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呢?怎么一天都不见人影?难得回武昌,有几天工夫不用处理政务,能够陪陪你们,居然还乱跑。”

    沈树人回到江夏县后的第二天晚上,用晚膳的时候,只有陈圆圆董小宛相陪,李香君却始终不见人影,这让他稍微有些不快。

    他当然不是因为急色,事实上,身边的女人,他早就忙不过来了,偶尔少一个,他还乐得清闲呢。

    只是觉得坐拥这么多绝色美人,自己却经常在外打仗,几个月才能抽出一波时间,密集温存抚慰,难免冷落了佳人,所以一回江夏县,就要好好补偿。

    陈圆圆和董小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沈树人便大手一挥,左拥右抱:“不等了!给你俩个机会!”

    陈圆圆和董小宛一脸娇羞,连忙一个夹菜一个捧杯,依偎在沈树人两侧,伺候他用膳。

    酒过三巡,意境微醺,外间才有侍女回来禀报,说是李姑娘回来了。

    沈树人当然也不至于跟侍妾生气,就让领进来便是。

    李香君轻移莲步,款款入内,敛衽下拜,轻轻告罪了一声。

    “这有什么告罪的,今天去哪儿了?你圆圆姐小宛姐谢你还来不及呢。”沈树人大大咧咧箕踞而坐,被美人们伺候久了,他怜香惜玉的耐心也难免稍稍懈怠了些,举止言行也愈发放纵。

    这也是不拿自己女人当外人嘛,都老夫老妻好几年了,当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

    李香君正要回答,她身后转出一个少女,也对着沈树人见礼,沈树人揉了揉眼睛,这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也没了刚才的狎昵轻亵之态。

    “卞姑娘?今儿怎得想到来蹭饭,快坐,来人,添一副碗筷。对了,我已得到消息,方巡抚和方姑娘明日就要抵达武昌了。你跟方姑娘也算有缘,到时候可以抽空聚聚。

    他们一家,在武昌也住不久,方巡抚奉命去四川上任,军情紧急,很快就要启程的。我说不定也要带兵出巡,为朝廷在四川重新打下一个落脚点,至少也要到重庆。所以,你要跟方姑娘叙旧的话,可得抓紧了。”

    卞玉京看到沈树人一改刚才的样子,变回了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如果是原先,她看到对方这么敬重她,她肯定会心怀感激之意。但今天怀着心事而来,再看到这反差,却只觉得有些别扭,甚至微微有一丝可悲。

    为她自己而可悲。

    沈抚台在圆圆姐君君姐面前,从来都不假修饰,放浪形骸,可能这就是自己人才能看到的一幕吧。

    这种可悲感,从道德层面来说,不应该出现,但情绪的偶尔波动,实在不是理智所能控制。

    卞玉京一时失神,就楚楚可怜地愣在那里,也不接话。气氛尴尬了几秒后,沈树人也察觉出不对来。

    很显然,对方今天这种时候突然来拜访,不太会是因为听说方子翎要回武昌了。

    卞玉京反复咬了几下嘴唇,试图鼓起勇气,最后也只敢先旁敲侧击地说:

    “听君君姐说,沈大人要跟潞王府的小郡主联姻了,奴家也提前来给大人贺喜。大人学究天人,远见卓识,非凡夫俗子可比,能的皇室贵胄女子为良配,也算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了。不知小妹将来还有没有机会时时向大人讨教……”

    沈树人听到这儿,忽然很有担当地抬手制止了对方,卞玉京神色一黯,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沈树人却豁然而起,长身玉立,霸气地朝着卞玉京走去,一边拔出插在腰间的一柄玉骨折扇,但并不展开,只是在手上转动,大冬天的,也没必要把扇子展开。

    “卞姑娘,咱也有一两年交情了,当初为了设计对付侯方域和左良玉,我想方设法给令姐赎身,你也急公好义,从中斡旋帮衬,我一直说要重谢你。

    你后来也帮我良多,你的才学见识,在我生平所见的女子中,也绝对是能排进前三。我原本以为你心灰意冷,意在修持,也就不敢坏你清净。

    二来,我身为名缰利锁缠绕,一年到头,也不知得几时清静自在。身边这几个红颜知己,我都时长觉得冷落了她们,多有亏欠,这才不敢再胡乱拈花惹草,怜香惜玉。

    不过,如果卞姑娘动了尘心,也不介意我这些毛病,我倒愿邀请卞姑娘此生一起谈古论今,纵论天下得失,将来唱和点评、摘录辑取,偶成一家之言,不亦快哉。”

    沈树人说一句,便往前缓步踱两步,说到最后,已经来到卞玉京面前。

    卞玉京也感受到压迫,心脏跳得愈发砰砰作响,双颊飞霞,左右顾盼。她原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要羞耻地主动条明来意,愿意托付终身,侍奉箕帚。只是不好说太直白,才委婉酝酿措辞。

    没想到,沈树人倒是怜香惜玉非常,大家都交情到这个份上了,有些氛围大家都心有灵犀。

    沈树人也不想让一个少女来主动,他知道卞玉京不全是图他富贵,至少是真心欣赏他的眼光见识。别人敬他,他自然也给人留面子。

    卞玉京脸色酡红,深呼吸了几口,胸脯也是剧烈起伏,这才盈盈下拜:“小妹仰慕大人见识,此生愿侍奉左右,只求铺纸研墨……红袖添香伴读。”

