中只怕没什么事比今天更高兴了。嗯,只有一件事除外。”
韩山道:“什么事?”
李永军瞪眼道:“当然是某家自己讨老婆这件事了!”
众人不禁又一次轰然大笑。大家嘻嘻哈哈各找地方坐下。待人都坐好、笑声落定后,朱攀登向韩山道:“现在还要不要接着监视胡彪和潘济光呢?”
韩山没有回答,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反问道:“攀登,你记不记得咱们来扬州之前,牛总镖头去找咱们让咱们帮他破案,在谈话中你曾问我一个问题。”
李永军等都不明白韩山此言是何用意,朱攀登疑惑地道:“什么问题?”
韩山回忆着道:“当时咱们好像是在议论调查一桩案子或一件有疑问的事情,它所提供的线索调查范围越小就越容易把事情搞清楚,好比方一桩杀人案,有一百条线索证明有一百人有作案嫌疑,和有五条线索证明只有五个人有作案嫌疑,哪一个好查?毫无疑问是第二种。我的观点是只要没有漏掉其它线索,排除掉的线索也没有出错,最后就一定可以查明一切,抓获真凶!”
听了韩山所说朱攀登也记了起来,道:“不错。那时我好像问你如果按你所说的那样去查,到了最后却发现咱们所走的路子是错的该怎么办。”
韩山点头表示认同,道:“我的回答是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咱们就该回过头来看看以前所排除掉的线索是否出了错误,抑或漏掉了其它线索。”
想到去虎彪势力总堂救叶如诗之前韩山对李永军、王会志、岳海涛、王焕旺几人所查到的东西所做的总结,李永军等都想到了韩山要说什么。就连当时不在场的朱攀登和杜爱国也渐渐明白了,杜爱国向韩山道:“你现旧话重提,是何用意?”
韩山没有直接回答,先将李永军、岳海涛等分别去兰州和陕西于家集一路来到扬州这中间所查得的东西讲了一遍,然后道:“听完他们所讲,我就因这中间有矛盾而感觉这桩劫宝案和虎彪势力并无关系。现在经过废胡彪等武功一事我已完全可以断定,咱们以前所走的路子真的是错的,这桩案子和虎彪势力确实并无关系。”
想想下午在虎彪势力总堂所发生的一切,王会志向韩山道:“就因为当明你问了胡彪一句‘七巧莲花灯哪里去了’,他说不知道,你就肯定他们真的和这桩劫案并无关系吗?”
韩山道:“一个人到了那种时候,应该是不会说谎的。况且我敢断定他们没有劫走七巧莲花灯,还有其它的原因。”
李永军道:“什么原因?”
韩山反问道:“叶二小姐为什么去找虎彪势力的麻烦?”
朱攀登道:“当然是因为虎彪势力向叶府所开的店铺收取保护费一事。”
韩山针对着这一点,缓缓地道:“倘若这桩劫宝案真的和虎彪势力有关的话,他们还会在这紧要关头突发奇想,再去打叶家的主意收什么保护费么?”
这道理再明显不过了,众人都觉得无可反驳,一时李永军等都说不出话来。半晌后王焕旺忽叫了一声“不对不对”,道:“这么说你们几个在扬州查了这么多天全都白费工夫了?”
韩山微微一笑,道:“我们也不愿意这样。但是你们一天不来,我们就一天不能知道曲公子被劫持之事,自也无法由此想到调查虎彪势力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李永军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他奶奶的在某家兄弟几个来扬州的第一天就陪着你们一起去对牛代棠说:‘总镖头,不好意思,这桩案子太难了,我们查不出来!’如果真是那样丢人现眼的话,某家还不如先掐死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跟着再一头撞死算了。”
韩山又一次笑了,道:“那自是不可能的。就是说也要等到明天说才是,现在天都黑了,出于礼节着想咱们也不应该打扰了牛总镖头休息。”
岳海涛道:“亏你还笑得出来,还开得出开玩笑来!该严肃的时候你不严肃,不该严肃的时候却却玩深沉,摆姿态,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一看,只怕打死也不能相信,你竟然是我永远正正经经、实事求是的岳海涛的兄弟!”
“人命关天的要紧时刻,求求你莫这样了。”王会志亦向韩山道,“你再开两个玩笑出来,说不定李老大马上就要动手来掐我们的脖子了,懂不懂?”
