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恭怒道,
“老八,别胡闹!”
牟彪哈哈一笑道,
“三哥,我这可不是胡闹,这女人如此可恶,我今儿就在这里把她打死了,让三嫂出了这一口气,以后你们夫妻也能重归于好啊!”
说罢吩咐一声,
“给我打!”
于是牟龙与牟虎应声将早预备好的板子拿了出来,
“砰……砰……砰……”
牟龙与牟虎可是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高高举起板子来,一下下毫不留情的打在黄莺那雪白的屁股上头,不过三下黄莺便开始尖叫哭泣求饶起来,
“八爷……八爷……饶了奴婢吧……八爷……八爷……”
美人儿哭得是凄惨无比,牟彪却是不为所动,嘿嘿笑着不说话,牟恭却是看得眉头直跳,腮帮子紧了又紧,咬紧了牙,脚下动了动,似是想要上前阻止,却又生生忍住了,
“砰……砰……砰……砰砰砰……”
板子打的山响,那一板子一板子的下去,眼看着那雪白无暇上,从嫣红渐渐变成了血红,再之后皮开肉绽,血肉飞溅,有鲜血顺着山丘滑了下去,落到地面上,一滴滴的渐渐在凳下变成了两汪血水……
“八爷……八爷饶命……”
黄莺想挣扎,却被牟虎压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奋力抬起头一脸乞求的看着牟彪,牟彪却是笑嘻嘻的回望她,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眸里竟是全然瞧不出半点儿波动来,黄莺看着看着,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寒,很快全身上下冰凉了一片,
“这男人是真想打死我!”
她虽说出身贫家,但因生的美貌,家里父母兄长姐妹们都宠着她,让着她,日子苦是苦了些,但这世上的险恶她还真没见识多少!
她总觉着,只要有自己这张青春美貌的脸,再冷酷无情的男人,这心……总是要软上几分的,总会对她宽容几分的,便是那私窑里恶毒可怕的老鸨,也舍不得她这张脸,只是将她关在柴房后头,却还是舍不得她死!
但……这男人不是,他对自己的死活根本不在意!
“他就这么狠心,一定要打死我?”
实则身上的疼痛,在开始的几板子下去之后,已经在开始慢慢消失了,一点点的没了感觉,留下的是一片麻木和绝望,可黄莺的气息也一点点的减弱了,她张大了嘴,额头上青筋暴凸,想叫叫不出来,想喊喊不出声,想动……下半边身子已经没了知觉,她知晓……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死的,就这么活死死被这个……她曾想爬上他床的男人活活打死!
“三爷……呕……”
黄莺向牟恭伸出了手,鲜血从嘴角涌了出来,一双璨然繁星的明眸,开始渐渐的暗淡下去,只剩下最后的一抹微光就那么直直映进了牟恭眼里,牟恭的眼角抽了几抽,终于还是出声了,
“住手!住手!别打了!”
牟龙跟牟虎弃耳不闻,手下仍是不停,
“住手!”
牟恭转脸冲着牟彪吼道,
“住手!你再打就要将她打死了!”
牟彪笑眯眯道,
“怎得……三哥这气可消了?”
牟恭沉声道,
“此事并非她一人之过,爹……也已经罚过我了,你收手吧!”
牟彪笑着点了点头,
“好……即是三哥都开口了,当兄弟的怎得也要卖你这个面子……”
说罢起身冲着牟龙和牟虎打了一个响指,
“我们走!”
两个小厮应声收了手里的家伙什儿,跟着牟彪就要出门,牟恭看了看趴在长凳上只剩下一口气的黄莺,她此时的下半身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了,
“你把人带走啊!”
牟彪哈哈一笑头也不回道,
“这人我不要了,三哥帮兄弟处置一下,是扔是埋又或是卖……”
说到这处,他转过身来,冲着牟恭一挤眼道,
“……又或是养好了自己留着,三哥自便!”
说着话人都已经出了二门,扬长而去,牟恭立在那处呆了半晌,他那小厮过来悄声问道,
“三爷,怎办……这人看样子怕是不成了,不能让她死在我们院子里吧!”
牟恭看了看黄莺,一咬牙,
“把人抬下去医治吧!”
总归是一条命,如花样的容貌,不能就这么死在府里,若是让爹知晓了,只怕又要算到我头上来!
牟恭那头去了外头农庄,黄莺被抬下去救治了,牟彪得意洋洋的回了自己院子,四莲见着牟龙和牟虎手上那带血的板子,不由脸上变色,
“你将她打死了?”
