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暮知道自己命运忐忑,不想再给韩束造成负担。
自从父母离开后,君亦暮生病的基本上医疗费都是韩束出的,因为她的存在还让韩束的老婆和他离婚了。
一次去医院给韩束送花,想给他一个惊喜,准备藏在他办公桌下,经过护理部时偶然间听到护士长姐姐说,韩束的老婆因为受不了韩束,每次只要那个孩子出事就是出钱出气,跟着他太苦,最后离婚了。
从那以后君亦暮总是躲着韩束,想帮帮忙韩束,于是她找到韩束的老婆希望他们能复合,最后只留下韩阿姨的眼泪和不忍心。
一句话,“孩子,其实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早晨,有些人留在了昨天,我和他没有缘分,我不怪他,反而很爱他,阿姨也没有怪你,这都是命呐,哥哥跟着我走了,代阿姨好好照顾自己和叔叔,拜拜。”
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没有一点声音。
那个时候的君亦暮不过10岁,不懂韩阿姨和韩叔叔离别的意思,以为只是小盆友之间的玩闹,第二天就好了。
却没想到,那声拜拜就是韩阿姨同君亦暮道最后的离别。
没有怨恨,只有不忍心,等她在大了些,12岁,她明白了。
只是韩阿姨失望攒够了想离开了,没想到小君亦暮会找到她。
韩阿姨是看小君亦暮长大的,对君亦暮的一切都清楚,她不忍心,不希望小君亦暮因为她的离开而自责。
孩子没有错,韩束也没有错,她也没有错,错的是在继续纠缠的亲情,最后韩阿姨选择不告而别。
二人离婚后,韩束也不曾婚娶,这让渐渐长大的君亦暮认为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曾悔了一个完整的家庭,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但也是间接的。
君亦暮总是在逃避,以为不去韩束所工作医院,自己心里面能好受些,但她不知道韩束知道她在躲着他。
韩束通过自己的关系和所有有级别的医院打好了招呼,她体质特别,他索性和那些医院技术高的院长打好关系。
偶尔过去指导那些新人实理论和操技术经验,继而更好的见到一些罕见病例,看能否从中得到启发。
韩束一个外人却像父亲一样在君亦暮不知道的地方,偷偷保护着她,不似父亲却胜是父亲。
这次见到君亦暮是在一个小伙子的怀里,一开始见到时内心深处是不放心,但只要君亦暮生病了都有任野在一旁守护的身影。
后来,韩束也只能慢慢接受这个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君亦暮的男生。
韩束的内心竟然泛起很强烈的失落感,就像好不容易养活娇弱的蝴蝶兰,不染尘俗的洁白与清新,给人以安静与力量的花骨朵,突然有一天被别人连盆一起端走了。
韩束以他医生的专业素质来说,饭后困倦是指每天吃过饭后,都会特别的困,一般无需无特殊检查项目。
但韩束担心君亦暮是否照顾好好自己,女性总是觉得疲乏无力,想睡觉,一般有原因来自二个方面。
1、生理性原因,比如身体没有好好休息或者压力太大造成的,2、病理性原因,基础代谢率低,缺乏激素,比如缺乏生长激素、甲状腺素、皮质醇等糖皮质激素,会有不同程度的症状。
韩束这么多年学习许多医疗方面的研究,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全能医生,他独自一人在检验室里进行检测血常规检查,排除一些身体浅存在的可疑疾病,让检查报告更加全方面,准确。
检查报告上面说,生理性原因,其他地方没有问题。
心里面那块石头落下,韩束松了一口气,但又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是这么倔像她母亲,那个真的有意义吗?”
君亦暮感觉到冷和熟悉的消毒水味便醒了,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房间,对这个房间很熟悉一眼就看出来是韩束的办公室。
韩束的办公室桌子上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他的老婆和儿子,另一个是小君亦暮,还有一盆极难养活的白色蝴蝶兰,那盆花还是母亲送他的。
房间的摆设没有变动还是老样子。
君亦暮感觉身下坐着的椅子软软的,她猛的一抬头看到了任野,而自己就像大人抱小孩子一样整个人侧坐在他怀里。
“你醒了,是饿了吗?”任野以为她饿醒了,眸光落到她身上。
君亦暮立马从任野怀里挣脱出来,恼羞成怒看着他,双手不停捶打任野,责怪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医院,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让韩束接这一单,谁都可以,唯独韩束不可以。”
她在任野的怀里不停的发泄情绪,喵呜喵呜个不停,好似在控诉任野的不是。
她不想拖累韩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韩束不计成本付出了,已经害他“妻离子散”现在还要害他为了她搭上自己的前程,她心里面过不去也承受不起。
任野准备把她喂饱这么做时就已经做好被君亦暮责备的下场,以为她不想去医院只是单纯的讨厌,却没想到并不是,而是因为一个人,韩束。
任野没有反抗,知道是自己的错,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她打,任她发泄情绪。
他们是亲戚吗???
