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抬起眉梢,又红又冷的一双眼睛盯着他。
“后悔什么?”
傅彧:“后悔没有原谅他。”
他看着南浔,喉咙微哽,“你还是爱着他的,对吗?”
南浔抽着烟,没有说话。
一道光束闪过来,晃了下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睛一阵灼痛,微微眯了眯眸,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人都已经死了,纠结爱不爱的,毫无意义。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死。
死亡的力量太大了,它让一个人彻底消失在一群人的生命里,特别任性地走掉了,不计后果。
当一个人死去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云淡风轻起来。
人们不再想去思考他的坏,反而追忆起他的好来,曾经他造成的那些伤害,也仿佛一下子就变轻了,随风、和光同尘去了。
音乐稍停,有人点歌,点的是一首经典老歌,《十年》。
熟悉的旋律响起来。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牵牵手就像旅游,成千上万个门口,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南浔夹在指间的烟,轻抖了一下,灼痛了手指。
也灼痛了她的心。
这首歌太过耳熟能详,到了副歌的时候,酒吧的客人甚至齐唱起来。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而南浔,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一本小说,名字恰好叫做《最爱你的那十年》。
里面有一句话,“来自南方的温柔的风,经不起北方的寒冷”。
是她给喻城衍带去了温柔,他回馈给她的是寒冷。
后来,他想要给她温柔的时候,她用寒冷的盔甲全部挡住了,将自己,隔绝到了一个他怎么也踏不过去的世界里。
到头来,伤人,又伤己。
感情里,一向是讲因果的。
种下什么因,便结什么果,只能受着。
——
南浔今晚没有喝醉,她只是觉得有点冷,还有……前所未有的疲惫。
心里空落落的。
傅彧找好了代驾,刚要带南浔上车,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停在了酒吧门口,车窗摇下,是洛君珩一张清淡的面孔。
“上车。”
终究还是不放心。
白鹿予下了车,将一个宽大的披肩披在了南浔身上,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不禁蹙眉,“不光喝酒,还抽烟了?”
可看着小妹这苍白的脸色,他又哪里忍心责备,只狠狠地瞪了傅彧一眼,便扶着她上了车。
傅彧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那辆宾利车缓缓驶入夜色中,只觉得心头一阵凉意。
他抬眸看了看夜空,今晚天上星星稀少,夜黑得像洒了墨。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也不看就接起电话,电话里响起一个清亮的女声,“发财哥哥,你还好吗?”
傅彧凝眸看着夜空,忽然幽幽地来了句,“你说,人死后,真的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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