韩山笑容不变,道:“好吧好吧,你们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众人对望了一眼,朱攀登道:“我惊呆了,这句话该由我们来问你才对。”
韩山道:“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闻此大伙儿面面相觑,王会志一摊手,道:“看样子咱们真的要对牛总镖头说这桩案子破不了了。我也会先去洗净脖子准备准备,永军,到时你来掐一定要温柔一点儿,让我死得舒服一些,懂不懂?”
“虽暂时没有破案之良策,”韩山道,“不过这不代表一直都不会有。从现在开始,咱们每一个人都要考虑考虑看下一步该如何走。,
李树生睁大眼睛道:“你说每一个人,也包括我吗?我也要去考虑吗?”
李永军等皆一笑,韩山道:“是,你也要想。”
李树生兴冲冲地答应道:“好!”便皱着眉头好像使了好大劲般冥思苦想起来。不一会儿他便慢慢松懈下来,泄气道:“可是我考虑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韩山微笑道:“办法不是一下便想出来的,再说咱们又不是只你一人。所以什么也别多说了,都回房休息去吧。一个人静处时,才是思索的最佳时机。就让我们在这静静的夏日的夜晚里,好好想一下,在排除掉了虎彪势力这条错误的线索后,咱们该如何重新着手去查证这桩巨珍之劫案!”
一夜很快便过。到第二日吃早饭时,牛代棠取出一个信封交给韩山道:“叶府一大早派人送过来的,必然是为昨日之事酬谢诸位少侠。”
韩山微微一笑,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帖子,翻开看时,见上面写道:“闻及昨日诸位少侠于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力惩扬州之恶徒祸霸,救我二小姐于危难一事,家主对此侠风仁情钦佩难言,感激不尽。为答谢各位援手之德,相助之恩,叶门特于今日午时略备薄酒,聊表寸心。届时自有车马相接,还望少侠等于百忙中稍拔空暇,惠临一叙。一定,一定!”落款处写了“叶律为敬上”五字。
李永军问道:“写的是什么?”
“没什么。”韩山道,“叶府请咱们过去吃顿饭。”
牛代棠笑道:“叶府家大业大,除了吃饭外,必然另有他酬。昨日宣兄等虽也赶去了虎彪势力之处,但毕竟没有诸位少侠先至。若没有诸位少侠,就因迟那半时片刻导致叶二小姐落入了虎彪势力之手,后果只怕不堪设想。虎彪势力中都是些什么人,叶府应该很清楚的。”
吃过了饭,回到后面韩山屋中坐定,李永军向韩山道:“你想了一个晚上,可想到了什么吗?”
这一点其实也正是王会志等想问的。韩山笑了笑,道:“你们呢?”
李永军道:“反正某家什么也没有想出来,相信他们几个也不会比某家好到哪去。还是直接说一下你的想法吧。”
韩山考虑了片刻,方道:“具体的破案之法自不会这么轻易便想得到。我将这桩劫案由发生到咱们打探至现在这中间的过程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暂时先确定了下一步的打算。对这劫案所表现出的一些重点,我还要再想一想。”
王焕旺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山道:“调查,如以前那样接着调查。”
朱攀登道:“调查什么,去哪里调查?”
韩山道:“除老晕鸡外,你们六人分作四路,各查一方。”
李永军等皆不发一言,等着韩山发话。
韩山望着岳海涛道:“海涛,你一向认为别人都是你的累赘,这次干脆孤身行动,独挡一面。不论用什么方法,把叶律为的身世,入叶府的时间,在劫宝案发生之前数月内或者更靠前一些一直到最近他和什么可疑之人有过往来,他自身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等一切与这桩劫宝案可划得上联系的疑点全部搞清。若无他事,就一直监视他几天。另外顺便再查一下看叶府还有什么人深受叶夫人信任,其本人也对叶夫人忠心耿耿,如何?”
岳海涛稍一昂头,毫不犹豫地道:“这些事对你们来说或许难如登天,对我来说却易如反掌。正因如此,现在唯一令我感到难办的是,这件事究竟是难是易,我们该如何给它定性呢?”
没有人理会岳海涛的自吹自擂,杜爱国问韩山道:“为什么查叶律为?”
