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骑兵队长带着骑兵队在崖谷中忽快忽慢地走着,狡猾的骑兵队长始终在不断地试探。牛沛淋端着狙击步枪,瞄准着鬼子骑兵队长,那骑兵队长的小眼睛轱辘轱辘地转着,牛沛淋看得清清楚楚,牛沛淋的食指摸着步枪扳机,几次差点扣动了扳机,虽然牛沛淋万分地想一枪击毙那个狡猾的鬼子骑兵队长,可是,没有罗队长的命令,自己先开枪,势必会影响到整个伏击计划。牛沛淋只好咽着口水用狙击步枪死盯着那个粘上毛比猴儿还精的鬼子骑兵队长,只等着罗队长一声枪响,自己就把那颗早已迫不及待的子弹射进那鬼子骑兵队长的小眼窝里。
牛沛淋隐隐觉得自己的手心开始出汗了,滑腻腻的很是不舒服,正当牛沛淋准备放下枪去擦手心的汗水时,鬼子骑兵队长冲身边的几个骑兵一挥手,三个鬼子骑着战马向南坡上冲去,眼看着距离埋伏在南坡半山腰的邓鸣鹤只有一百多米了。牛沛淋顾不得擦汗了,赶紧端着狙击步枪,瞄准着向邓鸣鹤冲去的鬼子骑兵,准备在不得已的时候或许能帮上一把。
罗月松也从狙击镜里开见了邓鸣鹤处境不妙,但月松相信自己训练出来的特战队员,相信他们的定力和毅力,相信他们的自我隐蔽能力。
邓鸣鹤和身边的几个特战队员见三个鬼子骑兵向自己这里冲过来,赶紧按罗队长教的方式进行隐秘。邓鸣鹤把自己的8冲锋枪藏进了左手边的草丛中,左手抓着冲锋枪的枪身,右手掏出了德国二十响,头上戴着枯树枝和枯草混编的草帽圈,身子尽最大可能地趴在草丛中,悄悄地打开了驳壳枪的保险。
三个鬼子骑兵分成三个方向在南坡上信马由缰地缓缓向山上搜索前进,鬼子骑兵一边往前搜索着,一边端着38大盖做好了戒备,时刻准备着一旦发现异常目标就开枪射击。
三十多米,只有三十多米,三个小眼睛滴溜溜转的鬼子骑兵一步一步地靠近邓鸣鹤的小组。冬日里的枯草丛中除了瑟缩发抖的野草和十二“咯吱咯吱”地摇动着瘦削的腰肢的灌木枝外,就只有冰凉的石头和同样冰凉的土地,可是邓鸣鹤觉得自己的额头和后背上都不知不觉地渗出了细细的汗水。从自己参加新四军以来,虽不能说是身经百战,但大大小小也打了几十次战斗;与矮倭瓜罗圈腿加直脚板的鬼子倭寇作战,虽不能说是驾轻就熟手到擒来,但也射杀了十好几个狗日的没人性的日本畜生。可以前与鬼子作战,要么是拿着老套筒远远地射杀,活着干脆就是挥起大刀“咔嚓咔嚓”地直接向鬼子头上砍去,而现在呢,鬼子骑着高头大马端着38大盖步枪,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近,距离是那么的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能被鬼子听见,却不能开枪,只能干耗着,死等着。邓鸣鹤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压抑和焦躁。
“作为狙击手,在隐蔽等待时机的时候,你就是石头,就是枯树根,哪怕敌人在你的头上尿尿,从你身上踩过,放火烧着你身边的草丛树枝,你都得一动不动地趴着,趴着……”罗队长在训练自己时的话不断在耳边响起,正是罗队长的话,让邓鸣鹤焦躁不安的心慢慢沉静下来。邓鸣鹤轻轻地咽下了一口口水,悄悄用舌头舔了下自己干渴的嘴唇,又慢慢扭头看了看身边的队员。狙击手常超的脸都贴在草地上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步步进逼的鬼子骑兵,看不出任何的惊慌失措,能看到的只有近乎木讷的冷静沉着和眼中无法隐藏的仇恨之火。狙击副手左五娃趴在狙击手左五娃的左边,还真像块石头样的冷若冰霜。机枪手李大壮更是奇思妙想,竟然把捷克轻机枪压在了自己的身体下,右手中的驳壳枪黑洞洞的枪口似乎在兴奋地等待着猎物一点点地靠近。把下颌枕在冲锋枪上的草根儿用牙齿咬着一根小树棍,眼睛看都不看越来越近的鬼子骑兵,只是竖起大耳朵静心地听着鬼子的马蹄声。邓鸣鹤看着自己手下的几个队员的表现,不禁觉得有些惭愧,也不再担忧了,只是紧握着手中的驳壳枪,等待着鬼子骑兵向自己走近。
