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玉说完,清清与李重也是一阵唏嘘。
感慨过后,二人开始琢磨如何能够打开鸟笼。李重用天青宝剑试了试,发现那鸟笼坚硬异常;他又用雷法试了试,结果依旧,那鸟笼也不知是何材质,竟是连利刃与法术都无可奈何。
清清围着鸟笼走了一圈,本意是想看看能否发现如同大门上的古文字,却是一无所获。
李重道:“白师姐尝试破开脚下石板了吗?”
白如玉摇头道:“试过了。这石板与鸟笼一样坚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连个痕迹都没能留下。”
李重抬头望向上方,第一层很高,粗略估计至少有八丈,顶部由木板搭建而成,并无特别之处,也没有能够悬挂如此大的鸟笼的机关。只是白如玉说得清楚,那鸟笼确是从上方突然落下的。想来这鸟笼也是一件宝贝,或许是从更高的位置穿透了木板落下来的。
想到此处,他走向楼梯,准备去往二楼。
这时,白如玉突然道:“李师弟莫要上去,上面危险。”
李重疑惑不解。
白如玉又道:“上面有只强大的异兽,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清清道:“又是异兽?先是囚奇,再是墨白兽,还有鹤貅以及一群远古时期的灭绝野兽,现如今大师姐你说上面还有异兽,到底是怎么了?”
白如玉道:“许是有人暗中谋划什么。”
李重道:“夜星宫。”
白如玉道:“李师弟说什么?”
清清将火云山发生之事说与白如玉听,她才明白过来。听着清清的描述,又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伙黑衣人,白如玉沉声道:“如此说来,定是夜星宫在谋划着什么,无论囚奇、墨白兽,还是上面那只异兽,想来都是夜星宫的手笔。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将这一切早点告知师父,请她老人家定夺。”
清清道:“大师姐,要走一起走。”
白如玉道:“只怕我是逃不出这鸟笼了。你们快去告诉师父夜星宫之事,不用管我。”
清清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看见李重迈出脚步,径直向上走去,顿时惊讶万分,想要拦阻已然来不及。
白如玉也见李重去往二楼,不由得叹息道:“到底是年轻气盛,只怕李师弟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清清道:“大师姐,上面到底是何异兽?为何你如此忌惮?莫非比囚奇还厉害?”
白如玉颤抖道:“囚奇在它面前不过是个孩童罢了。”
清清惊道:“什么!居然比囚奇还要强大?到底是何异兽?”
白如玉缓缓道:“落仙。”
清清脸色大变道:“什……么?竟是……落……仙?”
上古之时,十万大山之中有一奇物,体型堪比成年男子,脑袋似豹,背生双翅,有手有脚,能双足站立,浑身长着白色长毛,行动迅捷如风,会用强大妖法,可令山崩地裂,亦能呼风唤雨。
然而这些并不是此异兽让人惧怕的真正原因,毕竟上古时期能毁天灭地的强大异兽不胜枚举。此异兽之所以让人忌惮,甚至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因为它能够说人语,懂得学习,并且领悟力超强。
据传,此异兽曾经跟随上古时期某位真正的天尊修行,对于一些道理比许多修者看得还要透彻,并且时常与人论道,驳得人哑口无言。
异兽变得如此,让诸多修者忌惮无比,于是他们找了个借口,想要除掉此异兽。不料此异兽手段通天,竟是将心怀不轨之人尽数诛灭。因为那场大战发生在上古时期的云端,又因为无数修者在人类眼中如同仙人却自高空陨落,故而此异兽被称为落仙,也唤作落仙兽,在上古时期是尤为强大的存在,据说在异兽榜能排进前三。
落仙诛杀修者之后便销声匿迹,故而关于此异兽的传说越来越少,也渐渐不为人所知。有传闻说落仙被教诲它得天尊收了去,关押在海外一座孤岛;也有传闻说落仙虽诛杀了诸多修者,自身也受伤极重,最终同样陨落。
白如玉之所以确定上面的是落仙兽,是因为她被关在鸟笼的这段时间,上面一直有人自言自语。起初她以为上面同样关着某个人,还曾试图与其探讨道义,只是后来越发觉得不对,故而问其姓名,才得知竟是传说中的上古异兽,当下惊恐万分,不敢再与其多说一个字。
如今李重不知天高地厚,独自一人上了玄天塔二层,若是落仙兽性大发,只怕他连一招都接不住就会立刻血洒当场。要知道,强如囚奇在它面前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他区区一个连囚奇都无可奈何的年轻人,又如何抵挡?
然而一切好似命中注定一般,该发生的,无论如何也无法拦阻。
李重来到玄天塔二层,本以为二层与一层并无区别,只是空间会小一些,不料当他来到二层后,竟发现二层居然比一层大了不知多少倍。不仅如此,这二层与一层的景致也是截然不同。一层只是普通的塔楼陈设,二层却是犹如一片旷野,头顶有黑云浮动,脚下是干涸的大地。在大地中央有一棵枯树,枝丫没几根,光秃秃的,看上去格外凄凉。
李重看着枯树,不由自主的来到面前,也不知因何缘故,心中竟是生出无限悲凉,只觉得难受莫名,甚至想要哭出来。
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为何想哭?”
李重喃喃自语道:“不知,就是想哭。”
那声音道:“是因为这棵枯树吗?”
李重道:“不知。”
那声音不说话了。片刻之后,景致发生变化,天空中黑云四散,露出青天白云,清澈的泉水从裂缝中涌出,直至没了李重腰部。枯树在泉水的滋润下瞬息万变,眨眼功夫便枝繁叶茂,生机勃勃。
李重见了,心情却是毫无变化,依旧想要哭出来。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此刻心情尤为低落,只觉得哀伤自内心深处涌了出来,像这泉水一样,无尽的悲伤不停地流淌着。
那声音又道:“还是想哭?”
李重点头道:“还是想哭。”
那声音奇道:“还是不知为何?”
李重道:“不知,就是想哭。”
那声音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景致又变了。这一次,天空是灰色的,血一样的月亮高悬头顶,不时有乌鸦啼鸣自远处传来。脚下的大地是一片焦土,偶尔有火焰从裂缝中窜出来,仿佛宣泄着愤怒一般。面前枯树开始支离破碎,似是被烈焰烧伤,树叶顷刻间脱落,枝丫也跟着脱落,最后只剩下半截树桩。
李重的心情一如既往,还是想哭,却不知为何。
那声音不甘道:“还是想哭?”
李重道:“想哭?”
那声音道:“为何?”
李重道:“哀伤,愤怒。”
那声音喜道:“为何哀伤愤怒?”
李重茫然摇头道:“不知……”
那声音发出嘶鸣,良久之后才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重道:“李重。”
那声音道:“我记下了,很期待能见到你。”
它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消失。随着声音消散,二层终于显现本来面目,与一层并无太大区别,只是中间有个圆桌,桌上放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有半瓶水,水中有一小片叶子,叶子上有个小黑点,也不知是一粒土,还是别的什么。
李重回过神,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梦,梦醒了却什么也不记得。但那句话他听得真切:很期待能见到你。
谁要见他?为何要见他?
就在他百思不解之时,忽听清清道:“李师兄,鸟笼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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