韩山道:“劫镖的那和尚并未从牛总镖头等几人口中问出什么来,却十分轻易便从马鞍中找到了七巧莲花灯。若根据这一情况来推断那和尚有可能事先便知道七巧莲花灯藏在马鞍之中,是不是也有一定的道理?我们据此查一查,查不出什么便罢,若能查出情况来岂不更好?”
朱攀登似不太相信般,问道:“那和尚事先就知道七巧莲花灯藏在马鞍之中?”
王会志亦迟疑着道:“可是那和尚却是连找了好几个马鞍才找到七巧莲花灯的,懂不懂?”
韩山道:“若那和尚真的事先就知道这一点的话,要解释你的疑问并不算难。那和尚是在故弄玄虚,目的就是为了隐瞒自己知道七巧莲花灯藏于马鞍中这件事。”
杜爱国道:“就算那和尚事先就知道七巧莲花灯藏在马鞍之中,这事和叶律为又扯得上什么关系呢?”
韩山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你们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去想罢了。”
杜爱国亦一笑,道:“不错,既有你在,我们为什么还要费神去想?直接听你说就是了。”
韩山便讲解道:“那和尚若能知道七巧莲花灯藏在马鞍之中,他是如何知道的?牛总镖头说过,他不可通过跟踪镖队来获知这一点,而且海涛和焕旺也已查证了那和尚一路易容,一直是和牛总镖头他们错一天的路程,根本就没有接近的机会。所以他只能是透过知情人之口知道了这一点。那么都有谁知道七巧莲花灯藏在马鞍中呢?”
这个问题早已弄清了。杜爱国答道:“飞鹤镖局有牛总镖头和死去的陈宜先的镖师,叶府有叶夫人和叶律为。一共就只这四个人。”
“是的。”韩山道,“陈宜先咱们已可排除掉了。牛总镖头自更不可能。那么便只剩下叶夫人和叶总管二人了。”
王会志道:“那叶夫人是否也要调查一下?”
韩山道:“叶夫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她决不可能像叶律为那样可随意外出走动,就算她想做什么事,也必会交给手下可信赖之人去办。这其中,叶律为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之一。所以我们调查叶律为,在一定程度上也就等同于调查叶夫人。”
李永军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若这桩劫案真是叶府中人所为,就会是叶夫人和叶律为合谋了?”
韩山道:“那也不一定。如果这桩劫案确实是叶府中人在捣鬼,那我们可以做出三种推断:一,叶夫人和叶律为合谋而为之;二,叶夫人所为;三,叶律为所为。我们调查叶律为就是针对一、三两点的。如果是二的话还如刚才所说,叶夫人不可能以叶府之主和一个孀妇的身份东奔西跑,事事亲为。一些具体的行动一定是由她可信任的手下去做的。我让海涛顺便查一下叶府除叶律为外还有什么深受叶夫人信任,其本人也对叶夫人忠心耿耿,便是针对叶夫人乃是幕后操纵者而采取的第一步行动。”
岳海涛不由道:“你们都要做好准备才行。我这一番出手,莫说是第一步,很有可能直接连二加一心中所想的第二三四五六七,甚至直到第十八步行动一并办得妥妥当当的,到时你们若承受不了我这无与伦比的办事能力给你们所带来的震惊,而导致一个个精神失常、头脑昏乱、胡言乱语、疯疯颠颠的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不对不对。”王焕旺道,“我看这小子还是欠揍!”
“等一会儿再揍。”韩山向王焕旺道,“你帮我去查一下叶浩武。”
王焕旺道:“叶浩武?叶夫人的小叔,宣习瑞的内弟,叶二小姐的二叔?”
王会志听了接口道:“非但是叶夫人的小叔,宣习瑞的内弟,叶二小姐的二叔,还是他老子的儿子,他儿子的老子,他儿媳的公爹,他女婿的岳父,他老婆的相公,他丈母娘的半个儿,懂不懂?”
“正是这个叶浩武!”韩山道,“我和树生、攀登、爱国初来扬州时,叶浩武曾携知府衙门的师爷,人称铁口神断的孙泰年来找过牛总镖头,就失镖一事询问了一些细节。我问及叶浩武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时,他说外面都在议论此事。在那天攀登他们转了一下扬州城,所探知的情况却是飞鹤镖局失镖之事还并未传扬开来。因为这两点有所矛盾,第二日攀登便带着老晕鸡去叶浩武家附近转了转,探得那一片的人确实都在议论飞鹤镖局失镖这件事。当时我主要将心思放在了陈宜先身上,一心想以此作为突破口来破此劫案,所以就没有再将叶浩武家附近的人为何会知道飞鹤镖局丢了叶府传家之宝一事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我仍觉得此事过于蹊跷。”
王焕旺不以为然,道:“有什么蹊跷?”