黄莺的惨叫声,她们隔着院墙都听得一清二楚,丫头们一个个吓的面上变色,汪妈妈却是趁机目光冷凛的扫过众人道,
“听见没有……这就是痴心妄想爬主子床的下场!”
丫头们个个低着头,立在那处瑟瑟发抖,便是见惯了宫里争风吃醋,手段百出的柳杏也是脸色惨白,紧抿了嘴没有说话。
牟彪回来听四莲问起那黄莺来,便笑道,
“放心,他们下手有分寸,人是死不了,不过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是跑不了的!”
嘿嘿!届时……她伤养好后,三哥也回来了,这隔壁院子里只怕又要热闹了!
你当牟彪是好人?
他恨杨氏欺负自家媳妇儿,可这好男不同女斗,他也不好冲进去给杨氏两巴掌,可他怎得也不会让杨氏好过,你当他今儿打黄莺就只是为了处置那丫头?
他这是为了试牟恭,但凡牟恭对那丫头还有一点心思,今儿就必救黄莺,之后他就借机把人往隔壁院子里一扔,待得养好了伤,凭那丫头的一张脸,那就是扎进杨氏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痛上一痛,让她自顾不暇,看她哪儿来的威风在外头欺负人!
可若是牟恭当真薄情寡义,不开口留人的话……
不过一个好看些的丫头,死就死了,有甚么大不了的!
四莲听说是没打死人,松了一口气,
“人呢?”
“三哥收下了……”
牟彪揉着肚子过来道,
“四莲,我还饿着肚子呢,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四莲听说人给了牟恭,便再不想管了,忙吩咐灶上给牟彪预备饭菜,牟彪却是将人拉到了灶间,
“许久没吃你做的面了,今儿就吃碗你做的面便是了!”
说着,还坐到了炉膛前要给四莲烧火,四莲无法只得由他,于是小夫妻将厨娘赶出了灶间,自己在里头烧水煮面,吃罢了饭牟彪又拉着四莲睡了一大觉,待到天快黑了,才去了前头刘氏那处。
只这半日的时间,牟恭的事儿,家里的兄弟姐妹都知晓了,吃饭时,大姨娘双眼红肿着伺候刘氏用饭,刘氏见了便劝道,
“让老三去乡下磨磨性子也好,你也不必担心,那里有老爷的亲卫在看顾着他,必会无事的!”
有亲卫在,三爷的日子才惨呢!
大姨娘敢怒不敢言,心里憋屈极了,鼻子一抽又要落眼泪,牟彪见状不由将手里碗重重一放,
“砰……”
桌上众人吓得齐齐身子一震,大姨娘忙用力吸了吸鼻子,退到了一旁去,牟斌目光扫过桌上低头的众人,沉声道,
“老三去乡下养马一年,这是给他的教训,你们一个个都给老子皮绷紧些,谁要是敢学他,老子就送他去西北军营吃沙子去!”
在座的儿子们被他目光扫过,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女儿们也是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关氏与贾氏更是不发一言,一时之间桌上落针可闻,还是刘氏开口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孩子们都知晓了,他们都大了,自家知晓甚么事儿该做,甚么事儿不该做的,你就别吓唬他们了!吃饭……吃饭!”
她当先动了筷子,孩子们这才跟着动了筷……
再之后,牟恭一去一年,大姨娘时时想念,派人送衣送物过去,杨氏却是关在院子里养病,一养也是大半年才敢下地走动,她受此一回,又打听出了这府里谁是硬茬子惹不得,果然老实了许多,安安份分养身子,再不敢使那娇纵性子了。
此事一过,府中又是一派风平浪静,四莲也当事儿过去了,黄莺那处她再也没有过问,她却是不知晓,牟恭走的第三日,被养在问阑院子后头罩房里的黄莺发起了高热来。
受过板子打的人,身上有外伤,便会发高热,若是不及时医治说不得就会因着外邪入侵死于高热之中,黄莺这时节正是如此,此时的她趴伏在木床上,身上就盖了一被薄被。
因着有了牟恭走时的一句话,问阑院的人还是派了一个小丫头过来伺候她,又请了大夫为她看伤,大夫走时开了药,让给她服下去,只她受伤之后时醒时昏,醒着时还能勉强喝下一口药,昏着时牙关紧咬,根本灌不进去,那小丫头也不尽心,有一下没一下的伺候着,于是待到第三日晚上,黄莺就发起了高热来,小丫头根本不知晓,待到第二日一早去看她,发现她身上滚烫,两颊通红,鼻息粗重,怎么叫都叫不醒,小丫头这才慌了,忙去叫人,请了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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