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剑法名家巴山剑客小顾,家传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与武当的两仪神剑,昆仑的飞龙大九式,并称为玄门三大剑法。

    木道人闻言目中带着深思之色看向小顾:“那人的出手轻灵老练,功力极深,几乎已不在昔年老顾之下。”

    “最奇怪的是,他用的剑法并不是当世有名的剑法,此剑法我闻所未闻。”

    说着,木道人转头看向屋内其他人,皆是摇头。

    “你怎么看那剑那人?”问话的是鹰眼老七,也只有他在会如此的直截了当。

    木道人笑着扶了扶手中拂尘,"我这双手至少已有十年未曾握剑了。"

    鹰眼老七一听这话一双鹰眼等的更大了:“你的手不会痒”

    木道人闻言伸手握住酒杯,“手痒的时候我就去拿棋子酒杯。”

    “那不但比握剑轻松愉快?而且也安全得多。”

    鹰眼老七闻言立时笑得没心没肺,“所以那天你被西门吹雪打成那副狗样也没有还手。”

    “那鼻炎是不能还手的,毕竟我手中除了酒杯还拎着酒壶呢,我得护着他们。”

    木道人也不在意鹰眼老七那甚是难听的话,反而一边喝酒一边顺着鹰眼老七的话调侃自己。

    众人都注意着两人来往间的调笑,可楚山南觉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这木道人说他已然十年没有摸过剑,可是人的身体是不会骗人的,木道人握着酒杯的手掌满满的老茧。

    那老茧与花满楼的如出一辙,不,是更甚。

    楚山南是不同于古时常识不够的人,他出身于医学发达的现代,自然知道老茧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

    像木道人手中这番模样,恐怕要日日年年的练剑才有可能形成。

    可楚山南又转念一想,说不定木道人心里放不下,日日那拂尘练剑呢?说不得就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楚山南就着茶水将眼里的心思压了下去。

    而一旁的鹰眼老七听了木道人的自黑灌了自己一口酒,哈哈笑道:“难怪你能和他成为好朋友,果真是臭味相投,一样的嗜酒如命啊。”

    说着鹰眼老七朝着陆小凤躲藏的方向看了过去,“我说的对不对,陆小凤?”

    楚山南闻言心下一阵诧异,‘陆小凤来了?’他一点都没有察觉,环顾四周也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当下打开地图,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印入了楚山南的眼底,果不其然,在人群最不起眼的一处位置正猫着一个人。

    那人头顶还顶了四个大字:伪·陆小凤。

    楚山南找到陆小凤后连忙看向花满楼,想告诉他自己找到陆小凤的位置了。

    却发现花满楼正看着那个方向呢。

    楚山南顿时泄气。

    是了花满楼以耳力见长,想必陆小凤一进院子里花满楼便知道了。

    同一时间花满楼似乎感觉到一般,在楚山南的手上安抚的拍了拍。

    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触感,楚山南看向花满楼,便见到花满楼正朝着他笑得温润,一时间楚山南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原地复活。

    这一边的小动作没有人注意到,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另一边吸引了过去。

    只见陆小凤在鹰眼老七的注视下不再畏畏缩缩,挺直了腰背从人群中走到了桌边。

    一边将食盒放上桌面,一边朝着鹰眼老七恭维:“你的鹰眼倒是越来越好用了。”

    鹰眼老七回了两句不敢当,刚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就见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迅速出手,一下就将那伸进自己护腰的两根手指头夹住拽到了身前。

    只听那手指的主人‘哎呦呦’一声,便叫开了:“陆小鸡,你快放开,我的手指头要断了,和你开个玩笑嘛,这么较真。”

    陆小凤闻言立马放了手,那人见到手指被松开后立马运起轻功连跳几下,落在了屋里空旷处。

    他虽然尽量做出老迈蹒跚的样子,其实脚下的功夫却很不弱,一下就叫人给看破了去。

    “原来是老熟人啊。”陆小凤调侃着笑了一声,"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见已然被认出,索性便不再装下去,几步走到桌边,夺过陆小凤的酒杯就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结果自然是连‘呸’了好几下,“陆小凤这是什么东西?跟毒药似的。”

    陆小凤闻言白了司空摘星一眼,“什么叫毒药?不过是萝卜干泡水而已。”

    此话一出,不止正用茶水漱口的司空摘一顿,其他人也对着陆小凤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目光。

    陆小凤见状连连摆手:“不是我喝的,我就是好奇而已,好奇而已。”

    只是这一通解释让众人眼中的无语更甚了一筹。

    此刻屋里其他人的心底都同时闪过了这么一句:

    果然,陆小凤的好奇心已经不是常人可以比拟的了。

    最后还是木道人干咳了一声:“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要各自就为了。”

