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菲儿办公室里。
陈菲儿慵懒地躺在按摩椅上,按摩椅在轻柔地按摩她的腰部,这些年为了拍戏,她的腰一直不是太好,所以这块她有很注意保养。
毕竟都还没结婚,这个年纪,要是腰再不好的话以后的男人指不定会有什么情绪。
陈菲儿就是很矛盾的一个女人,平日里就像树上的荔枝,谁都知道剥开来一定白嫩透水,但就是高高在枝头,让很多人望而生畏,不敢妄生采摘之心。
可如果是她看得顺眼的身边人,她会很细腻地照顾每一个,绝不让ta们受委屈。
因此,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她一直有为自己以后的男人考虑,尽量把自己保养得好一点,别让人家觉得亏了啥的。
当然,前提是那个男人得足够优秀,首先让她觉得不亏,要不然她宁可光棍。
办公桌上,放着她的手机,手机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正在说话的人,却是一位稀客。
贺志川。
老实讲,对于贺志川竟然会亲自给她打电话这件事,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老头,向来以娱乐帝国的太上皇自居,这十几年来几乎从没有主动下场管过圈里的事情。
而贺志川说话的内容,让她更觉得难以置信。
“菲儿,此前我一直不插手圈子里的事,所以没想到这个圈子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说实在的,我有责任啊!”
陈菲儿听着贺志川似乎还挺诚恳的“自责”,选择了沉默不语。
贺志川顿了顿,听她没有搭话,于是就继续说道,“此前犬子处事不周,我跟你道个歉。”
陈菲儿舒展了下白皙的脖颈,终于搭了一句,“那倒不必,你是你,他是他。”
“呵呵,养不教父之过嘛。”贺志川笑了笑,然后又缓缓道,“你知道的,此前你开工作室,我是支持的。现在也一样。这个圈子,需要你,很多人也需要你。”
陈菲儿皱了皱眉,听出他话里有话。
“很多人需要你”,明显是在说,她一个人的决定,会连累很多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看似在恭维,其实是在威胁。
陈菲儿很讨厌这些上位者的说话方式,要是没在圈里待那么些年,她还得录下来好好做个阅读理解才能明白。
“所以,我看你这工作室,不如直接改成经纪公司好了,”贺志川继续说道,“星图、星展、万华之后的第四个经纪公司,就是你了。先说好,我们可不对你做任何干涉,相反,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提供任何力所能及的帮助。”
陈菲儿感觉自己明白贺志川什么意思了。
在五岳会的垄断下,要光明正大地开出第四个经纪公司,在此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要知道,圈里有句话,就是在华夏想开经纪公司,工商、文化部门的审批只是基础,最终能不能开张,还得五岳会颁发“执照”。
但是贺志川开出了这个条件,显然是要她拿东西交换的。
于是,陈菲儿淡淡道,“谢谢贺总。就是不知道,贺总要我做什么呢?”
“呵呵,哪敢劳你做什么啊。”贺志川笑了下,但笑声很快就止住了,又说道,“无非是希望你专心到演艺事业上来,不要再被一些个与演艺无关的人和事,给耽误了。”
陈菲儿沉吟了下,问,“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贺总。你说的人和事,是指什么?”
“你知道的。”贺志川说道,“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们会里的意思。这个世界,资本应该有序,如果没有秩序谁都来插一脚,那么世界会乱的。”
嗯,在他的语境下,似乎一切绕过五岳会的投资,都是“无序”的,都应该被消灭。
他当然是在说快音的事。
到底是做老子的,他比贺进荣那个草包儿子可清醒多了,知道一个小小秦艺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一个不受他们控制的快音!
这些日子,快音上那些大量的针对五岳会的“攻击性”视频,确实给会里带来了一定的麻烦!
这股风潮要是不立即止住,别说官方会关注五岳会,弄不好警方都会出手——昨天就有个演员爆料,说贺进荣霸王上弓了她,他们好不容易才摆平那女的。
是,以五岳会的能量,一两件这样的事情,都能摆平。
可不能没完没了吧?
不能让快音继续成长壮大,然后成为反五岳会的大本营吧?
如果不能让快音立即倒下,那么这个口子必然会越来越大,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圈内人加入进去,到时候
而从陈菲儿这边下手,是让快音倒下的最快方式。
陈菲儿听完,却是蓦地一笑。
然后很不“识相”地追问,“再具体点呢?”
电话里头,声音沉默了下。
显然,贺志川认为,陈菲儿连续两次的装傻充愣,很不礼貌,甚至于挑衅。
停顿,更多是一种警告。
几秒后,贺志川才继续说道,“坦白说吧,你把快音的股份转让给我们,我们可以给你数倍的溢价,其他条件,你也可以提。”
不得不说,贺志川的条件很丰厚。
给陈菲儿颁发“执照”,允许她正儿八经开经纪公司,且再给她几个亿,让她有足够的钱实现自己的野心。
当然,只要能拿到陈菲儿高达35的股份,他们就有一万种方法让快音倒下。
比如最简单的,可以用大股东之一的身份,对快音公司发起诉讼,指他们侵害自己权益,保证能让快音所有银行业务都被冻结,什么都干不了。
陈菲儿承认,这个条件她的确有点心动。
毕竟,做自己的经纪公司,按照自己的想法,为演艺圈培养人才,乃至建立一套不那么扭曲的体系,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
但在她心动的同时,她又发现,脑海里突然又跳出来一个人。
这家伙在满地撒泼打滚。
“陈菲儿,你坑我,我跟你没完!”
