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鬼子的侦察兵也不是吃素的,个个比粘上毛比猴儿还精,很快就形成了对三哥的三路包围.可三哥是啥人啊,虽然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可这山林就是三哥生长的地方,就是三哥从一个野孩子到声名远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绿林好汉的炼丹炉,就像太上老君炼成孙猴子火眼金睛的那炼丹炉一样。三哥对这远远近近的山林太熟悉了,三哥在这片片山林里健步如飞简直是就是张飞炒豆芽儿菜一碟儿。
瞧,三哥眼瞅着鬼子的侦察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而且已经向自己这里快速包抄过来了,觉得是时候耍耍那群没毛儿的日本猴儿了,于是举起双枪,“啪啪啪”连敲了几枪,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本没毛猴儿胸口中了一枪,抱着树干撑了一会儿,硬是不想倒下去,可还是倒下去了。
三哥看着那鬼子倒下了,“哈哈”大笑一声,扯着嗓子骂道:“日本子,也不睁大狗眼瞧瞧,这林子,是爷爷的地盘儿,想找死,也先让你老妈子洗干净了,来探探路啊,哈哈哈!”
鬼子军曹见一个士兵被击中了,用日语叽咕了几句,鬼子们借着树干的掩护,七窜八跳躲躲闪闪地继续向三哥包抄过来。
三哥躲在树干后,伸头瞄了瞄,见鬼子们也不答话,就可劲儿地朝自己奔过来了,也不敢大意,“啪啪啪啪”的又撩了几枪,然后撒腿就跑,边跑边骂,边骂边跑,一路弯弯绕绕的,一口气跑了好几里路。回身见鬼子没影儿了,这才不骂了,又连跑带走的绕了个大圈子,才回到了特务营埋伏的林子里。
其实鬼子各个中队都派出了侦察队,一团、二团等各支部队都遭遇了鬼子的侦察队,好在月松很了解日军的作战法则,知道鬼子大规模作战时,派队侦察就是惯例,所在在安排各支部队的位置时,故意与日军的埋伏部队保持了十几里地的距离,这才避免了直接被鬼子的侦察队发现。
百里外的第五师师部,熬了一夜的师长有不住了,十多钟时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可在着关键时刻,师长也不敢睡啊,于是朝着门外大声喊道:“嘎子!”
嘎子一听师长在喊,紧跑了进来,答道:“师长。”
“去,给我泡杯浓茶来。”师长命令道。
“是!”嘎子答应了一声,转身忙乎去了。
“我,老李啊,你先去睡会儿吧,这儿有我盯着呢,有啥事我让嘎子去喊你。”任政委见师长那疲惫不堪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劝道。
师长摆摆手,:“没事,喝杯浓茶就行了,咱凤凰山的云雾茶可提神了,呵呵。”
“要不,咱们联系联系几个团长,问问前面的情况?”任政委。
“唉,别别别,这大白天的,鬼子天上有飞机,地上有侦察兵,任何一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暴露我们的部队。”李师长虽然心里迫切地想知道前线的情况,可沉着冷静是李师长一贯的作派。
这时嘎子端来了一大搪瓷缸子,凤凰山的高山云雾茶果然名不虚传,嘎子一进屋,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飘了出来。
李师长笑呵呵地走过去,接过茶缸子,低头闻了闻茶缸子口飘溢出的茶香味儿,轻轻摇着头,“嗯——,提气儿!”然后又砸吧着嘴喝了一口,感叹道:“啊——,醒神儿!”
“呵呵,瞧你,下次我派支分队专程去凤凰山给你采他个十斤八斤,让你品个够。”任政委笑着。
“别,哎,可别啊,老任啊,茶这玩意儿,偶尔喝,一口少喝儿,那才叫味儿,可痛饮不得,知道痛饮的另一个法是啥不?”李师长端着茶缸子,又喝了一口。
“什么?”任政委问道。
“牛饮!哈哈,就像牛喝水一样,俗不俗?”李师长笑哈哈地。
“哈哈,老李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啊,没吃过猪肉,咱还见过猪在地上走啊,牛饮,哈哈,牛饮!”任政委笑着。
梅川那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到处也转悠了一圈儿,可就是奇怪了,这顽固的罗溪人,今天怎么就这么安静呢。梅川更有吃不准的是,这新四军一向是为了老百姓的命就不顾自己的命的,我皇军包围罗溪也有好几天了,攻也攻了,炸也炸了,可就不见新四军出兵呢?再罗月松那野子,当年在日本时,只要那个中国人一个“不”字儿,那野子准会跳出来,管你是十个还是二十个围着他,他都照样儿会大打出手,丝毫也不畏惧。实话,这也是梅川最佩服罗月松的地方。可也奇怪了,新四军不来,或者晚来,都正常,可罗月松这野子不可能不回来啊。要是照以前的他,早应该跳出来跟自己单挑才对啊。
梅川在树林你走来走去,想来想去,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早上梅川觉得这林子听安静,安静得挺宜人的。可这会儿这林子还是很安静,却安静得有些烦人。梅川决定打破这安静。
于是梅川对跟在身后的浩二:“浩二君,到了炮击的时候了。”
“嗨!”浩二答应了一声,欢喜地去了。
不一会儿,梅川的钢炮队就准备好了,“嘭嘭嘭”的开炮声和“嗵嗵嗵”的爆炸声不断传来。罗溪城墙内又开始有了喊叫声,罗溪人又开始忙乱起来。
梅川听着这些声音,忽然又觉得心情好极了,于是一手握着战刀刀柄,慢慢地在林子里走着,哼着,乐着,等着。
猛然一声炸响,把月松从美梦中惊醒了。月松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快速地穿好军装,提起狙击步枪就冲出了房门。
月松刚冲到客厅,见爷爷正端坐在八仙桌边,一边喝着茶,一边抽着旱烟。
“爷爷,咋的了,鬼子又在炮击?”月松喊着爷爷问道。
“你娘给你做的白条鸡好了,准备吃饭吧。”爷爷慢条斯理地。
“哦,我先出去看看,鬼子在炮击呢。”月松。
“顺便把你那几个哥们儿喊过来,要吃饭了。”爷爷抽了口烟。
“晓得了。”月松边答应着边冲出了大门。
等月松出门了,梅川的炮击也停止了。钢炮那东西,一般适合准确打击,可梅川的钢炮是用来造声势的,也没有啥明确的瞄准目标,加之每次也就打那么六七发,所以对罗溪也没造成大的损失。
月松在村镇里转了一圈儿,这次除了八叔家的猪圈被炸塌了,猪的一条腿被炸飞了外,没有其他损失。月松安慰了三婶几句后,就径直来到了罗家祠堂。
雷航他们几个也被爆炸声惊醒了,兄弟们都穿戴整齐,手里拿着武器,站在祠堂门口不知道该干啥呢。
雷航一见队长过来了,忙大声道:“队长!”其他兄弟们也都跟着喊“队长!”但大牛喊得最亲切了,而且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毕竟,这会儿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而且哥儿几个昨晚吃了饼子后,就一觉睡到现在,肚子里也确实是在闹革命了。
“队长,可以吃饭了吧!”大牛拉着月松问道。
月松伸手打了一下大牛的帽檐,:“你呀,就贪吃吧!”
“哎,队长,你可不能话不算数啊。”鸣鹤也帮起腔来。
“算数,算数,哥几个,走,放开肚皮,吃去!”月松着就带着兄弟们往自己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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