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婳着急长子的婚事,却也不敢催促,没等来这个好消息,等来了另一个。
归京两月,项梓轩作为北境凯军除了上朝谈论北境安定事宜,就是协助镇国大将军处理些京城守卫军的琐事,是没有正经职位的。
毕竟入了京,不比在军中。
太子为项梓轩请命,皇帝准了,点了项梓轩为兵部员外郎,这下本就因受皇家看重的又及冠未有婚约的项梓轩更是成了香饽饽。
领了旨的项梓轩在兵部交接又处理好手头的事,带着黄昏的落日回了项府。
徐婳叫膳房加了好几个菜庆贺,一家五口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用完膳项梓萱继续陪着老夫人,三人各自回了院子。
项梓轩坐在案前,想着太子殿下的提点与师父的教诲,提笔写下今后的日程打算。
在军中近十二年,他早早养就了规律的作息与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事今日谋的作风,兵部就是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大人难处理,一应事务他都应对自如。
停了笔,等着墨干的间隙,项梓轩望着跳动的烛火出神。
对于兵部职务他是得心应手,可对着女儿家,他真是无从下手。
算起来,他亲自开口都有了三次之多,而顾二姑娘丝毫未松口。
或许旁人有如此遭遇早就恼羞成怒,可他就是气不起来,一是心性如此,二是,顾二姑娘缘何如此,他能体会一二,无外乎是她并非忠义侯夫妇亲子。
可他已经表示不在乎身世,顾二姑娘所求他不懂,或许是自己不如人意?摸摸下巴,新长出来的胡茬有些扎手,明早又该刮了。
为何他要求娶顾凌霜,他不知道;为何顾凌霜不应,他也不知道。
果真师父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他根本猜不透。
师父贵为镇国大将军,未曾娶妻生子,除了师父觉得女人麻烦,也是为了不惹皇帝猜忌。
伴君如伴虎,哪怕如今圣上是明君,师父也不想冒险,上无父母下无子女,百年过后兵权自然回了皇家手里,他也能多睡几个安稳觉。
收好手录,项梓轩吹了烛出了书房。
侯在门口的海棠忙叫小丫头去打水,公子夜间在书房处理好事务就会洗漱就寝,她们已经明了了。
海棠送了水就出了房门,只等公子洗漱完去接过水就可以自行休息了。
看着海棠出门,项梓轩一个个剔除人选,祖母不知事,不能去叨扰,母亲未来要作为婆母,也不能询问,海棠玉兰是丫头,主子的事也给不上主意,如此只能去问项梓萱了。
太子殿下并无妻妾,公主殿下风风火火的性子也不能叫她知道,其他公子姑娘他都不相熟,唯有项梓萱是最佳人选。
所以这日兵部的事忙完了,项梓轩回府稍作休整就来了清栀院。
离晚膳还有好大一阵子,又有几分饿的项梓萱正心满意足的用着桂花糕,香梨说大公子来了吓得她一噎。
白桃也不敢叫大公子等,琢磨着姑娘已经得了信儿了就送项梓轩到门口,自己去了另一处沏茶。
进去就见着主仆二人手忙脚乱的又是喝水又是捶背,他就停在门口未进去。
项梓萱顺了气儿,连忙站起来擦擦嘴,“哥哥怎的来了,快快请坐。”
香梨麻溜的收拾了桌子,与沏了热茶进来的白桃一齐告退。
两人坐下一言不发,项梓萱想着起码是自己院子,还是主动一些,“哥哥可是有什么事?”
项梓轩端坐在椅子上,略略扫了项梓萱身后的置物架,多是些小玩意儿,陶瓷的木雕的石刻的,猫儿狗儿比比皆是。
“你喜欢这些?”
项梓萱如坐针毡,回头看看,以为兄长要说她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诺诺道,“小玩意儿而已……”
“莫不是你们女子都喜欢这些?”
“也不是……”项梓萱有些呆,兄长到底是要问些什么?
“那京中女子喜欢何物?”项梓轩看着越来越困惑的妹妹,终是说出口了,“妹妹可知,顾二姑娘喜欢些什么?”
项梓萱:!
张了好几次口,项梓萱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回哥哥,妹妹与顾姐姐也只有几面之缘,顾姐姐的喜好妹妹并不知晓。哥哥不知,顾姑娘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交好的贵女,赴宴也是寻了角落独坐,大抵是因为顾大姑娘。”
项梓轩眉头微皱,这么说来顾凌霜真是座冰山没法接近了。
项梓萱看着自家兄长好似在出神,歪着脑袋去瞧,被抓个正着,赶紧转过来装作无事发生。
“既如此,就无事了,多谢妹妹告知。”项梓轩起来就要走。
“哥哥!”