韩山道:“飞鹤镖局失了叶府的传家之宝,为什么飞鹤镖局附近的人没有听说,叶府附近的人没有听说,甚至整个扬州城的人几乎都没有听说,却独独叶浩武家附近的人都知道了?”
王焕旺道:“也许那里的人个个都天眼通、天耳通,能够无所不见、无所不闻也说不定。”
韩山微笑道:“只你这天嘴通在乱嚼舌头才是一定的。不管用什么法子,这两日去叶浩武家附近搞清楚那些人的消息来源。看是这其中真的另有隐情,还是我确实多虑了。”
王焕旺盯着韩山道:“不对不对,你是否想把我们全都支开,好一个人去叶家吃饭去?”
韩山笑道:“别人都不怕,我唯独担心你这大嘴巴吃了你那一份还不够,把我们的也都吃了,兄弟们就只好饿肚子了。”
“不对不对大大地不对!”王焕旺怒道,“你既这样说,我倒非去吃了这顿饭不可。最好一顿就把你未来的丈母娘给吃穷了!”说到这里他仍不觉解气,稍一停又道:“吃不穷也没关系。我有机会就去接着吃,直到把她家吃穷了为止!”
韩山取出初来扬州时向牛代棠索取的那份飞鹤镖局镖师名录,向朱攀登和杜爱国道:“你们两个不论一起行动也好,还是分开调查也好,把这上面所记的每一个人从飞鹤镖局接叶府这趟镖往前推一段时间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中间是否和什么不一般的人物有过来往,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想了解一些东西而向他们打听过飞鹤镖局的一些情况,另外他们本身可否有什么疑点等这一切查清。”当初让牛代棠写这份名录时,韩山的想法便是从全局出发,无论以陈宜先作为突破口这一步是对是错,说不定在调查中都会因牵扯到其他的镖师而用得上这份名录。这一阵子确实没有就这份名录做过什么事情,但现在总算用得着了。
朱攀登接过那张名录,看了一遍道:“这些人也很重要么?”
韩山道:“所谓那劫宝人本就知道七巧莲花灯藏在马鞍之中只是设想罢了,万一实情并非如此呢?那劫宝人先着同伙劫持了曲公子来胁迫叶府送宝,证明那人一定在这件事上下了很多功夫,那他就肯定会尽可能地多做一些准备,比方说多了解一些有关飞鹤镖局的内幕,看是否会对自己劫镖有所帮助。我们从这些镖师身上着手调查,就是出于考虑这方面的可能。”
杜爱国笑道:“虽还是调查,但不管怎样,总算不用再早起了。”
韩山又向李永军和王会志道:“你们两个去一趟金陵,帮我查一下浣心师太的来历。”
李永军有些不明白,道:“去金陵查?”
韩山道:“起初你们来时我已让攀登和爱国在扬州打探过这一点,却什么也未查到。昨晚我想起叶二小姐说过叶夫人有可能在未出嫁前就和浣心师太相识了,如若如此的话,叶夫人的娘家在金陵,她为报父母之仇曾跟以前在江浙一带极有名气的的拂云仙客钟露芷学过艺,这些都对你们说过。浣心师太正好又是带艺出家,和叶夫人学艺一事有一定的巧合,所以你们去金陵依此展开调查,说不定会有收获。”
王会志道:“让我们调查浣心师太,自是因为她是叶夫人唯一的好友了?”
“不止如此。”韩山道,“在两个多前,浣心师太神秘外出,至今未归,这段时间内却正好又发生了劫宝一事,这两点你们不觉得同样有着很大的巧合之处吗?”
李永军和王会志一起点头。王会志道:“那我和永军什么时候出发?”
韩山道:“本来是事不宜迟,越早越好,不过叶府既请咱们去吃饭,那咱们一同去叶府做了客后,不论今日下午,或者明日早上再走均可。”
李永军道:“又不是某家想做人家的女婿,这顿饭不吃也罢。”
王会志笑道:“永军既这样说了,我自不好再说我非要吃这顿饭不可,懂不懂?”
