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的下午，闵大荒校区异常的安静。王诺岳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屋顶的吊灯。
十天前，他在灵感爆发中，把杀毒引擎的效率提高到和诺顿杀毒软件相同。然后在过去的十天中，他只能一点点地改进算法，一行行的优化代码。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他终于达到了目前追求的目标，引擎的效率相当于诺顿的105%。当他在屏幕上看到测试结果之后，感觉到的不是兴奋，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这种疲惫，即使经过十多个小时的睡眠，仍然在他身上徘徊。
“不知道诺顿现在在干什么？是在改进引擎，还是在收集更多的病毒，还是在研究通过网络更新病毒库的想法。”王诺岳懒洋洋地猜测着对手的行动。
九十年代，诺顿杀毒软件的市场份额，很大原因要归功于这三点：更快的引擎，更丰富的病毒特征库，及时的网络更新。但现在，诺顿和其他公司一样，刚刚踏入防毒软件市场，所以还有得一争。
“起来，起来。”柳子邵用力的敲着王诺岳的门。
“不起来，忙了一年了，今天都腊月二十八，我需要休息几天。”王诺岳往被子里缩了缩。
“今天约好了和陆华星一起吃饭。”柳子邵在门口叫道。
“嗯，是吗？”王诺岳疑惑地问到。
“是的。我前两天就告诉你了。”柳子邵在门外说道。
“喔，好像有这么回事。”王诺岳回想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王诺岳吃完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和三个荷包蛋，终于感觉到活力回到了身上。
“陆华星有没有说什么事情？”王诺岳问到。
“他前天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想请我们吃饭，再讨论一下分红的事情。”柳子邵说道。
“分红的事情。”王诺岳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柳子邵，问到：“你怎么想？想拿钱，还是继续把钱投进去？”
作为他们两人的代表，高宏杰现在每个月都去申鹏图文快印去查帐，然后把当月的汇总交给他们。这个数字让人心跳，如果一直保持这种利润率的话，他们一年多就可以收回投资。
柳子邵想了想，说道：“继续投吧。”他不像王诺岳，可以从花旗公司里拿到项目，然后获得让人眼红的回报。所以，这种平稳的打印店的投资，就是他赚钱的最好方式了。
“我也觉得要继续投入。”王诺岳赞同的说道。所有能扩大计算机行业的事情，他都是支持的态度。在他看来，魔都的打印市场还远没有饱和。在这个计算机属于研究所、大学、政府的重要资产的时候，大家对计算机打印的需求，不是没有，而是被压抑住了。
“如果除了分红，他还想追加资金，扩大规模，你准备怎么办？”王诺岳问到。
“没钱，还能怎么办。”柳子邵说道，“我最多还能从家里拿到一万块。不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
“你今年的薪水加奖金是一万块。”王诺岳随意的给自己朋友报了个数。“我还可以借你几万。”
“借就不必了。要追加投资的话，我就分红加这一万块了。”
“嗯，我也不准备追加多少。到时候看吧。保证我俩的股份一起有百分之二十就可以了。”王诺岳说道。
*
今天陆华星请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羊肉火锅店。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陆华星正在大门外等待他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子邵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对不起，有劳久侯了。”王诺岳笑着冲陆华星打招呼。“从校园到这里太远，公交车不是很方便，出租车又打不着。”
“我看你们还是买个车吧。”陆华星笑道，“一台桑塔纳也没多少钱。要进口车的话，我在海关还认识两个人。”
王诺岳摇了摇头，“还没这个计划，再看吧。”他也想过买车，但想到自己不时的联想到一些事情，然后就是发呆的特性，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要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负责。除非有可靠的司机，他暂时不会买车。
陆华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带着他们走进了大门。他们穿过有着异域风情的大厅，进了一个小包厢。包厢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京式紫铜火锅立在一张圆桌中间。
“随意坐，今天就我们三个人。”陆华星在对着门的椅子上坐下。王诺岳和柳子邵也随便找了位子坐下。