    说着,木道人便率先除了小院,有人带头叫了散会,其他人也自然快步朝着原本指定的地方藏身而去。

    只是人才走一半就不知为何惊动了其他人。

    剩下的人一时间就被困在了小院,楚山南听着围的越来越紧的包围圈,想着陆小凤是计划者,他又舍不得花满楼受伤。

    最后一咬牙,楚山南对着花满楼说了一声藏身地点见后运起轻功瞬移出了小院。

    楚山南一出院子便感觉到了身后追着的人实力不在陆小凤或者花满楼之下。

    一时间楚山南心思急转,他甩不掉着道士,可这道士要是一直追她的话,她就赶不及和花满楼回合了。

    而且这道士似乎也着急去罗天大醮的会场,脚下越来越步步生风了。

    思及此,楚山南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楚山南转过两三个屋角后忽然落在了地面上,他一落地,那倒是便也紧跟着着了地,就落在楚山南的不远处。

    楚山南看着倒是笑得勉强:“你好啊。”

    道士冷冷的盯着楚山南:"我不好,你更不好,我只要大叫一声,所有的人都会赶到这里来,就算你能一下子打倒我,也没有用。"

    楚山南苦笑了一声:"你想怎么样"

    道士神情依然冷淡,"我只想让你明白这一点。"

    "我已经明白了。”楚山南听了道士的话点了点头,顺便手指了指道士的身后,“那我?"

    意思很明显:可不可以放她走?

    那倒是见状冷哼了一声:“那么你就最好让我把你抓住,以后对你也有好处。”

    楚山南假意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总归是逃不了的,到不如索性卖个交情给你。"

    说着楚山南双拳合拢,手臂一伸:“你下手轻一点行不行”

    道士闻言以为楚山南准备束手就擒,立时眼睛一亮,道了一声“好”便朝着楚山南便走了过去。

    只是楚山南在道士心神放松的那一刹那,拿出琴来就对着道士释放了一招‘江逐月天’,将他定在了原地。

    楚山南将琴收回背包,换了一捆绳子出来,一边捆着一边抱歉:

    “兄弟,不好意思啊,我也是逼不得已,这穴道应该是有时效性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解开,所以只能先将你绑起来了。”

    已经捆好的楚山南说罢便朝着屋檐的拐角外走去,而那道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山南走远。

    不过他相信楚山南还是逃不了的,因为再往前转,就是大殿。

    可是他绝对想不到,楚山南的藏身目的地便是这大殿。

    楚山南趁着石雁掌门上香,大殿里光线阴黯,香烟缭绕时,一个闪身窜进了大殿,几步走到了花满楼的身边。

    花满楼感觉到楚山南的出现便一把将楚山南的手给拉住了。

    楚山南能感觉到花满楼之前有多担心。

    因为此刻的花满楼手掌冰凉,还在微微的泌出冷汗来,直到楚山南的手握入掌中,才微微有了些许回暖之意。

    楚山南回握住花满楼的手让他不要担心,并在这烟熏雾缭中将‘求仁琴’召唤了出来,等待计划的开始。

    大殿里宾客众多,石雁在大殿首位不得不笑脸相迎,只不过,此刻的石雁始终有点笑意未达眼底的意思。

    原因嘛自然是因为,石雁有点紧张。

    这场戏做的着实有点大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陆小凤这个荒诞的主意。

    近十年来,他已很少会发生这种心里觉得紧张而烦躁的现象,今天他心里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送走一波贵客后,石雁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苦,想要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

    甚至是有一瞬间再也不想管这江湖中的是非,也不再见江湖中的人。

    只可惜这些还都是幻想,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及时从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中全身而退,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其实说起来,这些个贵宾尊敬他,也只不过因为他是武当的掌门而已。

    而他呢?虽然他并不完全喜欢这些人,却还是不能不摆出最动人的笑容,向他们招呼答礼。

    这岂非也像做戏一样

    想到这里石雁不由得在心底再一次苦笑。

    典礼已开始进行,每一个程序都是石雁已不知做过多少次的,说的那些话,也全都不知是他已说过多少次的。

    无论他心里在想什么,都绝不会出现一点错误,每件事都好像进行得很顺利。

    可就在准备开始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时,大殿里的长明灯忽然全部熄灭。

    几乎就在这同一刹那间,几缕急锐的风声响过,神龛香案上的烛火也被击灭。

    灯火辉煌的大殿,竟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灯灭的那一刻,楚山南便知道开始了,他将地图上之前着重标记的几处全部打了‘江逐月天’过去。

    而其他人则乘机将人推到。

    一时间,黑暗的大殿中便接二连三的想起了倒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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