被叫的人停住脚步,项梓萱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被盯得无处遁形,才硬着头皮道,“哥哥……你是心悦顾姐姐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垂着头低声道:“顾大姑娘叫我……”然后捂着嘴摇头不再说了。
想了一下似乎顾大姑娘回了忠义侯府每次宴会都是两姐妹一同的,“妹妹觉得,顾大姑娘与顾二姑娘之间如何?”
“似乎是不错的。”比我们俩好多了好吧!
项梓轩点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走了。
项梓萱楞在原地,兄长知道什么了?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项梓轩背着手,不管顾家姐妹之间关系如何,两人同在侯府,总是了解得更多的。
只是对方是女眷,真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去问。
再寻机会吧。
另一边,许府。
许芸嗑着瓜子,眼睛跟着在她面前转来转去的许曜转,从初十过了兄长就这幅样子,近几日转的越发快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妹妹你能不能别嗑瓜子了!”许曜说完又转了起来。
许芸一脸无辜,难不成是公主殿下真看上了兄长的宝贝?可兄长脸上也没有心疼啊。
不过,许芸还是丢了瓜子皮,叫丫头打来水净手,“哥哥不如坐下来同妹妹说说,或许妹妹能帮上哥哥一二?”
许曜停下来瞪着她,叹了一口气坐到许芸身旁,自行倒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
“芸儿,你觉得那日合奏的曲子如何?”
“当然是好啊,公主殿下都说了,而且比之前哥哥一个人吹得有意境多了。”
“那……各位的技艺如何?”许曜有几分紧张。
自幼跟着父母学着经商的两兄妹自然都是聪明人,许芸一下子就觉得自家兄长这句话不简单。
略微一想,太子殿下与公主殿下自然都是师从名士,先不说技艺如何,皇子公主也不是他们能置喙的。
再是他们两兄妹,是亲兄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不清楚对方的实力吗?
除此之外就只有顾家大姑娘了。
捋清楚的许芸诧异的看着自家兄长,许曜尴尬一笑,知道妹妹是猜出来了,算是默认了。
许芸了然,满怀深意的笑了笑,捧了一杯热茶慢慢吃,就是不说话。
看着自家妹妹不紧不慢的喝茶,丝毫没有开口的迹象,许曜越来越急,“好妹妹,你倒是说说话啊。”
“哥哥要妹妹说什么?哥哥心里都有答案了,还问妹妹做什么。”许芸笑的戏谑,轻轻放了茶杯,“好吧我说,顾大姑娘琴艺非凡,俗话说梅花香自苦寒来,顾大姑娘必定是勤学苦练才有这身技艺……”
许曜跟着点点头,听到最后一句却惊得跳起来。
“顾大姑娘又是侯府嫡女,花容月貌,若是我的嫂嫂就好了。”
“你胡说什么!”许曜赶紧跳起来反驳,声音大了些侯着的丫头都扭头来看,他红了脸又小声说,“为兄哪有这番心思!”
“是是是,妹妹胡说,哥哥别生气,瞧我这嘴,堵上堵上。”许芸又捧了瓜子慢慢嗑。
许曜这会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哼了一声,说要去查账就转身走了。
许芸捧着瓜子摇头,她这兄长,脸皮真薄。
她们两兄妹相差三岁,兄长今年十七,爹娘趁着身子骨硬朗,几日前又离了京城,一边游山玩水一边探查各地的许家商铺,京中一应事宜就交给了他们兄妹俩,有诸位叔伯照顾着,一切都顺利。
兄长因此常与诸位公子哥来往,京城首富许家长子的身份,加上本就自幼喜爱诗书画乐,倒也在公子哥里混得开。
本来这个年纪哥哥是该相看了,不过父母云游在外,他们是经商人家,也不像世家一般看重这些,只是没想到兄长自己倒先看上了。
可是,顾傲雪是忠义候府嫡长女,哪怕忠义候不曾在朝为官,那也是今上亲封的忠义候,哪怕配皇子也是可以的,他们许家,即使是京城首富,在忠义侯府面前也不够看。
再加上顾大姑娘与生身父母分别近十五年,忠义侯府定然是要多留顾大姑娘几年的,为了弥补自然也会寻世家公子相配。
许芸想到这,也嗑不下瓜子了,兴致缺缺的扔了瓜子,起身拍拍衣裙,回了自个的院子。
兄长这根情丝怕是系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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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第二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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