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上的莫皖烟也是被此人所对出的诗给逗坏了,不禁掩面发笑。

    虽不能目睹那微翘的樱唇是何模样,但那双宛若月牙的笑眼就已经足够迷人了,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这莫皖烟简直美的让人窒息。

    半响过后,一旁的老鸨再次调节现场的气氛道:“还有人来接令吗?”

    话音刚落,场面再次热闹了起来。

    在场之人,不论有学识的、没学识的,都纷纷举手自荐。

    对的好能与皖烟姑娘共度良宵,对的不好也能博得美人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莫皖烟又指了指一个身着儒袍的青年男子,想来这人应该有些学识。

    被莫皖烟点中的青年男子顿时心花怒放,赶忙起身欲要对诗,可就在此时却突然卡壳了,赶忙摆手道:“各位我要心急,让我好好想想。”

    对花令并非易事,让他想想也是理所应道。

    但过了半响,只见那青年扶额苦思却没有任何动静,这让众人很是不满,纷纷讨伐道:

    “喂,你还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是啊,一个老爷们怎么磨磨唧唧的,大家伙可都在等着你呢!”

    “我看这人肚子里的墨水不多啊,那么长时间过去了,屁都放不出来一个,还不如我呢!”

    最后说话的这人明显是个嘴强王者,从他那大腹便便的体型,和身上的穿着来看,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的脑子确实要比一般人机灵,但在对花令上可没有任何优势,倘若真让他站起来,还不出能对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诗句呢。

    “我有了!有了!”

    那青年男子突然神情一震回过神来,很是激动的朝着众人宣告道。

    闻言,其中一个吊儿郎当的大汉突然接话道:“墨迹了那么长时间,孩子都有了?”

    此话一出,再次全场哄笑,那青年男子面色一红,略显尴尬的笑了笑,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陆宴清看着下面的情形,也随之一笑。

    现如今的他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氛围,一边听着别人对花令,一边喝酒吃菜,可谓是好不快活。

    而坐在人群中的方睿,则胜券在握的不屑一笑,这花魁的今日良宵必非本公子莫属了啊。

    笑了片刻过后,众人便安静了下来,等着那青年男子对花令。

    那青年男子这次没有辜负众望,开口对令道:“辞凤阙西行,游四海寻凰。”

    他是第二个对令之人,按照飞花令的规则,他要把凤放在诗中的第二个字,这无疑又增加的飞花令的难度。

    但不得不说这青年男子倒是有些本事,对得起他身上的那件儒袍。

    此诗对仗工整,也有其韵意深藏其中。

    虽不是多么惊艳,但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便做出这种诗句,这青年男子的才学可见一斑。

    众人神情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莫惋惜,倘若莫惋惜就此点头,那之后可见没什么看头了。

    莫皖烟面露犹豫之色,显然是在思量着什么。

    半响过后,莫皖烟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这句诗并没有打动自己。

    见状,除了那青年男子为,众人皆是一片惊呼,而那名青年男子则很是颓然的坐了下来。

    没想到自己灵光乍现做出的诗句,竟还是没能赢得皖烟姑娘的芳心,这让他不禁怀疑这世上真能有人对出让皖烟姑娘能为之动容的诗句吗?

    欢呼过后,众人也冷静了下来。

    这青年如此才学都未能赢得皖烟姑娘的赞赏,那他们岂不是更加无望?

    那老鸨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口道:“各位,这‘凤’字令是不是有些难啊?”

    “是啊,太难了!”

    “从古至今现有诗人用‘凤’作诗,更别提我们了。”

    “对啊,能不能让皖烟姑娘出个简单点的花令啊,这么对下去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啊。”

    “……”

    众人纷纷附和。

    在寻常的飞花令上,大多用四季为题,这样大部分人都能参与几句。

    他们有些人虽未曾上过私塾,但有些耳熟能详的诗句还是能背诵个几首的,可这“凤”字让他们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了,于是只能让皖烟姑娘换个花令了。

    “皖烟姑娘,您看如何?”

    老鸨征求莫皖烟的意见道,随之使了几个眼色。

    见状,莫皖烟自然明白老鸨的意思,但她今日并没有的接客的打算,所以才出了“凤”字。

    可这凤字实在太多难对,这很影响各位客官的热情。

    她初来乍到,倘若不能让客官们玩个尽兴,恐怕愧对这花魁的头衔;

    思索再三后,莫皖烟还是答应了下来,朝着老鸨轻言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想一个好了,可是给个什么花令好呢?”

