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奴听了轻叹一声:“官家也并非糊涂之人,怎么就放任奸臣胡作非为呢?”
贾瑞心里暗笑,赵佶不糊涂,或许他也想做个好皇帝,可首先要让满足他的各种兴趣爱好。
问题是,这家伙的爱好实在太广泛了些。
“罢了,你我不过是沧海一粟,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今朝有酒今朝醉,此刻有赵大家相伴,何必说这些扫兴的事?我便借花献佛以茶代酒敬赵大家一杯。”
抛开政事,二人倒上相谈甚欢。
贾瑞到底是个网络作家,想套一个女子欢心倒也并非难事。
不觉半天时间就过去了,茶也上过几次,贾瑞便起身告辞,不在话下。
如此过了几日,赵元奴正在自己的阁楼里练曲抚琴,却见赵妈妈忙忙的跑上楼来道:“女儿,官家往这边来了!”
赵元奴答应一声,也顾不得打扮,便抱着琵琶忙忙的在外墙内的凉亭里坐了抚弄琴弦唱了起来。
却说宋徽宗赵佶这日又在入内内侍省(宋宦官官署名)都都知(官名)杨戬同几个亲近宫禁宿卫的陪同下微服到了封丘门内看望李师师。
走到间壁赵元奴的院外却听得墙内琵琶小弦切切如私语,伴着女子的唱词飘了出来。
赵佶不由得驻了脚侧耳细听起来。
这个声音是赵元奴的,赵佶再熟悉不过了。可这个曲调却从未听她唱过。
李师师的干娘李妈妈早就得到了密报赵佶今夜要来,早已同李师师一起做好了接驾的准备,谁想左等右等都不见人。
“妈妈快来,官家来了!”门上的小厮见赵佶一行人往这边来了忙招呼李妈妈。
李妈妈才出了门,却见赵元奴的鸨母正在街上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同赵佶说着什么。
说了没两句一行人便进了赵元奴的院子!
更可恨的是赵妈妈将赵佶等人让进去之后还朝自己看了一眼,还朝自己漏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李妈妈两手使劲揉搓着手中的帕子浑身颤抖,脸上的脂粉都在簌簌掉落。
官家分明说好了今天来看李师师的,这马泊六赵女乃子竟然当着他的面抢生意!
不说李妈妈在这里运气,单说赵佶进了院子,赵妈妈喊了一声:“女儿,还不快来恭迎贵客?”
赵元奴答应一声抱着琵琶轻移莲步从亭中转了出来,见了赵佶故作惊讶,忙屈膝一福道:“奴家不知官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官家恕罪!”
赵佶扶住了道:“快快无须多礼,今日我闲来无事出来转转,正好路过你家,听你正在排演新曲就听住了,便进来瞧瞧你,没有搅扰你的雅兴吧?”
赵元奴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陪笑道:“官家许久不来了,今日一来就拿奴家取笑。
官家能来寒舍,欢喜还来不及呢。只是不知官家只是路过瞧一眼就走呢,还是要稍坐片刻吃杯茶去?”
“那就叨扰了。”赵佶一笑抬脚轻车熟路的往后院走去。
赵元奴这种说话带刺儿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当初赵元奴就是靠着和其他嫔妃都不同的这一点迷得他神魂颠倒。
杨戬和几个宫禁宿卫都由赵妈妈在外头招待不提。
来至房内,丫鬟上过茶来,赵佶吃了一口便问道:“方才我在墙外听见你唱曲,似乎耳生得紧,是你进来排演的新曲么?”
赵元奴便轻叹一声:“曲子倒是新曲,词不过是奴家一时闲极无聊胡乱填的,今日无事随便唱唱,不想就被官家听见了,让官家见笑了。”
赵佶笑道:“难怪我听这曲子倒是新颖别致!只是隔着墙没将词听得真切,还请元奴给朕唱一遍如何?”
赵元奴自不推辞,将琵琶抱在怀里道:“奴家做得不好,还请官家不要笑话。”
说着抚弄琴弦轻声唱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月下……
隔壁李家院。
看着李妈妈又急又怒坐立不安的模样李师师劝道:“妈妈不必心焦,官家已经许久没有往赵家去了,今天偶尔去一次又何妨?”
李妈妈听了拍手叹道:“我的乖女,你怎么也说出这种没心肝的话来?
你那份要强的心呢?当初为了笼络官家,咱们母女两个费了多少心思?
如今好容易使官家淡忘了那小娼妇,偏偏今天被那老鸨婆截了去,若是官家又被赵元奴那小贱婢迷上了,可如何是好?”
李师师便不再言语了。
赵元奴是娼家,她不也是一样的吗?昨天你花好月圆,今天我独占鳌头,不过都是一时的风光罢了。
虽然她现在深得圣宠,难不成还能一辈子都受宠吗?争来争去,不过都是赵佶一时的玩物而已。
难不成她还企盼着赵佶能一生一世的对她好?李师师知道自己出身低贱,根本就没有进宫的机会。
况且就算赵佶真能给自己一个身份,赵佶也不是李师师的菜。
李师师今年不过双十年纪,正是花样年华!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如意郎君是个品貌端正少年俊才?
赵佶可是快四十的人了,一张圆脸,两条淡淡的倒八字眉,再加上常年酒色过度导致的大眼袋黑眼圈。
虽然赵佶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到底大了李师师十八岁。
李师师甚至偷偷想过,如果赵佶哪一天突然对自己没了兴趣该有多好?
这一年来自己得的各种赏赐已经足够她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了。
倘或赵佶现在忘了自己,她甘愿就此隐姓埋名归隐于乡野。
若是老天垂怜,让她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佳偶为伴,便再不奢求什么了。
胡乱坐了一回,李师师也懒得再听李妈妈啰嗦,起身往后头走去。
“哎,女儿且莫急着卸妆!万一官家只是在那边吃一杯茶就过来呢?”赵嬷嬷忙叮嘱道。
“知道了。”李师师淡淡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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