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庭把陆筹关到了陆家的祖屋,陆家的祖屋在山脚下,从蓉城过去起码要开两个小时。
那里是绝对的安全隐秘。
陆明庭让陆程在那边亲自审问陆筹,他则带着满身的血腥气回了陆宅。
夏满已经把一一哄睡了,还给一一喂药了,这孩子最近粘人得很,一直要夏满抱着睡。
夏满为了哄他,连中午都没有来得及吃。
现在是冬天,饭菜又冷得快。
夏满下楼的时候饭菜已经冷了。
保姆看她拿起碗筷就要吃饭,忍不住说:“夫人,您的脸色不好看,我去给您热热。”
“不用,我现在饿得很。”
夏满最近的胃口都不好,吃得很清淡。
今天看到桌子上还有泡菜,她倒是胃口大动,吃了好多泡菜。
“夫人很喜欢吃泡菜吗?改天我多做一点。”保姆若有所思。
保姆最近也看出来夏满的胃口改变了,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信息。
怀孕了?
该不是夫人怀孕了吧?
其实也不是只有孕妇才喜欢吃酸的,但是她看夏满最近的脸色不好,胃口改变,而且好像睡得也比平时多了。
该不会是……真的吧?
“夫人……您月事来了吗?”保姆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夏满的筷子一顿,她心骤然一紧。
“什么意思?”
夏满已经很久没有来大姨妈了,她也快忘了这事了。
保姆突然提起来,夏满心里更加的紧张。
不可能。
她应该不可能怀孕的。
她醒来到现在快三个月了,她就只和陆明庭有过一次。
从那之后,他们都是分房睡的。
但是……保姆这么一说,夏满就再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陆明庭,是要离婚的。
就算为了一一牵绊在他身边,但是她也不允许自己再多一个软肋。
她最厌恶的就是背叛。
因为提到了这个敏感的话题,保姆看夏满的脸色凝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一一呢?”突然,陆明庭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夏满身体一僵,机械地抬起头看过去。
保姆笑着说,“少爷吃过药已经睡了。”
夏满瞳孔剧烈的收缩着,手心里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她听到保姆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保姆没有在陆明庭的面前提怀孕的事。
如果陆明庭知道了,他一定会逼着她生下孩子。
有一一一个人就够了,她对孩子的爱没办法再分出去了。
“嗯。”陆明庭让保姆先下去了。
顿时间,餐厅里就只剩下了夏满和他。
夏满不想看他,自顾自的吃饭,但心底藏着事情,颇有些心事重重的。
陆明庭落在夏满身上的目光写满了复杂和晦涩。
他手指蜷缩着,猛地攥紧拳头,胸腔里有一股复杂的情绪横冲直撞着。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撞得像是要粉碎,疼得厉害。
他心中痛到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夏满。
她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一一,照顾林曼云的儿子。
可是如果不是林曼云的算计,夏满不会毁容,也不会因为吸入了太多有害性的毒烟导致眼部神经受损。
夏满什么都没做错,她所在乎的,却全部被他毁了。
现在还要为他照顾孩子……
陆明庭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做得离谱,大错特错。
可是现在让他怎么开口结束这个谎言?
谎言结束夏满记起一切,他不怕她会杀了他。
他只怕,他会像陆筹说的那样,会永远的失去了她。
陆明庭的脸部表情愈发的阴沉骇人,可是眼底流露出来的却是极致的痛楚。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是他。
是陆筹。
是林曼云。
但若要论罪大恶极,那一定是他。
最卑鄙自私的人也是他。
他死一千次也无法赎罪的,那还有没有人可以告诉他。
他要怎么样才可以让夏满留下来?
是留下来,而不是原谅。
他知道,他不配得到原谅。
现在他怪得了谁?
夏满虽说没看他,但是也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
她不知道陆明庭今天又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他为什么要用那么愧疚痛苦的目光看着她?
他都能做出拿孩子威胁她的事,一面又在演苦情戏。
她真的觉得他挺可笑的。
他在难过什么?他在痛苦什么?
夏满实在是没耐心继续坐下去了,“啪”的一声放下筷子,她扯过纸巾擦了擦嘴,就脸色平静的和他擦肩而过。
在那一瞬间。
一直僵着身体的陆明庭陡然伸出手,轻轻地拽住了她的衣袖。
夏满正要挣开他的手。
下一秒,她听到陆明庭嘶哑而颤抖的声音。
他哀求她。
“对不起。”
“夏满,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
他苍白的眉眼间覆着深刻的痛楚,他翻来覆去的说这一句话。
他的声音也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夏满不是没有喜怒哀乐的人,这会喉咙也堵得难受。
受到一切伤害的人是她,他为什么会比她还难过痛苦?
她鼻腔刺疼,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如水。
“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我给过你机会,我们原本可以和平的分开的,现在你已经让我恨你了。”
“陆明庭,你要知道,我现在还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毫无意义的对不起,我是为了我的孩子——”
“如果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呢?”
他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
空气陡然安静。
一秒。
两秒。
“如果他不是你的孩子呢?你是不是就走了?”
陆明庭张了张嘴,抓着她手腕的手指愈发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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