“有的美食，只要吃上一口，就会深深烙印在记忆里。”陆华星指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这家店的涮羊肉，就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喔，这么推荐。那可要好好尝尝。”看着陆华星的感慨不像是装模作样，王诺岳和柳子邵也期待起来。
“当然，这可是真正的百年老店啊。它是1891建立的，是魔都最早的清真羊肉火锅。”陆华星继续为这家馆子打广告。
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礼貌地问道，“要点菜吗？”
“他们这里的羊肉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品质非常好，我们要几斤？”陆华星问到。
“我要两斤。”王诺岳说道。
“我也要两斤。”柳子邵说道。
“那好，我们先要六斤羊肉，不够再加。豆腐白菜之类的，你看着上。再给我们拿瓶香槟。”陆华星对服务员说道。
他对王诺岳和柳子邵笑道，“今天喝点香槟，庆祝我们合作成功。”然后，三个人就聊着一些闲话，一边看着服务员忙碌。
一会儿，又来了两个服务员。一个把烧得红红的木炭加进了紫铜火锅，另一个给火锅倒入了锅汤。没几分钟，又是两个服务员，端上来六大盘切得薄薄的羊肉和一些豆腐白菜，再加上一些麻酱。
“这里的麻酱小料，香菜、葱花在下，韭菜花、酱豆腐、卤虾油、芝麻在上。这样才够香。”陆华星一边调配着麻酱，一边说道。
没一会儿，锅汤沸腾起来，几根葱白姜片在水中翻滚。
“来来来，庆祝我们的合作成功。”陆华星举起了香槟酒杯。他对合作相当满意：一年多就可以回本的生意，两个不管事的合伙人。
三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
“来来来，涮羊肉。”陆华星热情的说道。
王诺岳却摇了摇头，说道：“吃饭喝酒之前，还是把明年的事情说清楚一下。”
陆华星放下杯子：“我就直说了。明年我想扩张一下。毕竟，赚钱的速度，你们也看见了。我们不能有钱不赚吧。”
王诺岳和柳子邵对视一眼，心想，果然如此。
“那你想怎么个扩张法。”王诺岳问到。
“每个高校里开一个打印店，还有几个我看好的靠近政府机关的地方，一共开二十五到三十家打印店。”
“资金怎么办？”王诺岳问到，这个扩张速度，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我们增加一部份，还有两个新的投资人。”陆华星放下了杯子，有点烦恼地说道。
“不能拒绝？”王诺岳问到。
“不能拒绝。”陆华星说道。
“他们有多大的胃口？”
“我还在和他们谈。但他们准备出一百万。”
听到是出钱占股，王诺岳放心了，还好不是干股。他心里算了算，说道：“我们可以让出10%的股份，只保留20%。”
十天前，他在灵感爆发中，把杀毒引擎的效率提高到和诺顿杀毒软件相同。然后在过去的十天中，他只能一点点地改进算法，一行行的优化代码。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他终于达到了目前追求的目标，引擎的效率相当于诺顿的105%。当他在屏幕上看到测试结果之后，感觉到的不是兴奋，而是一种深深的疲惫。这种疲惫，即使经过十多个小时的睡眠，仍然在他身上徘徊。
“不知道诺顿现在在干什么？是在改进引擎，还是在收集更多的病毒，还是在研究通过网络更新病毒库的想法。”王诺岳懒洋洋地猜测着对手的行动。
九十年代，诺顿杀毒软件的市场份额，很大原因要归功于这三点：更快的引擎，更丰富的病毒特征库，及时的网络更新。但现在，诺顿和其他公司一样，刚刚踏入防毒软件市场，所以还有得一争。
“起来，起来。”柳子邵用力的敲着王诺岳的门。
“不起来，忙了一年了，今天都腊月二十八，我需要休息几天。”王诺岳往被子里缩了缩。
“今天约好了和陆华星一起吃饭。”柳子邵在门口叫道。
“嗯，是吗？”王诺岳疑惑地问到。
“是的。我前两天就告诉你了。”柳子邵在门外说道。
“喔，好像有这么回事。”王诺岳回想起来了。
半个小时后，王诺岳吃完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和三个荷包蛋，终于感觉到活力回到了身上。
“陆华星有没有说什么事情？”王诺岳问到。
“他前天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想请我们吃饭，再讨论一下分红的事情。”柳子邵说道。
“分红的事情。”王诺岳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柳子邵，问到：“你怎么想？想拿钱，还是继续把钱投进去？”
作为他们两人的代表，高宏杰现在每个月都去申鹏图文快印去查帐，然后把当月的汇总交给他们。这个数字让人心跳，如果一直保持这种利润率的话，他们一年多就可以收回投资。
柳子邵想了想，说道：“继续投吧。”他不像王诺岳，可以从花旗公司里拿到项目，然后获得让人眼红的回报。所以，这种平稳的打印店的投资，就是他赚钱的最好方式了。
“我也觉得要继续投入。”王诺岳赞同的说道。所有能扩大计算机行业的事情，他都是支持的态度。在他看来，魔都的打印市场还远没有饱和。在这个计算机属于研究所、大学、政府的重要资产的时候，大家对计算机打印的需求，不是没有，而是被压抑住了。