韩山道:“中午你们不去?”
李永军站起道:“吃饭事小,丢人事大。咱们巴巴地由洛阳跑到扬州,若不能把这桩案子破了,那可真他奶奶的是丢人丢大了!”说完便招呼王会志,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杜爱国看了朱攀登一眼,向韩山道:“看到永军和会志这样,我和攀登若中午再跟着一起去吃饭,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朱攀登一瞪眼,道:“我惊呆了!你若觉得说不过去就别去,反正我是要去的。”
杜爱国笑道:“到底是我一个人去调查一件有些枯闷无聊的事有趣,还是咱们好几个人一同去吃一顿丰盛的大餐,并且一边吃还能一边说说笑笑,讲讲故事有趣,这是不用比较就能知道的,所以我还是也去吃了这顿饭吧。”
李树生看了看众人,道:“永军和会志要去金陵,今天中午去吃饭就只剩下咱们六个人了。二加一要去,焕旺攀登爱国要去,我也要去,海涛,你去不去?”
岳海涛反问道:“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李树生一愣,道:“去了你可以白吃一顿饭,不去你就吃不到了。”
“这只是最表面的东西。”岳海涛表现出一副深藏不露又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从最深处来说,不去则表示我不贪小便宜,可抵大诱惑。此亦等同于我富贵不能淫,进一步又可推测出我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从而得出我岳海涛乃大丈夫、真豪杰之结论。去之则是因为我岳海涛如此大丈夫、真豪杰必然神骏英武,光采霞艳,无论到了何处,都会为无数世人所瞩目敬仰,可使咱们浪荡八帅本就响彻云霄的侠名更增十分光辉,再添无数灿烂!”
韩山微微一笑,道:“你说得真好听!只有一点让人略觉遗憾的是,如果那些话是真的就再好不过了。”
把李永军和王会志送走后,韩山等又回到房间中闲聊起来。待巳时刚至,便见牛代棠派人前来通知,说叶府所派马车已在飞鹤镖局大门外等候了。
韩山、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闻言即随便传讯之人来到飞鹤镖局的待客厅中。厅里除了牛代棠外,另坐了一名年近四旬的中年人。那人见到韩山等入厅,忙起身迎上数步,拱手道:“在下叶府执事郝庆,奉家主之命前来接浪荡八帅八位少侠前往叶府一晤,想来便是各位公子了?”
韩山一笑,抱拳道:“不敢,正是在下兄弟。”
那郝庆望了韩山几人一眼,微现诧异之色,道:“为何不见其他两位少侠?”
韩山道:“他们有务在身,今日无法随往赴宴,届时在下自会向叶夫人和叶总管解释,郝执事不必多虑。”
郝庆点头道:“即如此,咱们这就出发如何?”
韩山伸手道:“请。”
郝庆向牛代棠道声“告辞”,迈步向厅外走去。韩山向牛代棠抱了抱拳,和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随着郝庆一同出了飞鹤镖局。
只见大门外沿街一字排着四辆厢式马车。这四辆马车看上去皆气派宽敞,每一辆坐五六个人实是绰绰有余。虽只是看到了外表,对其内部之豪华舒适也可猜出几分了。
叶府一次来四辆马车,本预备一辆坐两个人的。现在李永军和王会志不在,韩山等也不客气,韩山和李树生坐了一辆,朱攀登和杜爱国坐了一辆,岳海涛和王焕旺各坐一辆,在车厢中随随便便,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郝庆见此也未说什么,等韩山六人都坐好后在第一辆马车车厢前一侧坐定,招唤四名车夫赶马驾车向前驶去。
按上次韩山和牛代棠去叶府所走路线,四辆马车穿街过道约半个时辰便到了。只是这次他们并未在叶府正门前停下,而是过了正门又往前行数十丈远,到了一处侧门前。这侧门同样极为宽敞,却未如正门般在门前彻有石阶,而是垒了一道宽达五丈、青石铺就的缓坡。
守门家丁见到马车,马上将两扇大门完全打开。四辆马车到门口后略为一缓,停也不停直接驶入了院中。
韩山由车窗向外望去,感觉此番所见和上次由正门入府看到的景象在气势上大为不同。相比之下,两处的房屋结构大小基本一致,但是由正门入里,一切所观所望无不显示出一股富丽堂皇、奢华大气之态,而这侧门之内的院落则稍显空旷,因可驰行车马之故,院中的路径都十分宽阔,沿途无一有阶级之处,若有需要造石阶的地方,则全部以缓坡代之,使得马车在此可畅通无阻,任意穿行。
一连过了三重院落,四辆马车方停了下来。韩山、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下车后,车夫赶着马车由一侧的屋角进了旁边另一重院落中,郝庆则当先带路,领韩山等直接穿过正北的穿堂,向里面行去。
越往里行,刚才那种空旷宽阔之势渐渐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愈来愈烈的精致华美之氛。又过了两重开井,郝庆引着韩山等进了一间厅中,而叶律为已然在厅中伫立相候了。
