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宋西更像是牧州的入室弟子。
而比起绘画技术,牧州更厉害的技艺,是作伪。
南浔忽然朝宋西的手看过去。
她摸过不止一次宋西的手,起初她怀疑过她的身份,故意试探过,可是宋西的手上并没有茧子,反而光滑娇嫩的很,看得出来是好好保养过的,更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的手,所以最初,她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事实证明,不是她想多了,而是她想岔了。
手上没有茧子,并不代表宋西不危险,试想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这科学吗?
得知她和牧州的关系后,南浔心中的疑惑就解开了,知道宋西的手上为什么没有茧子。
因为,她也会作伪。
而且,或许比喻城衍这个学了一半就放下的徒弟,更加得到了牧州的真传。
“很久之前收下的,绘画方面的天赋很高,是个好苗子,只可惜……”
牧州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一般,又重重地咳嗽起来,忽然看向宋西,道:“西儿啊,这里都不是外人。这是你师兄,阿衍。小浔……你们都见过是吧?还有你松叔,洛姨,都是我的好朋友,别对他们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师父,我自然是认识的。”
宋西突然展露了一个笑颜,“只是您的朋友,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我。”
“知道自己待在这里碍眼,就哪凉快哪待着去,等我请你吗?”
洛茵毫不客气地“轰”宋西走。
宋西脸上笑容顿收,僵着一张脸,“洛姨,师父病了,作为他的弟子,有事服其劳。师父没有儿女,养老送终的事情自然有我们这些弟子来服侍,您凭什么赶我走?师徒的关系,可比朋友的关系要亲近得多。”
听她论起了亲疏,洛茵冷冷一笑。
“凭什么?就凭我和牧州认识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打转转呢!跟我比,你比得着吗你?”
宋西眯了眯眼,还要再说,被蒋凡拉住了,劝她,“少说一句,师父病着呢。”
应景似的,牧州又咳嗽了几声。
南浔脸色沉得厉害,瞧着牧州的状况,就算没病死,也被这乌烟瘴气的环境气死了。
她站起身,朝蒋凡伸出手,“手机给我。”
蒋凡一怔,忙把手机递了上去。
南浔捏着手机,朝门口一摆手,“带你的女朋友走,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
蒋凡习惯了对南浔唯命是从,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声,而后就去牵宋西的手,“我们先走吧。”
“谁说我要走了?”
宋西挣开蒋凡的手,冰冷的目光朝南浔看过去,“你们都不走,凭什么要我走?”
“因为我们留下来有用,你有用吗?”
南浔觉得此人绝对是有什么大病在身,跟她客客气气的说话她听不懂,那就只好怎么不客气怎么来了。
“南浔!”宋西一再被怼,真的怒了,“你们别太过分!”
“究竟是我们过分,还是你过分?”
南浔失去了耐性,冷冷道:“牧老师病成这样,你一个当徒弟的,不说记挂着师父的病,赶紧请大夫来看,反而在这里摆什么徒弟架子,有意思吗?说什么‘有事弟子服其劳’,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要是真这么孝顺,也不至于把牧老师照顾成这样。既然你照顾不好,那就换我们来照顾。牧老师,又不只有你一个学生,我家阿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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