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蕊的眼睛一下就红了,鼻子酸涩得厉害。
她心里是很怕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让他知道,她死都不会承认的。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
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臂,嘴唇抿得紧紧的,看向容衍钦的眼神带着委屈和受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误会我,就因为我不是姐姐吗?容先生,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想过不要姐姐回来,你说得对,顾家的大小姐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只要她回来,我就会把这一切都让给她的。”
顾心蕊悲切地凝视着男人清隽的面容,很想告诉他,她喜欢的人只是他。
她要什么顾家,要什么身份,她喜欢的只是那个给她棒棒糖,让她不要哭的少年。
她不知道为什么顾晚晚都走了这么久了,但是还可以得到容衍钦如此深的偏爱。
这不公平,一点也不公平。
面对顾心蕊的哭诉,容衍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眸色幽暗而深邃,宛如一口波澜不惊的古井。
他理智地道:“你本来也就不是她的。”
“这件事情最好是个误会,念在你也是顾家的人,这一次,我且放过你。”
他如果不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他怎么会来警告顾心蕊?
他所料不差,她种种行迹的确让人可疑。
一个从来不做慈善的人,怎么会突然这么热衷于孤儿院的慈善?
而且,蓉城这么大,怎么偏偏就顾心蕊去的和他是同一所孤儿院呢?
所谓的巧合就是人为。
他很难不怀疑,是顾心蕊有所图谋!
他谁都不信。
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只相信证据。
顾心蕊眼泪啪啪往下掉,哭得十分的克制,声音也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容三哥,不仅是姐姐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啊,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呢?”
“在你眼里我真的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吗?”
顾心蕊还觉得自己委屈,眼泪流个不停。
容衍钦嘴角轻扯,眸光冷若冰霜。
“时候不早了。”
“你可以走了。”
“需要我让助理送你?”
他毫无感情地下了逐客令,声音不带丝毫的温度。
顾心蕊这一刻忽然觉得就像是一个小丑。
他那么端方正直的一个人居然戏弄她,他说请她来做客。
她细心的打扮了好久才过来,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一场笑话。
他是为了警告她不要做不该做的事,他心里还是只有那个顾晚晚。
她是白高兴了一场。
顾心蕊的眼睛里像是蒙着一层水雾,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神色。
她深呼吸一口气,抽泣道:“不用了。”
“既然容三哥不相信我,那我可以自己走。”
她站起身,抬起沉重的双腿走出了别墅。
每一步,她都走得格外的艰涩,脚底宛若生根了一样,那么的沉重。
恨!
她这一刻真的好恨顾晚晚。
是顾晚晚让她成为笑话,她还什么都没做,只是想去打探一下,就换来他如此无情的羞辱!
顾晚晚!
你最好不要回来。
你最好是已经死了。
她曾经还希望顾晚晚活着,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
顾晚晚存在一天,那就是她的噩梦。
只有顾晚晚不在了,她才不会重复这一场噩梦。
顾心蕊走后,容衍钦打电话通知于欧。
“派几个人看着顾心蕊。”
“一旦有任何的异动通知我。”
“另外,也把这个消息给顾照笙那边——”
电话那边的于欧有些犹豫,“万一顾小姐真的只是碰巧去的……”
“我从不相信巧合。”容衍钦淡淡地截断了他的话。
“叶沉舟那边怎么样了?”
容衍钦又问。
于欧顿了顿,“三少所料不错,叶沉舟在宋瓷来蓉城之后,顺着这根线查到了gw集团。”
“但叶沉舟是受容家何人所托暂时还不知道。”于欧想了想,“不过三少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消息。”
“说。”他道。
于欧:“陆筹当初制造火场意图烧死夏满,陆筹虽说逃跑了,但是陆明庭他们一直在找他。”
“陆筹哪里都没去,就在叶沉舟的手里。”
容衍钦目光微变,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打桌面。
“你是说叶沉舟保下了陆筹?”
叶沉舟保下陆筹的用处在哪里?
“是。”
容衍钦喉结滚动,眼神一暗,“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陆明庭。”
“让陆明庭去和叶沉舟狗咬狗。”
叶沉舟不是冲着他来的吗?现在让陆明庭知道陆筹就在叶沉舟的手里,叶沉舟至少一时半会是没有功夫调查他的,给他添堵的。
陆明庭的本事不容小觑,一个陆明庭足够暂时拖住叶沉舟了。
未来的一个月里,至少是一个月,叶沉舟都不得安生了!
很好。
那他就可以专心的在蓉城找晚晚了。
陆筹那种人渣,本来也就该付出代价了。
他把消息透露给陆明庭,一是为了自己,二是为了帮夏满一把。
陆筹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怎么也该要受到惩罚。
于欧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就把消息散播了出去。
陆明庭找陆筹找了两个月了,那个人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出手保下陆筹的人是叶沉舟。
陆程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去陆宅联络陆明庭,陆明庭吃过药,休息了一晚上,烧已经退了,但是因为淋雨太久了,他严重感冒。
只是一个晚上,他就咳嗽得很厉害了,喉咙也很痛。
陆宅也不太平,保姆憋了一晚上,还是没有等回夏满,这才敢大着胆子告诉陆明庭。
“你说什么!?”
陆明庭脸色骇然阴沉,眼神猛烈如黑云摧城。
“她一个晚上都没回来?!”
卧室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稀薄,气压低得让人不敢大声呼吸。
保姆瑟缩着肩膀,颤抖道:“对不起先生……我叫了夫人,是她不理我。”
“我以为夫人只是出去散散心。”
“啪!”陆明庭把手里的水杯重重地砸到床头柜上,杯子里的水随着剧烈摇晃而飞溅出来。
他眼里寒芒闪现,猛地起起身下床就要去找人。
奈何他躺了一晚上,现在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人的反应有些迟钝,大脑也是一片混沌,差一点没站稳,身体狠狠地晃了几下。
他及时付住了墙壁,墨黑的瞳孔里暗潮汹涌。
此时,陆明庭的脑海里已经涌现出无数的猜测。
夏满一个晚上都不回来,她要去哪里?
他都生病发烧了,她抛下他一个人了?为什么?
这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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