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华予是被疼醒的,她昏迷了一个时辰,一直在做噩梦,梦到自己哥哥的死,梦到过去的一切,之后疼痛便折磨得她不得不醒过来。
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疼痛有所缓解,已经不似最开始那样疼了。她硬撑着,勉强能忍受得了,可是浑身上下却没有什么力气。
“醒了,怎么样?”床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晏华予看过去,就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脸,看不清是男是女。
他是谁来着?
她伸出手,想要去摸摸他,但才刚抬到半空就被对方抓住,接着掌心感受到了他脸庞上传出的温热,与她冷冰冰的手格格不入。
“欢欢,晏欢欢……”
他一次次呼唤着她,渐渐的,她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那是一张长得很好看的脸,但却没有女子的阴柔,反而,颇有男子的英气。
“皇叔,我疼……”
仿佛是找到了可以宣泄的人,她委屈得一下子哭了起来。原本还开心她已经醒过来的祁晏休,看到她这样,神情便又慌张了起来。
“别哭,哪里疼?是不是伤口又疼了,我刚给你换过了药。乖,会好的。”他耐心哄着她,语气中带着的温柔连自己都没察觉到。
她眼含泪花,映衬着灯火灼灼,轻轻摇了摇头,眼泪也随之落下,想说什么,但却又想到,或许祁晏休根本不知道她喝的是什么药,于是又把所有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祁晏休抬头摸了摸她的头,他的掌心带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拂过她细嫩的肌肤,感受到她额头上的温度有点凉,就像她的手一样。
其实他大概知道她是怎么了,但她这样却是第一次见,他没有办法,他有些痛恨自己的无能,只能尽力地陪着她,怕她做傻事。
“皇叔,我困了。”晏华予缓缓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身上的疼痛没那么折磨人了,她自己可以撑过去,祁晏休的到来不会改变什么。
接下来,晏华予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但因为疼痛,她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她一直咬牙硬撑着,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迷迷糊糊的根本睡不安稳。
又一次,她半夜醒来,感觉自己的腰上横了一只手,这吓得她清醒了几分,她挣扎着要爬起来,但下一瞬却又被按住,“别动。”
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抬头,刚好看到一张男人的脸。也是这时她才发现,她正被祁晏休给抱在怀里,两个人就这么同床共枕,她衣服不知何时被褪去,只穿了一件肚兜……
他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将她伸出去吹了风的手给拿进被子里,一瞬间,她感觉好暖好暖,光洁裸露的肌肤带着难言的炙热。
“皇叔……”
她柔柔弱弱地叫了他一声,随着时间的过去,她身上已经不疼了,唯有心口处的伤,动一下就会疼,这让她都不敢轻易挪动,不过她全身疼了大半夜,现在也没力气动。
“现在还难受吗?”他温柔地问着她。
“好多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洛美人喝下去后毒性发作会长达好几个时辰,但只要撑过去了,之后就不会有什么太多的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她全身都好软,没什么力气。
祁晏休哪怕将她强行按住,她都挣扎反抗不了,就只能任由着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欢欢,以后,不会让你这样了。”
他掌心滑过她的肌肤,轻轻拍了拍她娇嫩的裸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双眸望着头顶的淡金色纱帐,眼中蕴含着看不透的危险。
晏华予太累了,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往常她都会泡药浴,但这次是注定没有了。
…
破晓时分,天光逐渐亮起,雨渐渐停了,雨水顺着青砖瓦砾滑落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嘀嗒声清晰地落入晏羲的耳中。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天已经逐渐亮了,皇宫内燃烧的烛火也早就熄灭。他扶着柱子慢慢站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等到能活动后便慢慢地离开了这里。
他虽然是过继的宗室子,但是懿安皇后却待他极好,如亲生一般。曾经,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母亲了,可后来懿安皇后却难产过世。
那时候,他就想要保护欢欢,保护苏苏,保护桑桑,可这么多年,却一个都没护好。
他想让自己有话语权,于是他混迹军营,时常征战在外,好不容易手握重兵,但等再回过头去看时,却一切都变了。
他没护好桑桑,让她现在都还在外面,不能回家;他也没护好苏苏,让他时不时地还要被人陷害,他更没护好欢欢,让她多年来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最后成了被逼疯的那个……
但以后,不会了。
他缓缓迈着步伐走出了宫门,他不会让自己在这永远跪下去,因为那样救不回妹妹,也救不回泯灭掉的人性,只会让人变本加厉。
只有把权力掌控在手中,才无人敢忤逆。
…
七八天的时间,足够人做很多的事,也能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有人在茯苓身上搜出了一封信,并呈交给了皇帝,皇帝看后勃然大怒,质问茯苓这封信从何处而来,茯苓便说这是长公主要送出宫去的,她早知自己会被安排去和亲,她不愿,便一直想办法离开。
皇帝听后,立马赶去流华殿,随后不可避免地又是一番争吵,他一气之下又让人将晏华予关了起来,隔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这几日,京都以及皇宫上下,讨论的最多的便是那位昭和长公主。来京都的人都是从九州各国而来,而每个人都抱有不同的目的。
“你说,那昭和长公主究竟长什么样?”
“长什么样?还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只嘴巴,说的什么燕国第一美人,我可不信!”
“哎,非也,事情总不会空穴来风,若是长得很丑,那他们怎会有脸那么吹捧?”
“公主及笄后就可以许嫁了,其实呢,长得好不好看还真无所谓,重要是有钱就行!”
在长街陌巷,一些人肆意攀谈着,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长公主正被囚禁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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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某人要下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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