“你要是答应她,我就躺你家不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艺在陈菲儿心里,一直就是这么个小无赖的形象——尽管他也有虎躯一震的英雄史。
陈菲儿忍不住莞尔一笑,一脸明媚,一如窗外阳光斜入房间。
然后,轻描淡写地对贺志川说道,“抱歉,贺总,这个提议我不感兴趣。”
电话那头,也半躺在太师椅上的贺志川,眉头终于拧了拧。
“菲儿,我想你可能还没想好,其实不用这么快做决定的。”
“不,我已经想好了。”
贺志川声音终于微冷,“你这样,不光是我,会长也会不高兴的。”
陈菲儿忽然心中一怒。
同样冷声反问道,“贵会会长的高不高兴,与我何干?”
老娘他吗的是窑姐吗,还要伺候你们高兴?
都滚一边去!
向来四平八稳、左右逢源的陈菲儿,很少这么直接地表露愤怒,这可能是第一次。
她也被自己此刻的情绪惊讶了一下。
为什么,自从认识了那家伙以后,自己突然就变得暴躁且嚣张了?
陈菲儿此前一直很羡慕秦艺那种坦克一般横冲直撞、嚣张无忌、肆意妄为的做事方式。
然后,今天她也终于照着做了一次。
发现真的好爽啊!
然而爽完之后,就是一阵莫名的空虚和自省。
陈菲儿心想,自己一定是被那家伙带坏了,怎么可以这样呢?
“真是近墨者黑啊!”
可是,好像还想要啊?
陈菲儿意识到,其实在这十几年里,自己很早就想这么说话了。
只是,现实逼着她,不得不戴好面具。
“所以,我这不叫暴躁,叫遵从内心吧?”
“嗯,暴躁使人衰老,我才不暴躁。”
贺志川绝对没有想到,向来说话滴水不漏的陈菲儿,竟然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他更想不到,电话那头的陈菲儿,现在压根都没在纠结跟他这个五岳会副会长、华夏商界“教父”为敌的事情,而是沉浸在一个男孩给她带来的爽感之中。
但贺志川真的生气了。
他不可能容忍,区区一个戏子对他如此挑衅,就如他无法容忍秦艺和快音,在这个世界肆意一样。
于是,他呵呵冷笑一声,说道,“人各有志,那我就不勉强了。我看,我们不妨打个赌,看看十天之内,快音会如何,秦艺会如何,以及你会如何吧。”
这自然是战书了。
陈菲儿脸色微微一凝。
但旋即,又平静道,“好,那么我拭目以待,看看十天之内会发生什么!”
别墅的套房里,贺志川面色阴冷地放下了电话。
看了眼一旁战战兢兢的裘其峰,说道,“快音,现在下载量多少了?”
裘其峰擦了擦冷汗,回道,“有大概超一千万了。”
“呵呵,一千万啊,换一家的话得砸多少钱”贺志川笑了笑,又瞥了眼裘其峰,“你做得很好啊!要不是你平时带着荣儿到处惹事,遇到事情呢,又尽只能想一些不入流的老套路,不停地帮人家炒热度,他可没那么快上一千万。”
裘其峰脸色一白,猛地跪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贺总!这事儿是我没办好,是我没办好”
“现在陈菲儿那条路走不通了,你说该怎么办?”
裘其峰连忙道,“请贺总明示!”
贺志川笑容可掬地冲裘其峰招招手,“你过来。”
裘其峰心中惊惧,却不敢不依,连忙以膝盖着地、小碎步上前的姿势,擦擦擦地跪到了贺志川身边。
贺志川忽然收了笑容,露出阴狠的表情,拿起身边的拐棍,朝着裘其峰的头,就狠狠地砸了下去。
“啪、啪、啪!”
连续三下,裘其峰头顶顿时血流如注。
却不敢吭一声。
更不敢抬头看贺志川一眼。
家奴的悲哀之处就在于,坏事干太多了,就只能依赖主人,否则一旦被主人抛弃,就没人能保得住他了。
裘其峰就是如此,如果此时被五岳会抛弃,他一定被人告得牢底坐穿——也不想想,有多少人被他欺负过、欺骗过、威胁过,甚至为此结束了生命!
贺志川收了拐棍,脸上的阴戾也随之消失不见,恢复了一脸和善的笑容,就如平常他在台上,给企业家们演讲时一样。
然后,淡淡笑道,“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裘其峰在一片鲜血中眯着眼,点头如捣葱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三下拐棍很用力,这是在告诉他,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
而此时,陈大雷正被秦艺赋予第一个重任。
“艺哥,咱先说好啊,这事儿要是成了,你必须跟我姐说,让我进入三人行,跟你并肩作战!”
热血燃烧的狂战士,秦艺的崇拜者,高傲的陈家大少,陈菲儿的天然克星陈大雷同志,穿行在夜幕之中。
好戏,即将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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