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言谨慎地向周围看看。
“我把人都打发走了,”周氏道,“不会有人听到我们说些什么。”
赵景言仍旧不敢多言,揽着周氏走进屋子,关上了门这才开口道:“大哥现在还好好的,我们不能大意了。”
周氏露出怨怼的神情:“谁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说不得等到你大哥没了,你承继家业,娶个高门贵女,将我丢在了旁边。”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晓?”赵景言道,“这些年我将赚来的银钱都给了你,手里没有别的积蓄,去年你弟弟成亲,还是我给填的聘礼,即便我找了高门贵女,晚上还会偷偷地来会你。”
周氏伸手“啪”地一声,将巴掌甩在赵景言脸上,赵景言却不恼怒,反而更为激动:“打吧,别把脸打肿了,我还得出去杀人,赚钱养你,将你变成寡妇,你个小浪蹄子,你哪里病了?几日没治你,你就受不了是吧?”
赵景言说着抽出周氏的腰带,将周氏的手绑个结结实实,又将周氏的袜子扯下来,塞入她嘴中,抓着周氏的头发,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向里屋而去。
赵景言激动,周氏眼睛里也满是火热,折腾的屋子里一片狼藉,过了好一阵子,才算没了动静。
赵景言松开周氏,两个人衣不蔽体地躺在床上。
周氏回味这刚刚的舒坦,想想这些年跟着赵景云过的那些日子,她是不在乎会不会成为寡妇,整日被拘束在赵家,倒不如回娘家去。
她也明白赵景言将来有了银钱,得了官位,不可能会娶她这个寡嫂,那有什么关系?至少会分给她些银钱,不像赵景云,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要不是这次朝廷高抬一手,赵景云说不得就入了大牢,会不会牵连家眷都不知晓。
赵景云这次来洮州,只身一人与洮州官员为难,就是在找死,她得趁着赵景云将她拖下水之前,想方设法保命离开。
她有了银子在手中,招个赘婿,还能偶尔与赵景言私会,日子比跟着赵景云不知道好多少。
赵景言道:“现在可舒坦了?”
周氏“嘤咛”一声道:“我怎么能不急?你也不看看最近城里都是些什么人,听说不少人路上都遇到了时疫,也不知道会不会传过来?”
赵景言伸手刮了一下周氏的鼻子:“没有我,你就准备困在这里吧!整日身边都是这些人,说不得还得卷起袖子与他们一同下地劳作,将来还会为了这些人将命搭进去。”
周氏想一想就觉得恶心:“那些人满身的虱子,不知多少日子没梳洗,远远就闻到臭气熏天。见到我们这些衣着光鲜的,一个个眼睛中放光,我坐在马车里都不敢吃东西,生怕那些人会上来抢夺。”
周氏恨恨地道:“我是真的不明白,赵景云怎么会为了这些人得罪同僚,他是读书将脑袋读坏了。若不是因为他,我怎么会沦落至此?”
说完这话,周氏话音一转:“你还没找到丁荣?洮州那边不是送来消息说,丁荣早就离开了吗?”
“没有,”赵景言道,“我怀疑是因为孙大人手下那个陆押官查的太过,将丁荣吓住了。”
“如果这两日还没有动静,我准备去找路押官,他调开些人,也好让丁荣能顺利寻到我。”
周氏道:“丁荣也是个傻子,他能做成什么事?我让你大哥带着江顺去,他偏不肯听,否则现在内情如何我们早就了如指掌,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你大哥真的在这里查出什么了?”
赵景言道:“他到了之后,私底下就开始查洮州的官员,洮州县衙的一个主薄,用了六七年时间,私底下弄了一本账目准备上告,孙大人他们查到的时候,那主薄已经自杀了,翻遍了主薄家中,也没找到那本账目,孙大人怀疑,那账目落在了大哥手里。”
“那是洮州官员的来钱路,你想一想,洮州的官员能饶了大哥?也绝不会让大哥将账目带出去。否则许多人头上的官帽不保,为了保住这件事,那些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别说抓几个人,就算将认识大哥的都杀了,也稀松寻常,只要在洮州地界儿将事情抹平了,就算往上告,也得有真凭实据。”
周氏听着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真切地知晓赵景云惹出多大的乱子。
赵景言道:“所以咱们谁都不能走,这件事没解决完之前,谁也走不出去。”
感觉到周氏打了个冷颤。
赵景言又安抚周氏:“你也别急,这不是已经有了眉目,解决也就是几日的事。你也得往好处想,若不是有我大哥在这里折腾,孙大人也不会找上我们,事成之后要给千两银子做酬谢,想想这些银钱……”
“等找到丁荣之后,问出我大哥的去处和那些证据藏在哪里,我们便分头行事,你假意去寻我大哥,半路上给我大哥写信函,说你病重,让他来迎,我大哥必然前来,孙大人安排好的人,会在半路上解决掉我大哥。”
“我带着丁荣将那些证据拿到,人杀了,东西毁了,这些事传不出洮州。”
赵景言伸手捏了捏周氏的脸:“我们借他们的手杀了人,还能得银钱。到那时你就是个有钱的寡妇了。”
周氏听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容:“别光说我,你没有好处吗?”
