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深夜,御书房仍跳动着烛火,文熙帝皇甫睿熙埋首在御案前批阅奏章,数十侍卫静立在殿外守护,四周寂静无声。
一个影子在漆黑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从墙角边的窗户隐了进去,一切只在眨眼之间,又恢复如常。
皇帝抬起头,双眼直视坐在下首的男子,见他只顾自己斟茶,另一手拿起点心往嘴里送,一身风尘仆仆,但是似乎不影响他举手投足透露出的优雅高贵。
等了半晌都未见他开口,心中不由得一怒,随手将手中的笔扔过去,开口呵斥“本事见长啊!连御书房都敢闯,怎么没被当成刺客给宰了!”
那男子将头一偏,轻松躲过那狼毫笔的袭击,漫不经心地道:“这不是毫发无损坐在皇伯伯面前嘛!看来,皇伯伯那些侍卫要换掉了!”
“皇上”外头侍卫听到动静冲进来,正好听到这话,个个浑身一僵,只见世子慵懒散漫坐在那,后背顿时冒出一丝冷汗,今日如果是刺客,那后果不堪设想,齐齐跪地请罪:“请皇上降罪!”
文熙帝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等众人出去,不耐烦地挑眉问:“就你一人?”
“他明日到。”皇甫枫说完继续吃着手里的糕点。
“嗯?”皇甫睿熙不满意他如此简短的汇报,音调稍微提高,微眯着双眼透着丝丝凌厉。
皇甫枫猛眨着双眼,那神情装得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委屈的抱怨着:“皇伯伯,为了尽快安全的带回他,我可是一路替他挡下无数暗箭刺杀,风尘仆仆的赶路,王府都没回就来这里,你怎么可以如此冷着脸,这多伤我的心。”
文熙帝一听,气打不出一处来,往桌案一拍,压低声音怒斥:“你还好意思说!你如此大张旗鼓地将那玉佩在临州拍卖,玉佩的图纸一传到都城,能不引起有心人安排埋伏暗杀吗?”
“这些年你们也把各国翻了个遍,可为何都找不到?此次就算我暗寻到他,他肯不肯回来还是未知,既是如此,还不如让他自己选择要不要回来。”皇甫枫风淡云轻的反驳。
文熙帝一怔,这几年的确派了无数暗卫出去寻找,均是无获而归。他说的没有错,还不如让宇儿自己选择,不然如果有心要躲,怎么找都是没办法找到的。但瞧那小子得瑟的样子,再想想他做的那些事,还是忍不住怒骂:“你还有理了?剿匪一事你扔给那林威也就算了,竟然自己一把火把军粮给烧了。还有那玉佩,万一拍卖的人不是宇儿,你要如何解决?”
执着茶杯修长白皙的手一顿,皇甫枫终于抬眼望着那怒气升烟的皇帝,低声轻笑着,“还不是皇伯伯下的密令嘛!一定要带回三皇子!天大的事也没三皇子重要!那林威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剿匪一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军粮被人烧了,侄儿才能以购军粮为由拍卖玉佩呀!至于得到玉佩的人嘛,如果不是三皇子,那本世子再去“借”回来就是了。”
他停顿一下,狡黠地眨眨双眼“况且三十担军粮换个皇子,皇伯伯你稳赚不赔呀!还可以教训那李中亭,如此大快人心的事,皇伯伯怎么还责怪我?那李中亭,本世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竟敢给我使绊子。如今给他小小惩罚,再不收敛,哼!有他好看的。”
皇甫睿熙听了简直哭笑不得,什么去借玉佩,到时他应该是去人家府上偷出来吧!虽然皇甫枫看似在胡闹,但不得不说,正是他大胆行事,出乎众人意料,打得他人措手不及,此事才得以迅速解决。
看着眼前翩翩少年,肆意张扬的神情,气宇轩昂的风姿,暗自欣喜他是皇甫皇族的子嗣,以后大昱国的栋梁之材。不过如此年少轻狂,还需适时打压,板下脸来训斥道“那李中亭因粮草被烧,必定要降职,但你这军帅也是免不了责罚。看看你惹的事,这书案上的折子尽是朝臣弹劾你。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你就去苦寒边境军营历练历练,除非有召,否则不得回都城,择日起程吧!”
听到这话,皇甫枫的脸瞬间垮下来,幽怨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委屈“皇伯伯,那些朝臣不知情,但你是知道的。我这没有得到赏赐,反而要被驱逐至边境,早知这差事如此吃力不讨好,打死我也不去。”
“这个当作赏赐如何?”文熙帝从怀里掏出一物件,朝皇甫枫扔去。
皇甫枫抬手接住,摊开手掌,是一块四周盘有祥龙,中间有个“熙”字的金令。皇帝的贴身金令,去各国边境都畅通无阻,还能调动部分皇族隐卫及兵力,这可是好东西啊!顿时眉开眼笑,站起来走上前行礼“谢皇伯伯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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