    闻言,老鸨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赶忙应话道:“不然让老妈妈帮你出个花令?”

    莫皖烟迟疑了一瞬后微微颔首,这老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日后还要多承蒙她的关照。

    更何况这老鸨在这青楼中资历最老,对于飞花令该给出什么花令更能调动客官们的热情,她肯定是要比自己更为清楚的。

    反正好与不好皆凭自己说了算,这花令对的如何倒也并无所谓了。

    “那就劳烦老妈妈了。”

    “害,不劳烦,不劳烦;既然各位都如此有致参与,那便对个简单的‘春’令吧。”

    此话一出,顿时赢得了众人的拍手叫好,众人跃跃欲试纷纷举手自荐。

    虽说与春相关的诗句不少,但耳熟能详的却并没有几首,自然是先抢占先机为妙。

    可就在这时,方睿却突然发话道:“皖烟姑娘,可否让本公子一试?”

    还没等莫皖烟说些什么,只听老鸨附在自己的耳边轻语道:“皖烟,这位是乃是永安县中鼎鼎大名的方公子,可谓是家财万贯,同时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你可要好生对待。”

    既然老鸨都这么说了,莫皖烟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朝着方睿点头示意道:“那还请方公子接令吧。”

    莫皖烟对这方睿并没有什么好感可言,从他刚刚欲要强抢别人的位置就不能看出是个蛮横之徒,这种人是莫皖烟所不屑的。

    但迫于自己乃是云霓楼的花魁,没有不接待客官的道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公子,莫皖烟只能让方睿先对。

    “方公子博学多才,我们恐怕是没机会喽。”

    “是啊,方公子玉树临风,那个女子见到方公子不会为之心动呢?”

    “方公子对出的诗肯定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

    “……”

    几个有意讨好方睿的男子各个唉声叹息,变相吹捧着方睿的优秀。

    这招对虚荣心爆棚的方睿很是受用,只见方睿先是朝着各位拱手以待,而后抑扬顿挫的对令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此诗一出,顿时赢得了众人的热烈喝彩,就连台上的莫皖烟都为之一愣。

    而高坐在上房的陆宴清则是眉头一皱  ,这不正是王安石的《泊船瓜洲》吗?没想到这个世道竟还有这首诗。

    这个世道的诗有的耳熟能详,有的未曾听闻。

    但耳熟能详的诗无一例外皆未有诗人留名,仿佛这些诗句就像是从坊间流传开来的一样,根本无从考证。

    而那些有诗人留名的诗,皆是陆宴清所不熟知的,想来这些诗才是由这个世界之人所创,所以才能找到出处。

    当然,这也只是陆宴清找宋元祯打听过后的猜测,具体情况他也不得而知。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诗是好诗,但陆宴清可不相信这是方睿所做,但怎奈他没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只能无奈作罢。

    “方公子出马果然不同凡响,看把皖烟姑娘都给惊愣了。”

    “看着皖烟姑娘今日是名花有主了,我等只能趁着方公子不在的时候才能来一吻芬芳了。”

    “皖烟姑娘,还等什么呢?难道方公子这句诗还不能博得你的芳心吗?”

    刚刚那几个人又开始舔上了,方睿闻言很是赞赏的朝着那人点了点头,那人顿时受宠若惊。

    倘若能与方睿这个未来的方家家主搭上关系,不说大富大贵,但好歹也是吃穿不愁,在这个世道能不饿肚子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闻言,莫皖烟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见状,众人顿时大吃一惊,这等诗句都未能赢得皖烟姑娘的芳心,显然是皖烟姑娘不倾心于方睿,亦或者是根本就没打算接客啊。

    方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花银子让老鸨在一旁帮衬,还找大儒准备了这足以流芳百世的七言绝句,只为能与皖烟姑娘共度春宵,没想到就被这般拒绝了,这让他怎能不为之恼火。

    方睿的那些舔狗见形式不对,于是便朝着莫皖烟施压道:

    “皖烟姑娘,你也太不识抬举了,方公子对出了这等精妙绝伦的诗句,你怎能为之拒绝呢?”

    “是啊皖烟姑娘,你若是没有接客的打算就直说,这般拒绝方公子可就没意思了。”

    “试问在座各位,何人能对出这等佳句?倘若这都不能赢得皖烟姑娘的倾心,那就趁早散伙吧。”

    可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爽朗的声音从楼上传来,“既然他的不行,那可否让我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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