赵景言眼睛中露出几分恨意:“若不是他与豫王走得太近,上一次解试我便能中榜,他死了之后,我家不再受牵连,我自然也能榜上有名,从此平步青云。”
两个人各有所图,才能一拍即合。
赵景言起身穿好衣服,毕竟他还有许多事要做,进城找周氏只是其中之一。
“要走了?”周氏懒懒地起身,帮赵景言整理好衣袍。
赵景言道:“我还得去继续找丁荣,我们的谋划顺利,就不用将你当做质子,骗大哥出来了。”
周氏笑道:“那奴家就等叔叔的好消息了。”
赵景言从小院子里出来时,已经是神清气爽。他翻身上马准备出城,走到城门不远处,就听到身后一阵慌乱。
“快走,就在前面。”
“快去啊!很多地方都有。”
“快去找!”
赵景言转头去看,四面八方的人都向他身后涌去。
城门口一下子乱起来,守城的官兵见状,也忙带着人去查看情形。
赵景言皱起眉头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一个人扶着腰间长剑快步从城门口处现身。
那人冷声吩咐:“不要乱,让人守住各处关卡,以防有人是要趁乱行事。”
赵景言忽然明白过来,难不成丁荣被困在了城中,想要从这里出去,特意用了这样的计策?
赵景言翻身下马,就想要抓一个人问问,刚好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孩子,那小姑娘的家人。
赵景言上前一步,轻轻松松地将赵元让拉住。
赵元让不明就里,挣扎了两下,就听到赵景言道:“前面出了什么事?你们要去做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十个铜钱去买饴糖。”
赵元让听到十个铜钱,这才停下来,他看着赵景言:“你是买我阿姐甘草的阿叔?”
赵景言点点头。
赵元让道:“你真给我十个铜钱?”
赵景言伸手去怀中掏,掏出十几个直接丢给了赵元让。
赵元让道:“听说前面发现了稻米。”
赵景言道:“稻米?”
赵元让急得眼睛直往前看:“就是稻米,有人洒了稻米在地上,大家都去找了。阿叔,你要去,就快去,要么我就去了。”
赵景言松开手,赵元让立即跑了个无影无踪。
地上有稻米?谁会没事在地上洒稻米。
这是故意引人前去没错了。
是谁想要趁乱行事?真的是丁荣?
赵景言向周围看去,真的是丁荣的话,他要与陆押官说,让陆押官的人配合他找到丁荣。
……
不远处,赵洛泱心疼自己兑换出来的稻米,但也没有办法,她在赵景言身上放了录音器,却不能将录音器拿出来放给大家听。
众人只看到赵景言进了处小院,不知晓他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找一些明面上能看明白的证据,无法说服大家。
于是她兑出稻米,悄悄放在地上,引得人群微乱,如果统领官兵的陆押官在,应该会赶过来。
陆押官与赵景言相识的话,两个人见面总会露出端倪。
赵洛泱眼看着赵景言向城门口走去。
她一把拉住赵学礼:“爹,你看,城门口是不是有个官老爷,你说他们对付赵大人,四处抓丁荣,会不会盯着赵家其他人?”
赵学礼道:“按理说应该会。”
赵洛泱道:“如果赵景言与抓丁荣的人相识的话……那赵景言八成就是家贼了吧?”
赵洛泱话音刚落,赵学礼就明白过来,是啊,这时候盯着赵景言,可能会有更大的收获。
赵洛泱看着乱起来的场面。
时玖道:“看起来应该足够乱了。”
赵洛泱叹口气:“十斤稻米财富值28元,也得记在赵景言身上,得加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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