双方走至一处寒暄之后,郝庆已退了下去。叶律为将韩山等让至一边坐下,便见有两名丫环由屋外入厅奉上香茗。
各喝了几口茶,叶律为向韩山等道:“家主对昨日诸位少侠侠义之举实是感激不已,所以特命律为今日拜书相邀,唐突不周之处还望各位多多见谅。”
韩山微笑道:“哪里。在下兄弟无意中施为惩戒那虎彪势力一番,本不足挂齿,却蒙叶夫人如此错爱高抬,当真愧不敢当。”
刚刚已说过了李永军和王会志有事不能前来的情况,叶律为也未多问,和韩山等又聊了数句,站起道:“时候不早,咱们这就过去用膳吧。”
韩山等一同起身,道:“叶总管请。”
当下叶律为带路,一行人出厅沿廊到了另一处院中。叶律为脚下不停,带韩山等又进了一间厅中。
这间厅里摆设并无特别之处,在中堂之下有一张可容十六人围坐用餐的大檀木圆桌,桌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已然满满摆了一桌,桌周摆了十多张三腿圆凳,有四名丫环排成一排伺立于桌旁一侧。除此之外,另有两排几椅摆在厅中过道两旁。几椅之后则是两排屏风。
叶律为道:“请各位稍坐,家主片刻后即到。”
韩山等在旁边的椅上坐下后,那几名丫环一起过来添茶侍水。约一盏茶工夫后,听门外有人道:“夫人到!”跟着便见一名年约四旬的华装美妇带着两名各捧着一个包袱的丫环进了厅来。
不用问,这中年美妇自是叶如诗之母叶夫人了。但见她容颜绝美,神情端庄,虽已年过四旬,但略施粉黛的面容之上却无一丝皱纹。微步走来,她身上珠佩轻响,罗裙摆动,衬得她整个人犹如天上仙子般卓尔脱俗。外表观之可见其一身尊贵之气,那一份稍显肃穆和端庄之色中却隐隐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和执着,使观着不由自主心生敬意,无法逼视!
韩山等早已站起,各迎上一步,齐齐抱拳躬身道:“在下兄弟参见夫人。”
“不必客气。”叶夫人微露笑颜,稍一伸手道,“咱们都入席边吃边聊吧。”
于是韩山、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和叶夫人一同过去在那圆桌前坐下。随于叶夫人身后的叶律为立在叶夫人一侧,向其介绍了一遍韩山六人,介绍完道:“李永军、王会志二位少侠有事不能前来,韩少侠已向我解释过了。”
叶夫人轻轻点了点头,逐一打量了韩山六人一遍,最后望向韩山道:“上次韩少侠和牛总镖头从敝府回去时,如诗她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幸蒙你二位胸襟宽广,不与她斤斤计较。怎料这一次却就又麻烦你们出手相救,费心护持。心念及此,愚妇实在惭愧无比,只恨管教不力,以致这孩子多次闯祸生事,徒惹见笑。”
韩山道:“夫人不必如此。二小姐她行事虽有些草率,但从本性上来讲,她还是十分善良的。”
叶夫人伸素手端起一杯酒道:“昨日若非诸位少侠挺身而出,如诗她肯定凶多吉少。这一杯酒,算我这个做母亲的对各位救女之恩的一份谢意,愚妇先干为敬。”说完,将酒送至唇过缓缓喝下。
韩山道:“夫人言重了。”和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各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待丫环又将几人酒杯斟满后,叶夫人轻轻招了招手,随她而来、各捧了一个包袱的丫环即走至她和韩山之间的桌侧停下。
除李树生晕头晕脑外,韩山、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都料出了什么。事情也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听叶夫人道:“这里有黄金五百两,乃是叶府的一点儿心意,请各位少侠笑纳。”她话音一落,那两名丫环稍一转身将两只包袱捧至韩山面前。
按当时金银比兑价格,这五百两黄金可换白银三万两。而这次浪荡八帅来扬州助牛代堂查此劫案所索报酬也不过几千两。韩山等虽已料到了叶夫人要酬谢他们,却未料到她一介女流出手竟如此阔绰,三万两银子这么随便地一挥手就送了出去。
韩山站起向叶夫人抱拳道:“浪荡八帅行事放荡不羁,自知并非那种视钱财如粪土的清高之士,却也决非见钱眼开之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在下等或称不上君子,不过何当取何不当取,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准则。昨日出手,别无他意,惟惩凶助人而已。夫人若想用这种方式作为对在下兄弟此番举措之肯定,恕韩山不敢接受。”
“既然如此,愚妇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叶夫人倒极爽快,不加推让便道,“韩少侠请坐。”一挥手,那两丫环又退至一旁。
韩山坐下后,岳海涛道:“夫人再莫如此了。如果二加一他肯收这笔钱的话,至少我是不会坐在这里了。因为我岳海涛决没有那种口是心非、惟利是图的兄弟!”
