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眼前一黑,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摔下来。
她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失态地继续大吼。
“把她给我抓过来!破坏婚礼的人就是她!”
慕老夫人身边有好几个助理,这些人看似是助理,但是更多的却是保护慕老夫人的安全。
所以她一声令下,几个助理就都沉着脸往洛冰那边走去。
洛冰脸上没有一点的恐惧之色,像是在看戏一样。
她等的就是今天。
婚礼现场已经吵闹不堪到极点,充斥着各种的声音。
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视频里的信息给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所以甚至……都没有人注意到,大门口的红毯那里,站着一道笔直的身影。
那可不就是新郎吗?
可不就是被江遇找回来的新郎慕迟吗?除了慕迟,不会是再是其他人。
慕迟来得不早不晚,刚好听到了后半部分最重要的东西。
他仿若失去了灵魂,整个人就像是木桩一样呆滞地立在那里,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透着一股子的绝望和麻木。
江遇在一边也很紧张,他脸上的冷静都快绷不住了,手用力的握紧成拳头,薄唇动了动,好几次想要说什么,可是目光触及慕迟……
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江遇的脸色苍白,他也想不到,原来洛冰会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时候一击必中。
现在不仅慕迟知道了,恐怕整个蓉城都会知道这个消息了。
江遇担心慕老夫人的身体,却也不敢贸然离开现在的慕迟。
这场视频的主角就是慕迟和洛冰,洛冰坐在舞台之下笑得风情万种,眼睛却也慢慢地红了。
而慕迟却像是一个漠不相干的局外人,他就在这里冷冷的看着,好像视频里的那些信息和他无关。
他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他也没有被催眠。
那些都不是他。
慕迟好像没有一点任何的反应,他只是这么冷漠的看着。
他的眼神却失去了焦距,像是在一点点的放空。
舞台的灯光太过刺眼,如同刀子一样插过来。
他整个人都是麻木了,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他什么都没有去想,脑海里是空白的一片。
而他目之所及。
是看热闹的宾客,还有惊恐万状的慕老夫人,以及同样害怕的沈家众人。
这一刻众生相在他的眼前,但是慢慢地那些人的身影都模糊了。
最后,他的视野里只有一抹勾人心魄的红色。
甚至他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分明这里这么吵闹,但是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地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狂响。
她一身红色鱼尾裙,摇曳生姿,仿若雪地里迎风绽放的傲雪红梅,傲骨铮铮。
隔着这漫长的距离,五彩斑斓的灯光。
洛冰和他对视着。
和他的目光不同的,是她的眼睛里只有刻骨铭心的恨意,还有浓浓的嘲讽。
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是的。
他是小丑。
慕迟终于回过神来了,在这一瞬间,方才所听到的那些真相也像是尖锐的玻璃一样,疯狂地拥挤入他的脑海。
洛冰是他相知相许的爱人……
他被奶奶找人催眠,忘记了她——
他被催眠了,他忘了她。
他们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只是被他的奶奶流掉了。
他的大脑在突然之间停止了思考,分明都听到了这些话,但是他却忽然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听不懂。
他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是真的?
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有没有可能……是假的?
他这么天真的想着,但是他的呼吸却愈发的急促凌乱。
时间在这一刻也过得很慢,就像是一生那么漫长。
慕迟转过头看向一边的江遇。
他的目光宛如浓厚的夜色一般阴鸷可怕,眼神锁在江遇的面庞。
“是不是……真的?”
“你告诉我,这些话是不是真的?江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究竟忘记了什么……”
太过骇然,慕迟的大脑已经轰的一声炸开,疼得他脸色煞白。
他用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喘息着。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是不是就能说明……
为什么他会做那些从未曾经历过的梦?原来,他做的那些梦,不那不是梦。
那是他潜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只是他以为是梦而已。
这也就可以说明,为什么每次看到洛冰他总会不自觉的被她吸引目光,哪怕是被催眠了,没有了过去相爱的记忆。
但是每一次看到她,他依旧会感觉到熟悉,是,就是强烈的熟悉感。
就像是他们曾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这一刻。
慕迟的大脑如同遭受到了重创,他的视野也逐渐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
是真的!
就算江遇不回答他,他也知道是真的。
如若不然,他奶奶怎么会那么的慌乱害怕?更是气得气息不顺?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慕迟在红毯入口,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现场的议论声顿时就又再次响起。
“天啊,新郎回来了。”
“那新郎是不是全部都听到了啊?”
“我要是他可能会发疯,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忘记了。”
“你看慕迟的脸色好可怕啊,也不知道慕家这一次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要怎么收场。”
“要我说还是这老夫人做得太绝了,就算是要拆散洛冰和慕迟,也犯不着对洛冰那么绝,连孩子都不要。再怎么说,那也是慕家的血脉吧。”
“现在慕家只怕轻易收不了场了。”
慕家的确是不好收场了,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哪个名门望族还敢和慕家联姻呢?
毕竟慕老夫人已经把慕氏变成了笑话。
名门望族谁不要面子?
这也就是洛冰会选择在婚礼上放出视频的原因。
今天的婚礼彻底是毁了,乱成了一锅粥。
慕迟的眼神再次落到来的洛冰的身上,肝胆俱裂的痛处袭遍他的全身,连骨头,连筋脉都在扯着疼。
他的身体宛如被撕裂,毫无血色的嘴唇张了张,嗓子却仿佛被一把刀子刺穿,痛得他连呼吸都不敢。
“放,了,她。”
漫长的沉默之后,慕迟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厉声的低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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