“如果除了分红，他还想追加资金，扩大规模，你准备怎么办？”王诺岳问到。
“没钱，还能怎么办。”柳子邵说道，“我最多还能从家里拿到一万块。不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
“你今年的薪水加奖金是一万块。”王诺岳随意的给自己朋友报了个数。“我还可以借你几万。”
“借就不必了。要追加投资的话，我就分红加这一万块了。”
“嗯，我也不准备追加多少。到时候看吧。保证我俩的股份一起有百分之二十就可以了。”王诺岳说道。
*
今天陆华星请他们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羊肉火锅店。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陆华星正在大门外等待他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柳子邵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对不起，有劳久侯了。”王诺岳笑着冲陆华星打招呼。“从校园到这里太远，公交车不是很方便，出租车又打不着。”
“我看你们还是买个车吧。”陆华星笑道，“一台桑塔纳也没多少钱。要进口车的话，我在海关还认识两个人。”
王诺岳摇了摇头，“还没这个计划，再看吧。”他也想过买车，但想到自己不时的联想到一些事情，然后就是发呆的特性，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要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负责。除非有可靠的司机，他暂时不会买车。
陆华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带着他们走进了大门。他们穿过有着异域风情的大厅，进了一个小包厢。包厢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京式紫铜火锅立在一张圆桌中间。
“随意坐，今天就我们三个人。”陆华星在对着门的椅子上坐下。王诺岳和柳子邵也随便找了位子坐下。
“有的美食，只要吃上一口，就会深深烙印在记忆里。”陆华星指指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这家店的涮羊肉，就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喔，这么推荐。那可要好好尝尝。”看着陆华星的感慨不像是装模作样，王诺岳和柳子邵也期待起来。
“当然，这可是真正的百年老店啊。它是1891建立的，是魔都最早的清真羊肉火锅。”陆华星继续为这家馆子打广告。
这时，一个年轻的服务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礼貌地问道，“要点菜吗？”
“他们这里的羊肉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品质非常好，我们要几斤？”陆华星问到。
“我要两斤。”王诺岳说道。
“我也要两斤。”柳子邵说道。
“那好，我们先要六斤羊肉，不够再加。豆腐白菜之类的，你看着上。再给我们拿瓶香槟。”陆华星对服务员说道。
他对王诺岳和柳子邵笑道，“今天喝点香槟，庆祝我们合作成功。”然后，三个人就聊着一些闲话，一边看着服务员忙碌。
一会儿，又来了两个服务员。一个把烧得红红的木炭加进了紫铜火锅，另一个给火锅倒入了锅汤。没几分钟，又是两个服务员，端上来六大盘切得薄薄的羊肉和一些豆腐白菜，再加上一些麻酱。
“这里的麻酱小料，香菜、葱花在下，韭菜花、酱豆腐、卤虾油、芝麻在上。这样才够香。”陆华星一边调配着麻酱，一边说道。
没一会儿，锅汤沸腾起来，几根葱白姜片在水中翻滚。
“来来来，庆祝我们的合作成功。”陆华星举起了香槟酒杯。他对合作相当满意：一年多就可以回本的生意，两个不管事的合伙人。
三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
“来来来，涮羊肉。”陆华星热情的说道。
王诺岳却摇了摇头，说道：“吃饭喝酒之前，还是把明年的事情说清楚一下。”
陆华星放下杯子：“我就直说了。明年我想扩张一下。毕竟，赚钱的速度，你们也看见了。我们不能有钱不赚吧。”
王诺岳和柳子邵对视一眼，心想，果然如此。
“那你想怎么个扩张法。”王诺岳问到。
“每个高校里开一个打印店，还有几个我看好的靠近政府机关的地方，一共开二十五到三十家打印店。”
“资金怎么办？”王诺岳问到，这个扩张速度，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我们增加一部份，还有两个新的投资人。”陆华星放下了杯子，有点烦恼地说道。
“不能拒绝？”王诺岳问到。
“不能拒绝。”陆华星说道。
“他们有多大的胃口？”
“我还在和他们谈。但他们准备出一百万。”
听到是出钱占股，王诺岳放心了，还好不是干股。他心里算了算，说道：“我们可以让出10%的股份，只保留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