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百姓而言,二十两银子就能和皇后扯上关系简直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对于皇后而言,就算一千人才也才两万两银子,董鄂氏自然看不上这点银子,但是大伙都没注意后面束脩后面加了一个学期的东西,没人主动解释,问了也没人解释。
谁都没想到这是一张长期饭票。
女德学院的亏空比较大,还是有比较大的缺口的,但有冕梳院为女德学院输血也差不了多少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董鄂氏与董亮二人狼狈为奸,互相学习,这捞银子的手法也有些似曾相识。
除此之外,董鄂氏还在大觉寺公开为太后祈福,并且只要能为太后献上祥瑞五色之尾,就会给这家女主人封诰命夫人。
能封几品完全看能进献几条,一品诰命九条,二品八条,以此类推,童叟无欺。
这五色之尾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市面上却悄然的在贩卖这玩意,一千两一条。
这玩意也只管要银子,根本就查你是什么清白之家,哪怕犯官家属,反正只要交钱,而董亮的部下经过这段时间的打磨,已经发展为一支职业化的贪污团伙。各种流程都标准化,奖惩制度也标准化。
甚至还贴心弄出售后部门,严查交钱不办事的行为,把控商誉。这衙门自然设在了粘杆处,满清上下对这一侵害督察权的行为也选择了视而不见。
报纸上除了刊登这两版消息外,其余部分都是天津百姓喜闻乐见的存在。
有当日天津的物价变化,有一些风俗人情的趣闻,还有一些诗词歌赋的刊登,有一些连载的演绎小说。
还有一些达官显贵的八卦趣闻,专走下三路,不仅仅天津市民喜欢,连京师的百姓也很喜欢。
总之这报纸一经推出,立刻就在直隶附近风靡起来。
除了好玩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便宜,一份报纸只要两文钱,有人算过了,一份报纸的成本怎么都要五文钱,这一份报纸就要亏损三文钱。
卖多少就亏多少,憎恨董亮的士林自然不会错过这种放血的机会,有几分闲钱的百姓也乐意花两文钱涨涨见识,增加谈资。不识字的百姓也想卖几分回去糊在窗上。
杨士英也每天利用这报纸给何阿萍认十个字。
“夫君,我听你说这报纸接受投稿,你何不些写戏文投上去?”
杨士英摇头:“这报纸卖的也太廉价了,过不了几天便会垮的,何苦花心思在这上面?”
何阿萍哦了一声又说道:“还真是可惜,我听天津城说那个董贼只要花钱,什么事情都敢给你办,我手里还有两百多两银子,不知道能不能走门路,那你的功名补回来。”
杨士英呵呵一笑:“我这张脸,注定这辈子不能抛头露面。”
何阿萍此时没有附和杨士英说道:“我听人说,这鞑子权倾朝野,是陛下与娘娘的心腹。你若是走了董贼的门路,那些士子怎么敢戳穿你!”
杨士英叹道:“你不懂,这是道统之争,那董贼若不是要捣毁天下孔庙,肆意侮辱孔圣。这天下的儒生又怎么敢和他硬扛到底。”
何阿萍不屑一顾说道:“没见那些士子敢去骂吴三桂、洪承畴。他们哪来的胆子去惹鞑子。”
“你不知道,在他们眼中董贼做的比吴三桂还要来的恶劣。”
“我看呐,都是吃肉你不吐骨头的禽兽,谁又比谁凶恶。”
何阿萍漫不经心的吐槽,自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开始,制作豆腐。
杨士英则边读报纸,边与何阿萍搭话。
“哎,夫君,我又听说那董贼去文庙尿了孔夫子一身,听说那些个汉官不少从京师跑到咱们这里来,请求诛杀董贼,行宫门外跪了一大片,说是不杀董贼不起来。”
杨士英也是冷冷一笑,从这件事情上,他彻底看清了士林的色厉内荏。
这都两天了,天津城内一切照常,由此可以看出,满洲八旗是两不相帮的意思。
到了这种地步,明显行荆轲专诸之事最恰当,但是这些汉臣居然还是在跪地伏阙,搞什么舆情逼迫的戏码。
那董亮是满人,能吃你这一套?
杨士英又想到了那些人对付自己的手段,不由的更加心生厌恶。
这世道还是刀子硬。
“除非陛下娘娘厌恶,那董贼是稳坐钓鱼台。跪地人再多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何阿萍一边忙碌,权当当是闲聊:“说来也奇怪,陛下和娘娘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么信任董贼?我听人说那董贼有三张嘴,把陛下和娘娘都蒙在鼓里。”
作为见过董亮的人,杨士英此刻哭笑不得:“这些无稽之谈,想清君侧没有胆子,非君子所为。”
说着杨士英看到版面最后一页,停顿下来眼睛一亮,原来是招租广告位的,并且上面还有大宗商品买卖的信息。
一瞬间杨士英就想到许多商机,看到报纸无穷的潜力。
如果招商顺利,这报纸便可以做到收支平衡了,那么自己写些戏文小说就有下文了。
“阿萍,这报纸上可以刊登信息,等会我去把我家的豆腐信息登在上面。”
说完杨士英放下报纸过来帮手。
何阿萍制止了杨士英:“夫君先去把这件事办了吧,再晚一点,衙门就要关门了,这些东西我半个时辰就做好了,你先去把。”
杨士英点头,自从请了两个帮工,他们身上的胆子的确是大为减少,不用从早忙到黑,还有了空余时间看看报纸,也就不再坚持,自己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请的两个帮工从山西逃难的两个流民,工钱很便宜,按照现在的行价只要包吃,再给三五文钱就够了,但是杨士英坚持每天多给了两文钱,还每天送了两块豆腐给那两个帮工。
勤俭持家的何阿萍并没有反对,反而对杨士英的做法很高兴。
杨士英戴上半个眼罩,将自己的一只眼睛遮住,加上现在蓄起了胡须,走在街上,不仔细辨认是很难看清他的模样的。
粘杆处就在行宫附近,属于天津绝对的中心,从这里走着去只要两刻钟。
自从皇帝来天津避痘,天津城现在比原来拥挤了许多,不说天津本来就是繁忙的商业港口,就说流民到现在都不知道涌入了多少。
最关键的是,天子行在,天津城凭空多出了几千大军,人嚼马吃,多出了几千出手阔绰的消费人群,对于商业的流通还是有很大帮助的。
而其中消费绝对的主力便是粘杆处的那群人,也不知是不是挖到金矿,个个浑金如土,鲜衣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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