叶夫人点头道:“各位少侠的名声,愚妇这几日也是有所耳闻的。”
杜爱国笑道:“那么在下兄弟喜欢胡闹、说话不避口忌的性格夫人也一定知道了。既是这样,若在下等言语上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望夫人多多体谅才好。”
叶夫人道:“听诸位言辞得体,又怎会有失礼的地方?杜少侠说笑了。”
王焕旺道:“不对不对。恕我冒昧说一句,咱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些了?若夫人一直又是敬酒又是拿钱,再就是夸奖,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是会不好意思再坐在这里的。”
李树生也忍不住接口道:“是呀,我记得我们好像是来吃饭的,可是来这里都这么久了,我除了喝了杯酒外连一口菜都还没吃呢。”
闻言众人都觉好笑,朱攀登叫声“我惊呆了”,轻笑着向李树生道:“刚刚人家还夸咱们言辞得体,不想又只说了两句,不得体的便出来了。”
韩山向叶夫人道:“舍弟憨直,夫人莫怪。”
叶夫人一笑,道:“李少侠言之有理,确是愚妇失虑了。咱们都不用过于拘束,先吃菜吧。”说着,举筷挟了一片青菜。
韩山等便也随着叶夫人举起箸来。李树生似有些急不可耐,当先下手抄了一块红烧狮子头一口便吞了下去。
席间,叶夫人未再提有关昨日韩山等相救叶如诗之事,只是随便问了几个有关浪荡八帅的家常问题,其中也无甚不便之处,韩山一一照实答了。后来双方不由便谈起浪荡八帅来扬州破此劫案一事。韩山也知道在这种地方这是一个无法不谈的话题。
毕竟牛代棠所丢的是叶府的传家之宝,言及此事后,叶夫人说话的语气都明显有了关切的成份。她望着韩山道:“对于飞鹤镖局此次失镖一事,诸位少侠为何不去出事的于家集一带调查,反而来了扬州呢?难道你们认为要破此案,重点是在扬州城么?”
韩山不想隐瞒,而且他也敢肯定很多情况叶夫人必已知晓。他迎着叶夫人的目光,稍一停顿道:“从牛总镖头所讲事情发生的过程中,在下兄弟根据劫宝之人所表现出的一些破绽推断出,此人事先就知道飞鹤镖局此次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甚至还了解更多的情况。由于牛总镖头又能判定这些不该被劫宝人知道的东西决非是在路上泄露出去的,在下兄弟便猜测那劫宝人在牛总镖头离开扬州之前已经知道这些情况了,所以我等便来了扬州。”
叶夫人沉吟道:“劫宝之人对一些情况本就知情?”
韩山见了叶夫人的样子,心中一动,试探着道:“夫人对引莫非心中有什么想法吗?”
叶地从闻言回过神来,淡淡笑道:“愚妇只是对各位少侠的推测感到一丝好奇,又如何会有什么想法?”
韩山道:“好奇?”
叶夫人道:“除了飞鹤镖局所保的乃是七巧莲花灯外,那劫宝人还知道什么情况?”