一阵西北风刮过来,五娃身边的干枯的灌木丛轻轻地摇动着骨干的腰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就在这时,“呯”的一声,距离五娃不到二十米的一个鬼子骑兵向灌木丛中开了一枪,邓鸣鹤看了一眼五娃,那颗胡乱射出的子弹不偏不斜,他奶奶的打中了五娃的肩胛骨的位置,殷红的鲜血从五娃的身体流出来了,转瞬间就染红了五娃的军装。可五娃依旧冷若冰霜,好像这颗子弹不是打在了他的身体上,而是打在了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上。五娃连伸手去摸活着按身上的伤口的动作都没有,而是任凭鲜血肆意地流淌,自己始终如一的成了一块坚硬冰冷的石头。
沉不住气的牛沛淋从狙击镜中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切,心中恨得牙弯弯的牛沛淋没有听到罗队长的枪声,自己也不敢开枪帮助二组的兄弟,“唉!”,牛沛淋沉沉地哼了一声,收起了狙击步枪,背靠着大石头一屁股坐下,干脆不看了。
胡彪在对面的百丈崖上用望远镜看着看着不禁万分担忧,万一二组暴露了,整个伏击计划就会泡汤了,自己在团长面前夸下了海口,恐怕回去不好交代,更何况这是装备精良又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特殊训练的特战队的第一仗。
罗月松倒是不担心,虽然特战队的队员不是每个人都是狙击手,但在训练时,月松把每个队员都当狙击手来严格要求,既然是特战队,就要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胡彪不是说这一仗就是特战队的实战训练吗,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锤炼一下自己的队员。罗月松从狙击镜中看着二组的每个队员,他对二组的队员很满意,尤其是狙击手副手五娃,他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狙击手的素质。三个鬼子骑兵距离二组只有十米左右了,同时距离罗月松也只有一百米的样子,为了避免让鬼子看见自己狙击镜的反光,加之月松对二组的队员们的信任,他索性不看了,收起狙击步枪继续躲在乌桕树下慢腾腾的嚼着自己甘甜的枯草杆。
三个鬼子骑兵在距离二组只有五米的地方停下来了。石头一样冷若冰霜的五娃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肩膀,幸好刮的是西北风,如果风向相反,鬼子很可能能够闻到五娃的血腥味。三个鬼子哇哇啦啦地说了几句后,忽然调转马头向山下冲去。
下了南坡回到崖谷中的一个鬼子骑兵向鬼子骑兵队长报告了侦察情况后,鬼子骑兵队长双腿一夹马肚子,带着骑兵队顺着崖谷向西冲去了,身后留下了滚滚的风尘。
六个组的狙击步枪都又重新举起了,从他们从狙击镜中清清楚楚地看见,鬼子的车队带着厚厚的尘土向崖谷中开进来。
胡彪拿着望远镜,笑呵呵地看着猎物滚滚而来。牛沛淋端着狙击步枪一边欣赏着鬼子的车队,一边“嘿嘿”的冷笑着。二组的冲锋枪手草根儿悄悄地走近五娃,从衬衣上撕下布条给五娃绑紧了伤口。慕容河架着狙击步枪沉着地瞄准着卡车驾驶室里稳坐泰山的鬼子少佐。罗月松拉开了狙击步枪的枪栓,黑洞洞的枪口随着卡车的移动慢慢调整着瞄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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