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空气好似都凝结起来了一般。
容衍希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闪而过的惊艳愕然。
穿着一身复古湖水绿长裙的戚尔笙,她身上那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气质,仿佛和她裙摆的仙鹤不谋而合,这一刻的她,也真的像是山间飞过的仙鹤,清冷又绝尘,那双眼睛带着看透一切的明晰。
太不一样了,真的很不一样。
以前的容衍希从来没见过像这样的戚尔笙,看她的脸,她还是那张脸什么都没变。
但是容衍希却就是觉得她很陌生,像是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她眉梢眼角都带着她年龄不符的通透和沉静。
容衍希真的一点都不认识她了,他没办法从她的身上看到半点曾经熟悉的模样。
曾经的她总是傻傻的,反应有点慢。
但是她看着他的眼神,却绝对不是此时的清冷而淡然。
她看到他,眼睛就会不自觉地弯成一道月牙。
夏满也是一脸的愕然,她瞳孔微微缩了缩,手指下意识的攥紧成拳头。
容二少。
是容衍希。
她曾经真的以为原身不喜欢容二少,只是把他当作朋友,可是目光看到他的那一瞬间。
她胸腔里的心脏忽然之间好似就不属于自己了,疯狂的跳动了起来,像是要冲出嗓子眼。
与此同时,还有一丝紧绷的尖锐疼痛感蔓延过全身。
心痛?
夏满的表情有些恍惚,她抬起手按住了胸口,呼吸有些吃力。
难道原身是喜欢容衍希的?是喜欢的?
如若不然,为什么见到容衍希她的心会开始抽疼?好似被人拧得出血了。
如果要解释清楚这怪异的清楚,那只能归咎于这是原身的反应。
即便是真正的戚尔笙不在了,但是这具身体是戚尔笙的,还有很多情绪是会受这些东西控制的。
心痛来得太过突然,夏满大概读懂了戚尔笙的悲伤。
她勉强扬起笑意,泛红的眼睛里染上了一抹浓重的湿意,看上去像是要落下泪。
“容……二少……”
夏满死死地抿唇,喑哑地开口。
“你……”容衍希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神里带着关切和紧张,也有一丝探究。
“没事吧?”
“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他越是关心她,她心口逐渐崩裂开的伤口就越来越大。
她难以自持,“我没事。”
“谢谢容二少的关心。”
夏满强压下心脏传来的痛楚,她不能让容衍希看出端倪。
容衍希的表情瞬间就有些黯然,仿佛受伤了。
“你叫我容二少?”
“你忘记了吗?你以前不是叫我名字的吗?笙笙,为什么我觉得……”
大约是容衍希的眼神太过专注而探究,夏满有一种被戳破伪装的心虚感,心脏紧绷着的疼痛感一点也没减少,她的呼吸愈发的微弱,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
容衍希说不出来那一股感觉,总感觉她好像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如果不是这张脸,他太过熟悉,他几乎会以为眼前这个戚尔笙不是他认识的人。
为什么一个人醒来会有这么大的改变?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好像,灵魂都不是原来的灵魂了。
容衍希真的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
陌生的气息灌入夏满的口鼻,肌肤感觉到一阵温热的触感,她抬眼间就看到了容衍希俊美得几乎如同妖孽的脸庞放在眼前,剑眉锋利,鼻梁高挺,连脸部的轮廓弧线都异常的漂亮好看。
下一瞬,夏满觉得她的手背像是被灼热的温度烫伤了一样。
她一顿,摇头道,“我没事,谢谢衍……希。”
说出他名字的时候,夏满有些结巴。
她是夏满,不是戚尔笙,但是为了不让容衍希怀疑一些什么,她必须这么称呼他。
她很不习惯这样称呼他,说到底他们根本就是两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已。
容衍希是现在的容夫人所生,她还在顾家的时候,容衍希还没回到容家,也不敢顶上容姓。
她只知道,容衍希一回来,容衍钦就从行二变成了行三。
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容衍希是在容老爷婚内出轨生下来的。
哦不,说不定是在和容衍钦的妈妈结婚之前就有孩子了。
容老爷欺人太甚,欺负容衍钦的妈妈母族已经势微,无法为她撑腰,所以容老爷才敢真么嚣张。
若是霍家还是开始的那个霍家,她的三哥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就对了,叫我名字就好了。”容衍希觉察了她的不适应,松开了她的手。
他低低地道,“走吧,既然你已经梳妆打扮好了,我就带你出去。”
容衍希的眼底闪过一抹冷厉的锋芒。
他说过会对她负责,就一定会负责。
他会娶她。
他也根本就不相信他父亲所给的录音,什么她不愿意,谁不知道他父亲的雷霆手段?谁不知道他父亲最喜欢胁迫人了?
就是太了解他的父亲,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那录音。
他就是要借着今天的宴会,当着京城这么多名人贵族的面宣布他和戚尔笙的婚约。
他要和她订婚。
等到演艺的事情没那么忙了,他会找个时间亲自准备婚礼。
容衍希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她,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吃药自杀。
如果容二少夫人的位置,可以保护她一生一世,平平安安的,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
反正他也没有喜欢的人,那么娶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而且。
她还是他的知己,她的过去一个人过得太苦了。
他想尽一尽自己的微薄之力。
夏满微微蹙眉,还没等她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什么,容衍希就再次攫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走廊,去向了外面的庄园。
此时夜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庄园都好似徜徉在漫天星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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