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五年6月1日,华夏国第一次中学毕业考试开考。
整个华夏一族,将迎来第一批新式毕业生。
要说是毕业生,大概也没有像眼下华夏国中学生这样的毕业生。
有着大概四千余人的人数,知识方面却大多只经过四年的中学教育,他们在六七年前,还是明国土地上的贱民。
通过扫盲学习和补课,优异者被选入了中学,进行四年的正规教育。
他们也是第一批,在新式教育下睁眼看世界的华夏少年。
虽说老师也不太称职,他们大多数时候,是与老师一起学习和探讨。
但作为华夏国历史上,第一批了解近代科学理论和哲学理论的青年,他们都为这些理论带来的新鲜感而昂扬不已。
如果不去体会这种令人灵魂震颤的昂扬,也就无法理解颜政的良苦用心。
这也是华夏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大好时代!
此时不论是哪个社会阶层、何种家庭出身,只要具备了取得一定资格所需的智力和毅力,就可以成为学者、干部、教师或者是工程师。
这种被颜政刻意造出来的平等,会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时期带着光明的滤镜。
青年们在这种光明中,可以不在乎岁月蹉跎,他们拥有足够的试错机会,而不是一出学校,就被社会无情的鞭打,脸被历史车轮压出车轮印。
这是这些年,华夏国最大的成就之一,也是颜政感到最欣慰的一件事情。
他创造了一个华夏国历史上,最自由、最光明、青年可以多些选择,眼里能带着光的时代。
无论他们是进工厂、考公、上大学,亦或是参军,乃至于种地,他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这样的时代绝无仅有,在历史上甚至比所谓盛世都重要。
几百年之后,或许人们忘记了颜政时代的种种,但一定都会惊讶于,这居然是个不讲究门第的时代!
……
大岗乡考场里,李剑正在奋笔疾书答着国文这门科目的最后一题。
这是一道作文题,让学生们以“恰同学少年”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作文。
李剑回想起灾民岁月,又想到来东秦后的点点滴滴,思绪最终停在了中学四年的时光。
从刚入校门的懵懵懂懂,到渐渐习惯中学生活。
他会为校园草坪上,绿芽冒出土地而喜悦。会对初升得朝阳欢呼跳跃、也会为老师的关怀和善意感到暖心,更会为掌握晦涩的知识而欣喜。
什么是恰同学少年?李剑觉得,和谁在一起、在那里、做什么,纵使有偶尔的烦恼,也能在下一刻与同学一起畅怀大笑,这就是恰同学少年!
他写着写着,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坐在另一排的杨子文,嘴角由衷的勾起一抹笑意。
一篇作文太短,又怎能写尽少年的青葱岁月?
他写到结尾处,忍不住加上了一句:我很满意在东秦安身,我的少年岁月很美好,最美好的是恰好有这么多同学陪伴,我一辈子都会记得这段日子!
……
两天后,李剑、陈俊友、杨子文、王森,四人站在校门外,望着陪伴了他们四年的中学。
他们同其他人一般,脸上带着笑意,眼神里却充满了不舍。
路过的同学纷纷打着招呼,一边说着再见,一边又说着保重。
回想起四年同窗时光,四人都是倍感温馨,眼下他们就要各奔前程了。
虽说都已做出选择,可要告别这段中学时光,他们心情还是很沉重。
“过的真快啊!”
“是啊!”
四人皆是一笑,拎着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王森情感丰富一些,走着走着就红了眼睛:“以后就不能时常见面了!这么多同学朋友,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总有机会再团聚的!”李剑嗓音也重了几分,他要当海军,服役后就是满天下的跑,更不知相见是什么时候。
杨子文笑了笑,抬头望了一眼清澈的天空:“以后有时间,记得写信!信是慢了一点,可也能互道近况。”
陈俊友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四人一边走一边偶尔说几句话,当走到一条岔路口时,陈俊友停住了。
其余三人也停住了,故作轻松的告别后,才目送陈俊友走向回家的乡道。
“俊友今后可就是干部了!你们说,这小子以后,会不会当上大官?”
“肯定有机会,国家的疆域越来越大,以后当个市长还不是轻轻松松!”
“市长,那就相当于明国的知府了!这官可够大的,就是这小子其实很好色,官越大,越容易出事!”
“说的是,可别在华夏日报上看到他被当典型的消息!”
哈哈——三人损了几句,又恢复欢快。
直到李剑也走到岔路口,这才笑容凝滞,互道保重。
望着李剑的背影,王森忍不住又红了眼。
杨子文拍着他的肩膀说:“放心,还有我呢!只要上了大学,咱们还是同学!”
…………
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钢铁是怎么造就的》也正式在华夏印刷局排版完毕。
第一批印刷好的一百本被送到颜政面前,这些书的封面,都采用更加精美的硬皮革封面,上边冲印着“钢铁是怎么造就的”几个大字。
扉页则写上了寄语: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颜政翻开了一本,字体虽略比后世的要粗大一些,不过比之传统印刷要更加清晰工整,排列的较为紧凑。
看来铅活字印刷技术,已经在东秦成熟起来。
负责印刷局的蔡细伟,扎着袖子在一旁站着,身上还有油墨污渍。
“不错,印刷局的同志们都辛苦了!”
蔡细伟松了口气,忙拱手说:“幸不辱命,君上满意,就是我等的福分!”
颜政不由一笑:“马屁不是这么拍的,我给你们下达紧要任务,逼着你们加班一个多月,也不是为了私心!这书虽是我写的,可却不是仗着国君的名头,来标榜些什么。你还没好好看过这书吧?”
“时间紧迫,还未曾瞻仰君上大作!”蔡细伟谄笑道。
颜政笑着拿起笔,在书上签下大名说:“这书就送给你,这也算是华夏国历史上,第一本白话文写作的小说,我相信在文学史上,会有它的地位!你拿着这书,就当个传家宝吧!”
蔡细伟赶忙佝偻着身子接过,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他自打来了东秦,就被东秦可怖的财力、工艺所震惊。
眼下铜活字,都已经铸造三十余万枚,再有一年时间,铜活字必将超过七十万枚,届时印刷成本将再度下降。
更别说东秦人,已经开始试验石板印刷,说是要弄出彩印。
这些都让蔡细伟开了眼,觉得他以前那点本事,简直就是不够看。
“小人,谢……谢过君上隆恩!”
“这是你应得的,所有印刷局的员工,都奖励一个月的工资!”颜政和蔼笑道。
“小人,替大伙谢过君上!”
颜政又问道:“这书定价打算多少?”
“第一批印刷六千册左右,各地售价,大抵在50文到55文之间。”
颜政想了想,决定不赚这一点小钱,拍板道:“国府拨款,第一届毕业生,所有在籍的中学生,每人都发一本!”
他要让所有年轻人的生命中,都有一本曾经震颤过他们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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