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朝冷笑了一声,“呵,那女人果然没存好心,怕是收了不少钱吧。”
警方又拿出几张照片,推了过来。
“我们费了些功夫,拍到了这些照片。”
池声拿起来,仔细端看了一番。
“这是吊桥绳索的横截面。这个横截面平整光滑,明显是切割痕迹。说明有人动过手脚。”
她抿了抿唇,白天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幕幕闪过。
“吊桥是在吴姓母子三人走到中间时,小孩蹦蹦跳跳引起的断裂。如果小孩没乱跳,我也没有停留的话,大概已经走到了吊桥中间。到时候母子俩再碰个瓷,吊桥一断,我也命丧黄泉了。”
“横截面的切割力道和时间点把握的这么严谨,显然有人在实时监控着我的动向。”
薄知宴的双眸,不自觉的眯了起来。
每次想到吊桥断开的瞬间,他后背便会浮起无数冷汗。
她第一时间推开他,又奋不顾身的去救了人。
如果时间来不及,他也许就见不到她了……
凶手到底是谁?
警员点了点头,为池声的分析点赞。
“我们也是这么怀疑的。但是王思强那边,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切断了吊桥。池小姐,你有什么想法或者线索吗?”
池声摇了摇头。
警员很遗憾,“没关系,想不起来就算了。平常人遇到这种事,确实像无头苍蝇,我们后续会深入调查的。”
池声低眸,无奈的闪了下眼神。
不是没有线索,是她仇家太多,她目前还无法锁定是谁。
他们在这边说着话,外面响起凄厉又尖锐的喊声。
“我把钱还给王思强还不行吗?我就收了他十万块钱,我没想过要害人!”
“我和我儿子都差点死掉了,我能拿我们娘俩的命开玩笑吗?我就是想在桥上碰瓷池声而已,没想过别的!”
“我们受的惩罚还不够吗?你们凭什么抓我?!”
这女人就是难缠的主儿,到了公安局都不安分。
吴年年跟在后面,红着眼睛劝道:“妈,你能不能别这样了!你做错了事,就该承担后果!”
“我做错什么了?他让我碰瓷池声,我碰了吗?我做了吗?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抓我?”
她都还没接触到池声,吊桥就断了,才有了后续的那些事。
她已经够倒霉了,凭什么还把她抓起来?!
要说无辜,她才是最无辜最冤枉的人!
他们应该赔偿她精神损失费才行!
池声和薄知宴对视一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了撒泼打滚的中年女人。
池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尽是凉薄。
罗雨甄从后面走了过来,“声声。”
“雨甄,辛苦你了。”
罗雨甄在他们包扎伤口的时候,就去调查案件了,没想到真挖出来不少事情。
即使吊桥有问题,这个女人也不是无辜的。
拿了黑钱想害池声,那就等着罗家的起诉吧。
中年女人看到了池声他们,立刻喊了起来。
“你们看池声,她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她什么事都没有,我也什么事都没做,你们就放了我吧!我儿子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呢。”
罗雨甄冷冷一笑,“大姐,你先进去蹲几天吧,以后……我会慢慢给你普法的。”
“蹲几天……”
女人一着急,连忙推搡了一把吴年年,“你还愣着干嘛,快去帮我求情啊!你还真想看着我蹲监狱啊!”
池声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揪着衣衫,窘迫得不行的吴年年。
吴年年也看到了池声。
对于这个救了她性命的大姐姐,她打心底里感激。
连亲生母亲都可以放弃她,一个陌生姐姐却甘愿冒着那么大风险救她,光是这一点,她就无法开口请池声原谅自己的母亲。
更何况她也是刚刚知道,自己妈妈竟然收了黑钱,打算碰瓷池声。
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池声姐姐恐怕已经死了……
她觉得自己的尊严和人格,都被母亲扔在了地上,狠狠的践踏着,她根本没脸再面对池声了。
池声冒险救下的他们一家三口,竟然是原本要害她的人。
她为什么会有个这样的母亲!
吴年年张了张唇瓣,旋即一个一百八十度弯腰,“姐姐,对不起……”
池声淡淡:“没事。”
女人赶紧朝着女儿使眼色,“快啊,快求情啊!”
吴年年一把甩开母亲的纠缠,懂事隐忍的她,带着哭腔吼了出来。
“你别说了,你真的让我很丢脸很难堪!”
她看向池声,颤抖着唇瓣,郑重说道。
“姐姐,你是受害者,你尽管处罚我妈吧,我不会替她求情的。如果你觉得不够,把我算上也可以。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配不上你的善良!”
小姑娘是个明事理懂是非的人。
只可惜有个这样的妈。
中年女人气坏了,张牙舞爪的就要冲过来殴打吴年年。
好在警员一把将她摁在了地上。
吴年年如惊弓之鸟,吓得脸色惨白。
池声走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你的道歉,我接受。与你无关的事情,也不会连累到你。”
她偏头看向一脸戾气的中年女人,平淡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雨甄,正常走程序就可以。”
罗雨甄点点头,眼底藏着怒火,冷然开口:“那是当然,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几个警员汗毛竖起,打了个冷颤。
真有那么遵纪守法么……
池声拍了拍吴年年的肩膀,“没有底线的善良就是懦弱,以后不要那么包容了。”
吴年年眼眶一红,眼泪唰唰唰的流了下来。
“嗯,谢谢姐姐!”
处理好公安局的事情。
黄立朝开车,送池声和薄知宴回医院。
死对头二人坐在后排。
忙了一天,池声显然已经累了,把头靠在男人的肩头,轻轻阖着眼睛小憩。
黄立朝心里挺慌的,看着后视镜,道歉:“池小姐,薄老师,是我疏忽了,没有注意到剧组里有个丛惜时的狂热粉,害你们出了这么大的事。”
薄知宴从鼻腔发出一个字音,很冷很沉。
黄立朝正琢磨着该如何撬开王思强的嘴。
池声长睫轻颤,轻轻开口。
“黄导,裴贞儿……是你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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