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程接过我手里的匕首,一把抓起长毛的右手,放到桌子上,二话不说,挥刀砍了下来。

    长毛吓得大叫起来:“我说我说我说……”

    刀刃在离长毛的手还有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淡淡地说:“不用说我也知道。”

    长毛垂下脑袋,我抓过他的手,把他手心的厚茧一点一点的揭开。夏希程忍不住的惊呼,“原来茧是假的。”随着假茧被揭下,手心里居然是个坑,很明显动过手术,把肉扣下,并控制肉的生长,这样手心中间缺肉的地方刚好放进一张牛牌。

    左手也是一样。

    他每次把牌抓到手里,都会把茧扣开,用盗门的手法把牌换掉,赢牌之后再把牌抓起,用同样的手法把牌换回来,扣着牌扔到桌上。

    就算赌场立刻把牌翻开,证明不是刚才的牌,那他也可以推说有人动过牌,被人换掉了,如果查牌,他还可以扔牌,无论如何,总得有人把牌翻过来,这样他就可以保证立于不败之地。我把他手心的老茧全部揭掉,把两张牛牌扣了下来,正是两张天牌,还是崭新的。

    我佩服长毛,居然连自残的方法都用上了。

    李道这才恍然大悟,“我说呢,他手心要是藏牌的话,我早就看出来,原来是把手给掏空了,你小子够狠的,说,是谁派你来的?”

    长毛不说话。

    我接着说:“是谁派来的不是我们操心的。自然会有人带他走,知道他为什么昨天没赌吗?”

    项娘们儿很不解,“为什么?”

    我解释说:“因为他用的那副牌被我要走了,他不知道换了新牌。如果敢拿出旧牌,马上就会被人发现。其实我早就计划好了,故意拿走那副牛牌,第二天他果然没赌,我就明白了,牌就在他的手上。”

    众人纷纷点头。

    我给符玉安发了信息,项娘们儿和李道不知道我发给谁。

    发完后,我抬起头看着项娘们儿,“项经理,你输了,从现在开始……”我故意拿起手机看看时间,“从现在开始到明天下午一点十五分,你是我的,不会反悔吧。”

    李道大声喝道:“姓画的,你别太猖狂,如果你敢带走项经理,我一定让你后悔!”

    “先管你自己吧。我们之间的赌局已见分晓,我记得你的赌注是剁根手指头,对吧。”我示意夏希程。

    夏希程把手里的刀一甩,刀身扎进桌子很深,吓得项娘们儿一个哆嗦。

    “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替你动手。”

    李道看着匕首发愣,满脸通红,他终于还是拿起匕首,伸出右手放到桌上,又伸出小指,举起匕首,半天也没落下来。

    我火上浇油,“怎么?不敢!堂堂郎派传人,要食言?你不剁也没关系,只是牛老师父的脸恐怕被你丢尽了!”

    李道还是没挥刀。

    老千和弹钢琴的一样,少了根手指如同废人,从此千门蓝道他再也混不下去,无论是谁,都不会轻易下手。

    “李道,别剁,我出钱买下你的手。”项娘们儿是真心劝李道的,但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愿赌服输!”李道一绷脸,匕首落了下来。

    眼看着手指就要被斩断,麻若晨的手里弹出一个小小的钢球,正打在李道的手上,李道一吃痛,匕首掉到了地上。

    我站了起来,道:“我们无怨无仇的,不至于剁手指。都是千门,虽然赌手时有发生,但别动不动就把手押上,那不是老千的风格,那是傻逼的行为。”这才是杀人诛心,恐怕李道的心里比输了手指更难受。

    匕首被打落,他要是再捡起来,那绝对傻逼无疑。

    这时,门开了,两个穿着黑西装的打手带着一个老头进来,我不认识。项娘们儿的表情告诉我,她也不认识。

    老头把电话给了项娘们儿,她显得很尊敬,但脸色越来越难看,放下电话对老头说:“就是他,你们带走吧。”

    麻若晨刚要开口,我拦住了她。

    长毛被带走,我依然没完没了,“项经理,我们走吧。”

    李道挡在项经理前面,要跟我拼命。

    项娘们儿推开要李道,“李道,你说的对,愿赌服输。我倒是想看看,他胆子有多大?”

    我相信过了今晚,全赌场的人都知道我把经理给赢走了,除了李道,恐怕都会幸灾乐祸,出来时,符玉欣没走,远远地看着我。我冲着她微微点头,带着项经理上了门外的桑塔纳,上车前,我抬头看了一眼,杂物室的灯还亮着,李道站在窗户前,一动不动。

    从现在开始,李道与我成了仇人。

    因为他爱着项娘们儿。

    李道赌术有多高明,我不知道。但她追求女人的手段并不高明。他不懂什么近而远之,什么叫保持距离。有时候近水楼台反而不得月。近水楼台人太多,水中月会被冲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一片光点。

    符玉欣肯定会对我有所误会,有机会再解释。

    夏希程半路放下麻若晨,我脑袋探出窗外,劝道:“东西你得到了,你还不要回到暗场了,随时都可能被人连锅端。”

    麻若晨点头,“我记住了。我会找你的。”

    车辆再次启动,项娘们儿不知所措,有意无意地看向夏希程,有他在,有些话她说不出来。

    我突然说:“老夏,你耳朵好使吗?”

    夏希程立刻会意道:“你说什么?”

    “我问你耳朵好使吗?”我故意大声的说。

    “大点儿声,我听不到!”夏希程大喊。

    我双手一摊,对项娘们儿说:“听到了吧,他耳朵不好使!”

    项娘们儿一脸惆怅,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问我:“你要带我去哪?”

    “我觉得去运通不错!”我话刚说完,夏希程突然拐了个弯,“但我不喜欢宾馆,还是去我家吧。”接着夏希程猛得刹车,急打方向,项娘们儿身子晃了一下,撞到我身上。

    我从镜子里看到夏希程正看着我坏笑。

    到了小区,夏希程没下车,放下车窗,对我说:“老画,我去接麻若晨,我怕她去找赌场要钱,她能偷,不代表她能打。”

    我点点头说:“行,你去吧。记住,要是真出什么事,他们肯定会让我拿钱去赎你,你就放心的去吧。实在不行,我去找符玉安。”

    “不用,要是我真被人按那,就没脸见人了。”

    夏希程开车走了,项娘们儿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他……你不是说他耳朵不好使吗?”

    我心里,这世上还有这么蠢的女人!

    进了房间,我刚要开灯,她却把手挡在开关上面,小声说:“我不喜欢开灯,我先去洗澡。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如果你急,我可以不洗。”

    “去吧,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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