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钦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起。
下一秒,容衍钦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放在了夏满的身边。
“你的裙子领口破了,衣服借你。”容衍钦言简意赅。
他是个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的人,自然也不可能为她披上衣服。
容衍钦只是觉得此时的夏满有些可怜。
陆筹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明庭也所差无几。
夏满心里一颤,这才低头一看,她脸色一变。
她的裙子领口已经被陆筹扯破了,很是松动,已经露出了黑色的内衣轮廓。
夏满顿时心慌意乱,她手忙脚乱的把身边的西装拿起来穿在身上,颤抖着手指把纽扣也一颗一颗的系好。
西装上带着陌生的气息,却是好闻的香气,是她曾经闻到过的微微带着几分苦涩的茉莉香,清新扑鼻。
这件西装就像是她最后的遮羞布一样。
容衍钦的确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上次和今晚出手已经是打破了他的底线了。
陆明庭的女人和他不应该有过多的牵扯,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准备带着于欧离开这里。
夏满望着容衍钦那张在夜色下模糊不清的俊秀脸庞,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是眼眶却不住的变得湿润,热泪滚滚而下。
原来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的确是有好人的,怎么会没有呢?
比如绝境之时,曾经对她伸出援手的洛冰。
又比如,这个大名鼎鼎的容家三少,他们毫无瓜葛,却还是再一次的帮了她。
但是好人太少了,像陆筹和林曼云那样的恶人却太多了。
她不知道这噩梦一般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尽头。
又或者,等她死了就会结束这一切了。
就在此时。
陆明庭冷酷的声音陡然响起。
“呵,真是看不出来,容三少还会怜香惜玉。”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夏满全身骤然僵硬成石头,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呼吸也变得很稀薄。
她颤巍巍的回头看去,陆明庭那张如玉般清俊的脸庞上带着凌厉的杀气。
哪怕是这浓重的夜色也掩饰不住。
他就站在花园的走廊之处,眯着眼睛看着院落里的夏满和容衍钦。
陆明庭看到夏满身上穿着容衍钦的西装,他心口顿时被一股怒意所席卷。
一一哭着跑进来拉扯他的衣袖,他还以为是夏满出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他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夏满这个女人居然是又和这容衍钦眉来眼去的。
陆明庭心里的那些担心顿时就都化作了延绵不尽的怒火,他竭力克制却怎么都忍不住。
他有种想把夏满撕了的心情。
她居然还是如此的不安分,到底要勾引多少男人才可以安分一点?
居然放荡到要穿容衍钦的西装了?
陆明庭愈发的觉得那件西装是那么的刺眼,他的脸色铁青。
“陆总,事实所见并非你所想,若你连你自己最爱的女人你都不信,那你的爱太浅薄了。”容衍钦一字一句地道。
他知道陆明庭是误会了,但是还不等人解释,陆明庭这眼神却像是抓住他和夏满有什么罪证了一般。
容衍钦生长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面,他长大的地方只有算计阴谋,每个人都在笑,笑容很灿烂,但每个人的笑容都很虚伪很冷漠。
谁知道面具下藏着的是什么呢?
他的家族里,不论是他的妈妈和爸爸,他们之间都没有爱。
他这一生不知什么是父爱,也不曾体会过什么是两人相爱的感觉。
但他知道,爱最基本的条件不就是要互相无条件的相信吗?
如果连这最基本的一点都做不到,谈什么爱?
只会侮辱了这个字。
陆明庭额头的青筋也鼓起来,他冷冷地道:“容三少很闲吗?我的人,我说了算。”
“容三少若是没事,还是快过去吧,拍卖会就要开始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
容衍钦自然也不会继续在这里自讨没趣,他看了一眼夏满,眼神平静无波。
随后走出了花园。
陆明庭却克制不住心里的怒意,他走到她面前,“怎么?你又看上了容衍钦是吗?觉得他是你的猎物?”
“你想要勾引他,在他面前脱衣服,怎么你也没料到他嫌你脏,不肯碰你吧?”
陆明庭不羁而懒懒地道。
“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以为是个男人都会被你勾引吗?”
夏满下意识的想解释不是这样的,是陆筹。
可她触及到陆明庭冰冷残忍的目光,她就失去了辩驳的勇气。
她忽而就克制不住的凉笑出声,不管真相是什么,陆明庭反正是不会相信她的。
就像是容衍钦说的那样,他爱她却不愿意相信她,他的爱太浅薄了。
她为什么还要白费力气解释呢?此时此刻心里除了气氛只剩下了悲凉,没有一点委屈。
是因为早就对他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夏满不想解释,索性她也就懒懒地道,“是啊。”
“容三少和你可不一样,你饥不择食。但是他清风朗月——”
“啪!”
陆明庭没能忍住,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夏满的脸上。
顿时,夏满的脸就红肿了起来,甚至还流出了血迹。
这边脸,刚才陆筹也打过。
空气寂静得可怕,气息是那么的压抑紧迫。
陆明庭看她的目光满是危险和骇人的光芒,仿佛要把她肢解成碎片。
夏满的耳膜嗡嗡地叫着,片刻之后,她慢慢地回神了。
她却不怕死的笑了起来,苍白的笑容和她嘴角的血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好像有些失去了理智了。
她挑衅似的迎上陆明庭的吃人般的目光。
“你生气了?你也会生气吗?你难道不是饥不择食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贱,你还要碰我?你还要我给你生孩子?”
“你拿什么和容三少比?他矜贵高雅,你算什么——”
陆明庭已经忍无可忍,怒火已经冲破了他的理智,眼里寒气凛冽,嗜血又可怕。
他用力扯掉夏满身上属于容衍钦的西装,拽着她的手腕,便将她往酒店里的厕所里走去。
“是吗?”
“我的确比不过你口中的容三少,我是饥不择食,既然我没喂饱你,那我们继续——”
夏满的脸又是一白。
她的身形一僵。
他又想干什么?
他不是要参加拍卖会的吗?
夏满被陆明庭拽进了洗手间里。
而花园里,那件属于容衍钦的西装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西装的口袋里掉出来了的一块怀表。
怀表打开,一面是时间,一面却存放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子。
如果韩清池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照片上赫然便是才刚被送去孤儿院的夏满。
而照片下方有着男人凌厉大气的字迹。
‘吾爱,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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