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走进童新市中医院,一股浓浓的中药气息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住院部二楼,这里是心脑血管疾病的病房区,跳楼的老人就在这里。
走廊里,腿脚不便半身不遂的老人有很多。
江毅拉住一个正在陪同老人的男子问道:
“大哥,昨天有个跳楼的老人,你知道他在哪个病房么?”
那件事本就闹得特别大,甚至惊动了消防队,在医院里可谓无人不知。
男子疑惑的看着江毅,反手问道:
“你是他什么人?”
“噢,我是他家亲戚,过来看看,没找到病房。”
“18号床,就在那边。”
男子指向了走廊的东边。
江毅谢过了男子,径直朝着东边走去。
18床,江毅数着门上的床位号,很快找到了走廊最东侧的病房。
探头看进去,病房里三张床铺,只有一个老太太和她的家人在闲聊。
江毅和叶子兴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数个水货袋,进了门。
老太太也没在意,毕竟每天来往医院的陌生人很多,大多是来探望病人的家属。
江毅走到跳楼老人的病床前,瞥了一眼床头的病床卡:
“蒋洪凯,76岁,脑血栓”
伸手探向医院统一配发的白色枕头。
刚刚接触,一道刺骨寒意瞬间传入指尖,接着就是晦暗的阴气涌上手背。
江毅瞳孔紧缩,盯着手掌一动不动。
这等情景可以确定老人已经被阴魂傍身。
“还真有游魂。”
叶子兴也看出了其中端倪,小声说道。
江毅眉头皱起,手指在鼻下闻了闻,疑惑道:
“不对,阴气不是很浓郁,但夹杂着些许血腥气。”
江毅的话让叶子兴吃了一惊,开口问道:
“什么意思,难道是凶灵?还有凶灵敢在医院作祟?”
“医院是盛阳之地,凶灵怎么敢靠近,这里有点怪,要赶紧找到病人。”
江毅说道。
医院的是地府差官最常出现的地方,防卫森严,这类区域统称为盛阳之地,通常没有鬼魂敢在这里行凶。
“你们是蒋老汉的亲戚啊。”
江毅二人正在窃窃私语时,一旁的老太太突然开口询问。
叶子兴拎起手中的水果,在眼前晃了晃,笑着答回答:
“熟人,这不住院了,来看看,这老汉哪去了?”
“噢,康复训练去了,每天都是这个点,一会就回来,你们先坐会。”
老太太也耐心的答到。
同住一间病房,都患有同样的病症,正所谓同病相怜,病友间也通常都会相互照应。
江毅二人也不客气,坐在一旁的塑料板凳上,叶子兴拿出水果分给老太太和她的家人们。
“大娘,这个床的病人平时性格好么。”
江毅问道。
老太太一边推辞着水果,一边连连摆手,撇着嘴说道:
“脾气太不好,打跑了儿子又骂跑了闺女,现在就一个外孙子在陪床,别人都不敢来伺候。”
“只有外孙子陪床?”
江毅似乎也有些惊讶。
老太太的儿子也在一旁参言:
“是呗,哪见过外孙子来陪床的,有儿有女的架不住老汉脾气太不好。
见到儿女就鼻子也不是耳朵也不是的闹腾,也就外孙子还能镇的住他。”
“人老了老了还活不明白,那么强势干嘛。”
叶子兴一旁嘲讽。
“说的就是,老了不给儿女添麻烦就好,添了麻烦了就老老实实的,闹个什么劲。”
老太太也开始附和,显得很有经验的样子。
江毅在一旁打着圆场:
“嗨,都是亲人,谁伺候不一样,外孙子从小也没少得老爷子照顾。”
老太太使劲摇着头似乎很不认同:
“那也不能给年轻人添麻烦啊,听说外孙子为了照顾他连工作都辞了。
就这还不满足,还要闹。”
江毅又是一阵错愕,看来这个凶灵不除,害的可不止是老人一个。
几人正在交谈间,突然走廊里传来暴躁的怒骂声。
“你们都不孝顺!都是怨鬼!都是来讨债的!”
听到这动静,老太太赶忙闭上了嘴,指了指旁边的床位,示意这床上的老人回来了。
江毅二人会意,起身迎了出去。
只见远远的,一个壮硕的青年男子正推着轮椅向这边走来。
轮椅上坐着的也是一个高大的老人,一头白发,面容棱角分明,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俊朗的人。
江毅手臂轻碰了下叶子兴,示意行动。
叶子兴径直走上前,从青年男子的手中接过了轮椅。
男子一脸错愕,正想询问,一个人影已经挡在了身前。
江毅拦住了男子,从衣兜取出一张证件给男子看:
“我是心理咨询师,我姓江,这是我的证件,轮椅上的是蒋洪凯老人吧。”
男子面带疑惑的点了点头。
江毅指着叶子兴继续说道:
“那位是我同事,先让他陪一会老人,我有些事要向你了解。”
男子见叶子兴只是将老人推到了不远处,还在目光范围内,也没太多焦虑,开口回答道:
“可以,有什么事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病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叫赵益闻,病人这个状态有两个月了。”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脾气么。”
赵益闻摇了摇头,眼中尽是伤感。
“以前他确实也比较强势,但很讲道理,从来没这么无理取闹过。”
“那他是受过什么刺激么?能详细说说么?”
江毅继续问道。
“最大的刺激,两个月前我姥姥去世了。”
赵益闻的眼神变得更加伤感。
“刚开始几天,姥爷还经常自我宽慰,我们还挺放心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变得异常暴躁。”
说着,赵益闻眼中已经闪烁着泪光。
“原本我们以为他只是因为姥姥离世的突然,伤心过度,就由着他来。
没想到才过几天姥爷就不太会走路了。
姥爷原本就有些心脑血管疾病,一家人带着他上医院,生怕耽搁了治疗。
哪知道还没等医生来看,姥爷就已经不省人事,又赶紧转院抢救。”
赵益闻叹了口气,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江毅已经能感受到他的身上有着多大的压力,轻声安慰道:
“既然人都已经抢救过来了,总归是好事,接着说。”
“人是抢救过来了,可是留下的后遗症太厉害,半身不遂,吃不下东西,喝点水都会呛到。
听从医生的建议,又转到中医院做康复治疗,可是刚一转到这里姥爷就闹着要回家,脾气变得特别暴躁,谁劝都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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