韩山道:“在下兄弟来扬州后正是依此展开调查的。”
叶夫人道:“可查到了什么吗?”
韩山自嘲般一笑,道:“本来一些迹象显示这件事和虎彪势力有些关系,不过后来却因别的东西证明在下的推测是错的。”
“虎彪势力?”叶夫人似有所悟,道,“你们昨日救了如诗,莫非就是如诗在你们调查虎彪势力之时闯进虎彪势力总堂的么?”
韩山既说出了这一切,自不会再否认这一点,点头道:“不错。”
叶夫人想了想,道:“除此之外,你们还查到了别的什么吗?”
韩山道:“还查到一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不过这些看上去和这桩劫案并无太大关联。”
叶夫人似在思索般,沉默片刻后轻吐一口气,道:“总而言之,各位虽是受飞鹤镖局所托来扬州查此劫案的,却也可以说是在帮叶府的忙,所以请允许愚妇再敬各位一杯。”
韩山、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都端起酒,韩山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等只是在做份内事罢了。夫人请。”
对饮之后,叶夫人起身道:“因愚妇身体不适,无法多陪各位了,请各位少位谅解,愚妇先行告退。”
韩山等一同站起,道:“夫人慢走。”
叶夫人道:“各位请慢用。”带着那两名丫环出厅去了。
韩山等还未坐下,叶律为又道:“不打搅诸位用膳,律为出去一下,片刻后即回。”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韩山、李树生等六人对望了一眼,均想不通他们应邀赴宴,宴至中途请客的人突然都走掉只剩下他们六个做客的人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也好,叶夫人和叶律为一走,他们就真的不用再拘束了。六人一个个索性放开肚皮大吃起来。吃相上虽稍有些粗鲁,却也并无甚大不雅之处。
待他们吃饱喝足后,叶律为仿佛早算好了时间一样,不迟不早地进了厅来。说了句话,叶律为提议道:“下人在收拾残局,咱们到那边再聊一会儿,如何?”
韩山等均无异议,叶律为便又带他们六人回到了一开始那间厅中。落座之后,又有人奉上茶来。
“请恕律为试问。”叶律为向韩山道,“看韩少侠和我家二小姐昨日的表现,好像并不止只见过上次你和牛总镖头来叶府回去时在路上和她打了一架那一面那么简单,不知律为猜得可准?”
韩山微微一笑,将他和叶如诗在仙人醉南店相遇以及两人比剑数日的情况向叶律为大致讲了一遍。
听完叶律为不由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日律为怎么也想不通本势如水火的你们怎会相处如朋友般,还非关系一般的朋友。”
听到叶律为最后一句,李树生、岳海涛、王焕旺、朱攀登、杜爱国一起向韩山望去。韩山一笑,向叶律为道:“在下和二小姐现在确称得上是朋友,韩山所敬重的也正是和二小姐之间这种朋友的关系,叶总管还是先别误会为好。”
叶律为对韩山之言未做表态,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来,递向韩山道:“这是二小姐要人送给韩少侠的。”
韩山看了叶律为一眼,伸手接过纸条,打开后见上面写道:“我在怡心园中等你,吃过饭后一个人来。叶如诗。”
叶律为道:“去与不去,悉由韩少侠自作决定。李少侠,岳少侠,王少侠,朱少侠,杜少侠,”他又向李树生五人道:“若有兴致的话,在下带你们到叶府中四处走走怎样,除了怡心园外,叶府另有两处园子,也还是有数分景色的。”
岳海涛等都知道叶律为要带他们离开是何用意,都面含笑容拽着李树生随叶律为一同去了。
韩山一人独坐了半晌,情不自禁微微一笑,似这时方从叶律为替叶如诗向他传纸条给他所带来的惊讶中回过神来般,站起身向外走去。
到厅门口之后,守在厅外的一名丫环忽衽裣一礼道:“公子可是要去怡心园么?”
韩山道:“是。”
那丫环道:“请随奴婢来。”沿廊向前走去。
韩山不由暗赞叶律为想事周到,引身跟上那丫环。
沿着长廊绕房过舍,两人一直前行了一道长长的围墙之前。下廊后顺墙又走十多步远,墙上出现一个圆形门洞,门洞上面彻了一面扇形的墙匾,上面镌刻了“怡心园”三字。
那丫环在门洞前停下道:“此间便是了,公子请。”说完又屈膝一礼,顺原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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