    她话没说完,沈树人就把玉质的折扇扇骨挑到了卞玉京纤巧的下巴上,再慢慢往上抚弄到面颊,把她不敢抬头的俏脸抬起来。

    随后,就霸气地一把拦腰抱起,裙袂飞旋,回到案边,又霸气地把卞玉京放在自己腿上,一起小酌。

    “大家也都是熟人了,以后你们四个,自要好好相处,姐妹相称便是。”

    陈圆圆董小宛在旁,神色略微尴尬了几秒,但也立刻恢复了自然,立刻过来跟卞玉京有说有笑,唯有李香君是真心松了口气,笑得很欣慰。

    沈树人也知道,这种场合,难免要给个甜枣,宽慰一下,哪怕只是如段正淳那般嘴上说说,哄哄妹子开心,也是好的。

    于是他也很有担当,任由卞玉京坐在自己腿上,左右依然双臂把陈圆圆董小宛往中间一拢,大包大揽地说:

    “我也是要准备迎娶郡主的人了,以后这后宅,可要规规矩矩的。咱便定个君子之约,此后我再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最多只去喝酒听曲,官场应酬。

    普天之下最擅丝竹管弦、唱曲评弹的奇女子,都已被我收入府中,再去找那些庸脂俗粉消遣,岂不是太煞风景了。”

    时代局限性摆在这儿,要说这辈子不去娱乐场所喝酒赴宴,那是不可能的,不然官场人情都没法维护了。

    但是不找风月场中的女子过夜,不图鱼水之欢,还是做得到的。

    沈树人也不是非常喜新厌旧之人,最多只能说有一点点喜新厌旧,但秦淮八艳已得其半,还有什么好作妖的。

    陈圆圆等人听他说出这话,才彻底扫去了心中的隐忧,纷纷又惊又喜,还怜惜地上来捂嘴,让他不必乱许诺:

    “奴家知道公子不是急色之徒,何必这般许诺呢。逢场作戏也是没办法的,换了别人,有公子这般年少有为,高官显爵,多少美人都宠幸了,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沈树人霸道地手上力道一紧,顿时让陈圆圆董小宛娇呼住口:“我沈某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我定下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公子……”

    ……

    众女被他的许诺所感,自然又免不了一阵子的逢迎蜜意。

    卞玉京刚刚挑破这层暧昧的窗户纸,让双方的关系过了明路,沈树人当然也不会客气,当晚就留下卞玉京,一起畅谈心扉,情谊缠棉之处,一切水到渠成,自然也少不了共赴巫山。

    卞玉京初经人事,不堪挞伐,沈树人怜香惜玉,最后也不求尽兴,只是温存缱绻,一夜无话。

    次日卞玉京身子不便,不能早起,沈树人也陪着她,吩咐侍女们把早膳甚至午膳都送到就寝之处。

    卞玉京挣扎着要拿过餐具伺候公子喝粥,却被沈树人劈手夺过,霸道地又把她放在自己腿上,亲手拿过玉匙,喂给卞玉京吃。

    卞玉京脸色涨红,心中羞喜,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只是任由摆布。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慢慢收拾,外面却有侍女通报,说是四川方巡抚一家已经进城了,今日要来拜会,而方知府(方以智)已经提前来府上打前站了。

    沈树人听了,这才不得不起身,吩咐侍女们好好给卞姑娘洗漱更衣打扮。

    沈树人脸色略微苍白地出去,就看到方以智已经在那儿候着了,不多时,方孔炤和方子翎也登门拜访,甚至还有来宣旨的使者。

    沈树人当然也只能先行大礼,设香案接旨。

    府上众人,但凡经过路过的,自然都要跪下在道旁两侧候着,只有沈家最亲近的近侍之人,才能在摆香案的这间屋子里伺候,至于躲着不见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树人没有亲戚家人在武昌,所以他身边四个贴身妾侍,自然也免不了出来伺候,反正宣旨的都是宦官,也没有男人,不怕被看见。

    陈圆圆董小宛李香君卞玉京最后分两侧跪了一地,那场面也是着实让人目眩神弛,饶是来者是个宦官,都忍不住惊诧:这便是陛下的大内,也没有这许多绝色女子吧?

    而卞玉京等人心中,则是忍不住与有荣焉:公子这可是要被封爵了呢,大明朝近百年,自王阳明之后,哪还有文官因军功封伯爵的?便是武将,最近的也只有李成梁。

    “……兹加封湖广巡抚沈树人克虏伯,赐国姓……”

    沈树人等宦官念完,恭恭敬敬领旨谢恩。

    ——

    ps:我不擅长写这个,没办法,出场的人,总要填坑。

    不过我承诺,这本书后续在女人方面,只填坑不挖坑了。卞玉京之后,不会再有跟秦淮女子不清不楚,政治联姻还是要的。等把小郡主和方子翎的坑填完就好。

    今天就这样吧,虽然写得烂,至少填掉了卞玉京这个坑,算是有头有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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