任野不知道二人有何渊源,更不知道君亦暮此时此刻的恼羞成怒。
究竟是怪任野,还是怪自己。
话落,君亦暮很快收敛情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趁现在韩束还没有回来赶紧走,她却看到任野的表情,他眉目深沉,不见情绪近乎冷漠。
君亦暮和任野眸光对上他后没几秒便怂了,手怯怯收了回去,她抿了抿有点干的唇,看到墙上不停走动的钟,来不及向任野解释了连忙拉着他的手准备离开办公室。
“手疼吗?”任野淡淡的道,“等检查报告、再走。”
任野不想过问她和韩束的关系,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检查结果,他没打算因为她的健康退让,那怕君亦暮不理他也不后悔。
“不疼,不用了。”君亦暮看了看泛粉的双手,有点麻但无伤大雅,想起任野刚刚冷漠的神情,确实欠他一个答案,没想那么多就想离开医院,“我们先离开可以吗?”
“等一下在走。”任野耐着性子,双手抱她双臂道。
他态度坚决强硬,没有缓合的余地。
君亦暮没想到的是,任野的执着让她不理解那个检查结果重要吗?
为何如此坚决,但又无法真正的责怪他,她选择沉默。
韩束手中的检查报告都被捏起褶皱,很快恢复正常拿着检查报告从检测室里出来直到医生办公室,打开门,看到君亦暮已经醒了。
二人似乎吵架了?
二人一同望向韩束,任野调整情绪只是动了动眼皮,问道:“结果怎么样?”
一旁的韩束也是瞧出君亦暮的沉默和一直以来的躲避,而二人的情况不太明朗,大概和自己有关系便让她出去等着,好缓合大家紧张的情绪。
“暮暮。”韩束把检查报告给任野,笑着道:“你先到外面等着,我和他有事要问。”
君亦暮嗯了一声,直到门口时朝韩束喊了一声,“韩……叔叔。”
自二人分别后就没有在见面,这一声韩叔叔是君亦暮对韩束的亏欠,更是她对韩束的感谢。
无论什么时候,韩束永远像父亲似地优先照顾孩子的情绪,再论其他。
君亦暮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靠着白墙,眼睛一直看着那扇熟悉的门口,等着里面两个让她记挂的人。
任野从君亦暮离开时,那一声叔叔,心里面竟然有一点吃醋,但他很快敛去脸上的情绪,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情绪透露出信息。
反倒是韩束看着面前风轻云淡的任野,不由的担心起来,年纪也不大却能做到收起身体本能传来的情绪,想必身心城府极深,怕君亦暮吃亏,但又不得不防备着他。
韩束有些不好意思收回目光,手示意让任野坐到办公桌的对面。
“检查报告说暮暮没事,只是你知道她最近在忙啥事,这个很重要。”
韩束在试探任野,借着这个由头看看这个年轻人是否别有目的的接近君亦暮,如果危险,他不介意做一次坏人。
只是韩束不知道任野在学医,这些基础还是能自我判断,而面前这个君亦暮口中的韩叔叔为何要试探自己,聪明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但他利用演员的身份熟练的伪装起来了。
“…暮…君亦暮最近在家具彷学习,学校也不忘记学习还要处理广播部,毕竟君亦暮现在是部长,忙了些,人也瘦了些,是不是她太忙造成的?”
任野不傻,但也狡猾,故意说一些让韩束以为有用的,不说君亦暮的具体情况,信息半透半藏,他不清楚眼前人的具体身份不敢多说。
韩束不禁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很难说得清楚眼前的小伙子从容不迫的感受,拿回任野手中的检查报告,“那我明白了,让她多休息,多吃点含维生素的水果,偶尔吃点莲子银耳汤也是可以。”
任野依旧不冷不淡道:“好,多谢韩医生。”
“客气了,我还是暮暮的叔叔。”韩束没在深究,起身道。
是提醒也是警告。
任野从容不迫起身离开医生办公室,房间里只剩下韩束静静的看着桌子上那束白色蝴蝶兰开花了。
悲与喜都清澈见底,得与失都如影随形,不知道是不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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